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失之你怎知非我幸呢
所有的勋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之后,有一些人听懂了宁老的话语。
只是,有些知道宁老跟荣国府之中那尊大佛的联系的勋贵自然是羡慕宁老的好运。
但是,不知道的那些小辈又开始生出了一些盲目的自信,自信只要贾赦和贾敬知道他们这里有一个所谓的勋贵联盟,那两个家伙就会自然而然地将他们所渴望的东西送上门来。
将那些无知小辈眼中的欲望看在眼中的老勋贵们默默地将眼前这些野心勃勃却没有自知之明的勋贵的名字记录在了自己的心上。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绝对会落井下石。
这样愚蠢的家伙,根本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之中,只会在阴谋和阳谋的交织之中被碾磨成泥,与那些泥腿子一起成为勋贵家族枝繁叶茂的养料。
这些老勋贵眼眸之中的险恶,没有人会说,没有人会知道。
因为在这些勋贵从后宅走出之前,他们就已经在那可怕的后宅之中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从自己的母亲乃至小妾,从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交锋,从自己父亲与祖父的交锋之中学会了算计人心,学会了掩藏自己。
所谓的勋贵联盟,只是一个由共同的利益所驱使而组成的联盟。
这里没有谁会为其他人的无知而买单,更不会为一个白痴的可笑行径而去触怒更为强大的力量。
他们之所以抱团,只是为了将自己的家族延续下去。
而现在,这几个傻子的家族阻碍了他们家族的延续和繁荣,自然也会在转瞬间被抛弃。
“某家有事,如果宁伯真的能够说动贾赦的话,那么,诸位做好送小辈去那边的准备。”
“只是,诸位先想好,如果送去的是你们那些歪瓜裂枣,恩侯那个家伙的性格可不会惯着你们家这些宝贝。”
已经有勋贵坐不住了。他知道宁姓勋贵与贾赦之间的关系,那可以说是之前一同打过架,喝过酒,读过书的老哥们,即便是贾恩侯在不喜欢那个事事算计的老头,那个家伙也绝对会给那个老东西一个面子。
到时候,这个口子开了,那么,他们也就有机会去窥探贾赦的传承了。
想到这里的勋贵们也就蠢蠢欲动,只是,相对于直接朝着牛继宗拱手离开的那同为国公传承的勋贵,那些寻常勋贵可没有这个胆子在牛继宗没有说散会的情况下离开。
是的,牛继宗已经不再是所谓的镇国公,但是,这位从血肉山河之中走出的厮杀汉可是用自己那具全身都找不到半块好肉的肉身为他们镇国公府硬生生又续了一轮命数。
一等伯啊!
只是,在众多小勋贵的羡慕眼神之中,牛继宗抬起了自己手中的茶水,遥遥敬了一下在场勋贵之后,他也起身了。
“诸位,我想说的都被那个混球说了,时间紧迫,我也就不留大家吃饭了。”
“回去好好想想你们有什么可以打动贾恩侯那个家伙的吧。”
看着那些勋贵眼眸之中生出的惊讶,牛继宗那刚刚才平息下来的愤怒再一次升起。那双眼睛一瞬间瞪大,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些根本看不清楚局势的可笑勋贵。
什么大势在我?
只要贾赦还是战帅,只要贾赦还是荣国公,那么,大势就只在他身上。
在那个男人面前,他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够像一个货物一样被那个混球挑拣。
已经不准备跟这些混账再说什么话的牛继宗也是直接起身,朝着自家后宅走去。
正如他所言,他需要去跟自家夫人好好思考一下,他们牛府到底有什么可以打动贾赦的东西。
而留下的那些勋贵,彼此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在沉思了片刻,他们也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往日令他们来到此地都感到兴奋的府邸。
只是,在得到自家下人传回来的诸多勋贵家主离开的消息,牛继宗只是瞟了一眼就将那写着信息的条子扔到了一旁的火盆之中,看着火焰一点点地将那纸条燃烧成焦炭,又在灼热气流的冲击之下攀升,盘旋,而后重新落入火盆之中,化作灰烬。
他靠倒在自己专门准备好的软座之上,感受着其上最好的虎皮和上好的棉花所带来的软感,之前被这些勋贵气到有一些无力的神经才得到了几分舒缓。
但是,在下一刻,牛继宗的身子就一下子绷紧了。
因为一双玉手从后揪住了牛继宗的衣领。
“夫人,快坐,快坐!”
牛继宗讪笑着让开了半个位置,给了自己的夫人一个坐下的位置之后,这头恍若蛮牛的大汉看着自己精美的天花板,眼眸之中的失落还是难以掩饰。
“继宗,还在烦恼啊!”
刚刚梳理好自己的头发,任由丫鬟在自己的脸上按摩的牛继宗夫人坐在椅子之上,虽然同样是将门出身,继承了自家传承的牛夫人能够理解自己丈夫的落寞,但是,在这个时候,牛夫人也不准备继续打击自己的丈夫,出口的语气也柔和了三分。
“夫人,我只是有了些不甘。”
牛继宗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身上升腾起来的气势在一瞬间突破了万夫长该有的层次,达到了战将级别之后,牛继宗的气息才变得平缓了下来。
“明明差一些,就该是我掌握整个勋贵的势力了。”
是的,这些年能够统合整个勋贵的牛继宗根本就不是明面之上所展现出来的万夫长的实力,而是战将,能够领十万兵的战将。
只要再过些时日,牛继宗就可以借着自己的突破彻底确立他在这个由他牵引而成的联盟的领袖位置,彻底将勋贵拧成一股绳。
但是,偏偏,偏偏~
牛继宗还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的千言万语也被牛夫人的手掌给拦住了。
“得之我幸,失之你怎知非我幸呢?”
看着那双眼眸之中的冷静,牛继宗闭上了眼睛,将身上汹涌的气势收敛了几分后,默默地将身子瘫倒在那张大椅子之中。
“是啊,失之,你怎知非我幸呢?”
“是啊,失之,我怎知非我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