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抉择
闻言拉瓦锡迅速披上外套，穿过舱门来到船舷，发现目之所及尽是白茫一片，仿佛一块苍白的大陆近在咫尺。
“全员注意！紧急规避！”
冰川将近，这个时候掉头已经太迟了。由于先前浓重的海雾阻隔了视线，等发现冰川的时候已经太晚，再过数秒就会直接撞上。
船长室内的拉瓦锡将舵向左打死，只要不是迎面撞上冰川，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虽然尚不清楚为什么冰川会出现在这里，但眼前的场景不会骗人。如果拉瓦锡继续犹豫片刻，很有可能就会搭上全体船员的性命。
“抓紧！！！”
在他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全体船员都抛下了手中的工作，抓紧身边的一切等待撞击。
对于这些船员们来说，他们的前半生都奉献给了这片海域，根本无惧于海上的风暴，但是，谁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冰川。
因此，他们对此毫无经验——毕竟，谁能想到会在这亚热带海域撞上冰山呢？
这个方向比原先偏了一些，如果幸运的话，船体将以右侧撞击冰川，对船身的破坏能够降到最低。
如果后续没有进水事故的话，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数秒之后，冰川毫无疑问地与船体发生了碰撞。金属外壳的船只将冰川撞成了碎块，但也有大量了冰屑如同暴雨一般向他们袭来。
等待一切归于平静，船员们才敢慢慢探出头，近距离观察这座来历不明的冰川。
船舱外的温度很低，仿佛使人真正置身于极地世界。谁都想不到，刚刚还是十几度的夜晚，怎么突然就降至了冰点。
刺骨的寒风刮过船身，对于这些穿着短袖的水手们来说，光是站在室外都是一种折磨。
当拉瓦锡走出船舱，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船体因为撞击浮冰而剧烈摇晃，尚不清楚底舱有没有漏水；聚集在甲板上的船们浑身发抖，船舷上倒挂着冰凌，他们的脸上更是写满了担忧和不安。
“进取号”是一艘坚固的渔船，但这次的撞击显然不同寻常。如果不是他迅速做出规避，现状只会比这更加糟糕。
逐一确认船体的受损情况后，拉瓦锡船长立刻下达命令，让船员们准备紧急修补措施，而他自己则拿起电台，准备联系港口。
“船长，我们怎么办？”
一名船员紧张地问道。这一趟航行原本非常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清晨时分，他们就能顺利回归港口。
一想到这次长达两周的航行即将结束，这位水手原本心情很好，可这场突如其来的撞击事故却让他的深感不安。
或许，这只是个开始。
拉瓦锡船长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不确定，但他的声音坚定而平静：“我们先确保船只的安全，然后尝试与港口联系，报告我们的情况。”
他们开始了紧急的修补工作，同时尝试使用无线电与港口取得联系。
但是，暴风雪的干扰让他们的信号受到严重的干扰，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回应。
再说了，这种程度的冰川与暴风雪，就算是港口收到了救援信号，也根本无法派遣救援队前来，无论是船只还是直升机都不行。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拉瓦锡船长必须做出选择。先前的撞击似乎对引擎造成了损伤，渔船的动力系统直接罢工了。
如果就这样在原地等待救援，在这冰点之下的极寒天气里，他们又能撑上多久？
他只能命令船员们尝试修复“进取号”的引擎，尽快远离这片危险的海域。这片冰川肯定会有尽头，如果实在无法通过，那就选择绕开它。
但是，拉瓦锡同时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引擎受损比他预想得更加严重，那他们的抢修工作就将受到严重的阻碍。
按照航线来看，他们距离冷杉市的港口还有大概24海里，也就是444公里左右。
眼前的冰川异常密集，甚至堪比一座冰原，如果船只动力无法恢复的话，徒步或许是个糟糕的选择，但总比没有强。
这样出海他们没有携带太多补给，但食物倒是不缺，主要是面包和肉干，还有一些罐头食品以及捕获的鱼类。
至于衣物……谁会想到在夏季出海时准备冬衣？最多一件外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按照他们目前的燃料推算，如果只是维持体温的话，应该够他们撑过48小时，食物的话不必担心，至少能撑到他们冻死之后。
而且，更糟糕的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拉瓦锡注意到船体附近的海域已经开始封冻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几个小时之内引擎无法重启的话，那“进取号”就会被冰层牢牢锁死在这里，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到了那时，就算修好引擎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面对“进取号”渔船的困境，拉瓦锡船长迅速做出了决定。他知道，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
引擎的损坏和通讯的中断让他们无法在海上寻求帮助，在冰原上徒步返回港口虽然极度危险，但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很显然，他们现有的物资根本不够所有人一同踏上冰原。因此，拉瓦锡只能挑选出三人，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拉瓦锡船长召集了几位相对来说更有经验的船员，他们将肩负起返回港口寻求救援的重任。
这三位船员分别是了望手亚登、船医科克以及船员哈维斯。
他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装备，确保每个人都分到了足够的衣物，携带必要的生存物资和急救包。
这些衣物都是水手们拼凑出来的，或许穿着不够舒适，但是胜在尽可能地保暖。
他还特别强调了冰原上可能遇到的危险，包括隐藏在冰层裂缝中的深渊和极端天气带来的挑战。
“记住，你们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千万不要冒险，必须将船只受困的消息传达出去。”
拉瓦锡船长严肃地对即将出发的船员们说，毕竟，这已经是他们获救的唯一希望了。
船员们点了点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他们知道，这次徒步旅行将是一次生死考验，但他们也清楚，自己的行动关系到整个“进取号”船员的安危。
剩余的燃料并不多，仅仅是维持体温的话也只够撑上48小时。而阻隔在他们与港口之间444公里的冰原，就是一道生与死的界限。
在告别了船长和其他留守的船员后，他们踏上了冰原。
很快，进取号的船身被暴风雪所覆盖，三位船员失去了唯一的参照物后，前路也就变得越发迷茫了。
暴风雪依然在肆虐，能见度极低，再加上已经没有了参照物，他们不得不依靠指南针来确定方向，前进的速度很慢。
冰层下的裂缝不时传来令人不安的声响，提醒着他们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然而，冰原上的危险远不止于此。在他们行进的过程中，亚登似乎听到了什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冰川。
但是，由于暴风雪的干扰，他听得并不真切，多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突然，一阵强烈的震动从冰层下传来，整个冰原似乎都在颤抖。他们停下脚步，紧张地四处张望，但除了风雪，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他们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冰层下移动，而且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快跑！”
亚登大喊，他们立刻加快了脚步，试图逃离这个未知的威胁。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冰层下传来，接着，一个巨大的生物直接破冰而出，它似乎将这些船员视为了猎物。
那是一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巨鲸，在其一跃而起的瞬间将大片冰层直接撞碎，仿佛整片冰原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说它是鲸鱼也许并不合适，因为它的背上长满了狞恶的刺状突起，体表更是覆盖着坚硬鳞片；尤其是那对血红色的双眼，哪怕在水下都是如此的醒目。
而亚登躲避不及，被这只巨鲸连同碎裂的冰川一起吞入腹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幸存的科克和哈维斯惊恐地四处逃散，试图躲避它的攻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冰层下会有这么恐怖的存在？！
相比起巨鲸，他们的存在根本微不足道，哪怕是进取号，在它面前也不过一道点心而已。
如此庞大的恐怖生物，几乎让他们在瞬间就丧失了勇气，只靠所剩的求生意志在迈动着双腿。
然而，冰层上的裂缝和暴风雪让他们的行动变得异常困难。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到底要如何摆脱那只巨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