第147章 桎梏
八月初九，天气阴，微风！
山河城外，黑云压顶！
北夷大军没有立刻攻城，反而是在山河城外安营扎寨。
一位北夷都尉驭马奔至山河城前，勒马而停。
“山河城主将何在？”
他朝着城头之上大声喊着。
城头之上一身戎装的陈苍低头俯视着那北夷都尉，也是沉声喝道：“正将荧州将军陈苍！”
都尉听闻再次喝道：“我家大帅有句话要告诉将军，我圣朝百万大军兵临城下，将军若开城献降，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若是执意不降，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陈苍怒目圆瞪，一把抢过身边一名将士的弓箭，对着那都尉便是弯弓搭箭，抬手便射。
都尉自然也看到了陈苍的动作，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走。
距离太远，陈苍的箭矢并未建功，他将大弓还给将士对着那边北夷都尉的背影喝道。
“回去告诉你们大帅，本将就站在这城头之上，有本事就登上城头看去本将的头颅，若无本事就滚回来抱孩子去！”
“投降？放你娘的屁！”
“好歹也是北夷名将，官职正二品虎威将军，让人家回去抱孩子，老将军也真说的出口。”
一边的祁醉轻笑一声说道。
身为掌管三州的齐王，今日北夷兵临城下，他自然要过来看看。
陈苍也是笑了一声：“五十万大军的压迫感的确很厉害，但是在声势上总不能弱于他们！”
“不过，这耶律司舟的确算的上名将！”
然后看向祁醉：“王爷，北夷随时会攻城，城头太过危险，王爷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好！”
“这里有我就够了！”
祁醉笑了笑开口说道：“老将军放心，我就是上来看看，不会多嘴！”
陈苍摇摇头：“王爷，不是末将担心王爷胡乱指挥，只是这城头之上实在危险，王爷待在此处恐有危险。”
这时折御卿也开口说道：“王爷，陈将军此言有理，虽然北夷多骑兵，但是有前朝遗民的帮助，他们的工程器械也不会少的，万一……”
祁醉看了看周围众人担忧的眼神，心中无奈叹息一声，以他现在的实力。
这种攻城的飞石与箭矢根本伤不到他，但是显然这群人即使知道他有这个实力，估计也不让他待在城头上。
毕竟折御卿等人是他召唤出来的，而陈苍这陈姓之人本就与祁醉绑在了一辆战车之上，对于祁醉的安危，他甚至比折御卿等人更要上心。
心中叹息一声，祁醉看向陈苍：“此地，便拜托老将军看了！”
大庭广众，人多眼杂自然是不能再称呼表兄。
陈苍抱拳一礼：“王爷放心，恭送王爷！”
祁醉点点头，转身带着阿青离开，同时开口说道：“折御卿，王彦章，你二人留在此地，听从老将军的命令！”
“末将领命！”
两人同时对着祁醉抱拳一礼。
等到祁醉离开，陈苍这才松了口气，他对着两人抱拳笑道：“拜托两位将军了！”
这两人一看就是祁醉的心腹，陈苍自然不会摆荧州将军的架子，就像当初卫青和太史慈到丹州之时，他对两人袒露心声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同事出声：“请将军放心！”
随后王彦章眼中闪过厉色：“将军，不若给我三千精骑让出城冲杀一阵！”
陈苍看了看城外北夷还未搭建好的营寨，最后还是缓缓摇头。
“耶律司舟估计正等着我们呢！”
这时折御卿也开口说道：“五十万大军，三千精骑即使突袭成功起不到什么作用，除非王将军能够斩杀那北夷主将！”
“但是，即使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王将军自认真的能做到么？”
面对折御卿的话，想要带兵出城突袭的王彦章也沉默。
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即使项王在世也不可能做到吧！
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陆地神仙恐怕也不可能做到。
“最后无非还是攻城战，我们还是要将人手放在守城上，没有转机，绝不可以轻易率兵出城与北夷大军正面作战。”
陈苍开口说道。
说完，三人同时看向城外那北夷的营寨，陈苍冷笑一声。
“呵，这安营扎寨还真让这些畜生学去了个七七八八！”
以前的北夷哪会什么安营扎寨，冶炼锻造，这些都是前朝遗民的“功劳”！
折御卿和王彦章看着外面的营帐并未说话，只看眼中都泛着战意。
祁醉带着阿青走在山河城的街道上，此时的山河城一片肃杀的气氛，不过街道上仍是有着不少小贩的叫喝声。
对着北境的百姓而言，战争只是常事，但是生意不能断。
祁醉叹息一声，他们对于战争已经习惯了，若是放在其他地方若是听闻即将有战争，恐怕除了故土难离的那些人，剩下的估计是有多远走多了。
即使没能逃离的那些人，估计也不会如这些人一般坦然处之。
“阿青！”
祁醉突然开口。
跟在祁醉身边的阿青不解的看向祁醉：“公子？”
她感觉祁醉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好。
祁醉轻声开口问道：“以你的实力，能够在北夷大军中斩杀北夷主将吗？”
阿青果断摇头：“不能！”
祁醉再次问道：“若是你动手，能杀多少人？”
阿青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公子知道，勇力非凡的那种猛将在战场上都是怎么死的吗？”
祁醉也是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力竭而死？”
阿青点头：“没错，力竭！”
“即使他再厉害，力气也会有用尽之时，而一旦力竭便是他的死期。”
“同样，我们这种人也是如此，内力用尽之刻便是死亡之时！而我，在斩杀万人左右便会内力便会力竭，想来跟我一个境界的那些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说着，阿青表情严肃了一些。
“与那些征战沙场的武将不同，我们会被沙场上产生的煞气所影响，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断绝。”
“而且一旦煞气沾身，再想摆脱便是极难，会痛苦终生！”
“这也是为什么武林高手的战斗都在场外，而很少在沙场之上出手的原因，那种煞气一般的武者难以承受！”
“这或许也是这个天地对我们的一种桎梏吧！”
祁醉皱了皱眉：“那你……”
阿青摇摇头：“公子放心，我一没有掺和沙场之上，二没有动手，无碍的！”
祁醉叹息一声：“呵，陆地神仙，终究不是真神仙啊！”
阿青看向天际：“神仙，当真不可杀吗？”
祁醉沉默，他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