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惜一切代价
幽灵长得七拼八凑，不忍直视，打起来都分不清谁是谁，绻业看了一眼就赶忙移开目光。
悄悄爬起来，颤抖地半蹲在地上，解下围巾，周围的幽灵们打得难舍难分，并非绻业会隐形，只是她太过弱小，连引起重视的资格都没有，可她但凡敢带着灵界之布移动几步，必定会被成千上百的眼珠子瞪着。
在将围巾放到地上即将松手之际，她犹豫一瞬。
失去灵界之布的庇护，虽然可能从这些强大幽灵魔爪下逃脱，但她更加容易遭到的欺软怕硬幽灵袭击。
很快下定决心，迅速掏出精灵球，释放出其中的宝可梦——
泡沫栗鼠。
刚出来的小鼠还未分清楚状况，心中便响起绻业的声音。
听明白请求后，它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帮自己报仇的人的信任，于是它点点头:“——”
将蕴藏着恐怖能量的灵界之布一角紧紧攥在小爪子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栗，泡沫栗鼠四肢着地用尽全力奔跑起来。
地上血浆四溅，被拖动着飘扬的华紫布条宛如樱花鱼在嫣红色海洋中摆动身姿，阴天下光彩夺目。
原本纠缠在一起的幽灵们感应到能量的逐渐远离，霎时动作一顿，嘶吼着往泡沫栗鼠离去的方向追赶。
直到眼看着这些可怕幽灵的离去，绻业这次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掸身上的脏东西，她沿着这条被幽灵拖行出诡异痕迹的道路悄然跟上。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想到这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泡沫栗鼠是一般属性的，比她这个人类更有可能在幽灵面前存活下来，但还是不能保证前者绝对会安然无恙……
弱小幽灵碰见强大幽灵要么逃，要么被吃掉，绻业按照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它们后面，被其它幽灵捡漏的概率不大。
灵界之布对于幽灵的吸引力是普通生命无法媲美的，有这样一个明晃晃的大萝卜在前面吊着，它们也绝不会掉头去吃野草。
现在泡沫栗鼠正将它们往宝可梦中心的方向引，如果能碰上调查局的战斗人员最好。
如果碰不上，那他们应该是前往广播大楼了，到时候泡沫栗鼠会按照计划改变逃跑方向。
希望泡沫栗鼠的方向感准一点……
将滑滑小子的精灵球握在手里，不停穿梭在掩体后的绻业只能在心中祈祷。
……
在宝可梦中心废墟没有发现调查局等人的身影，于是被给予委托的泡沫栗鼠毫不犹豫调转方向，朝着广播大楼的大致方向奔去。
期间，速度不比它快多少的幽灵们即使侥幸追上，也会因为打不到对方而感到懵逼，然后错失夺得灵界之布的良机，继而接着追赶。
一切皆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绻业跑得精疲力尽，眼看着楼房上的摇摇欲坠的阳台……
一路坚持，最终被迫倒在倒塌的建筑物狭缝间，到头来绻业都没有放出滑滑小子对付幽灵的机会。
她眉头紧皱，半侧着支起上半身，殷红隐藏在水泥砂石下流淌，持续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停抽气。
即使她明白这动静可能会引来幽灵也控制不住了。
用力按下精灵球的释放按钮，放出滑滑小子，让它试试看能不能挪动。
被绻业的惨状吓了一跳的滑滑小子:“——？！”
看清楚状况，不等绻业开口，滑滑小子就连忙用它那坚硬的黄色脑壳拱了拱压住对方双腿的重物。
发觉用处不大，打算换一种方法，它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伸手将松垮的黄色皮蜕往上提了提。
调整好位置，一只脚微抬，猛地踢向那块塌陷物。
水泥与砂石的组合被它踢到一旁，但又通过平移摩擦造成了二次创伤，让女孩的双腿更加血肉模糊。
“唔——”
死死地捂住嘴巴。
那一脚让绻业随之一抖，感觉自己的脚指头出现了幻痛，不对，她本来就很痛。
哪怕是不动弹，火辣辣的疼痛也没有减缓。
双腿在不到三分钟内重见天日，腿上疼痛尚且不致命，她却也没办法继续追上泡沫栗鼠。
明明她这么想要活下去，并努力了这么多……
一股悲凉袭上心头，将心脏狠狠地攥紧，她眼睛干涩，鼻子发酸。
看见绻业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滑滑小子先是挠了挠脑壳，接着手足无措，发出略有些沙哑疑惑的叫声:“——”
紧接着，一道动听悦耳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俩一同看去，视线的尽头站着外表惨不忍睹的泡沫栗鼠。
四肢发黑，原本灰白色的毛沾染上血污，蓬松得像云朵一样的尾巴粘结成块，腹部一道深红色的划痕从上到下，扩散出令人触目惊心的痕迹。
手上空空的，看来灵界之布还是被夺去了。
泡沫栗鼠同样不是因为遭受到幽灵攻击而受伤的，它是在奔跑中不小心被地上尖锐的东西划破腹部……
此时身体的主人控制着它继续朝这里奔来，黑色的眼睛是那样沉着，仿佛身体的异样与自己无关。
直到泡沫栗鼠跑到绻业身边，被对方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艾斯……是你在救它？谢谢你。”
毛茸茸的，温热的，软乎乎的，触感从手上传来，让绻业的心一下子舒展开来，想了一会儿，由衷感谢对方的出现。
受到这样严重的重创，剧烈运动只会使殷红扩散到更加危险夸张的程度，而此时泡沫栗鼠的时间停止了。
这段返回来的路程是由无所不知、不会被外界影响情绪的未知图腾——艾斯接管身体进行的。
不论先前怎样逃避未知图腾，它居然还是来了，只不过这次来的正是时候。
【不用谢……】
仍旧是这个语气，艾斯公事公办地从她怀里挣出。
接着，在绻业与滑滑小子惊愕的目光中，一只只黑色的神秘符号从它腹部的深红裂缝中钻出。
它们在空中飞舞，刹那间白光乍现。
只感觉自己的怀里一重，绻业低头看去，熟悉的粉蓝色小妖精像是布偶一样一动不动地被自己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