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闹事
“给”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差这两天？”老爷子把信封扔到季林怀里：“算了吗，还差多少？”
季林其实早在一年多前就给他母亲找好了医院，但由于并没有确认到底是哪类的精神疾病所以也就没有办法精确到几千几百…
“有五万多了”五万，差不多只够她五个月的住院费，估计五个月都说多了。
“你当初就该听我的，我借你钱你先把她送进去，这日子你还能好过点”老爷子早在季林开始给他打工的那天就提议过，但被季林否决了，
一个月一万多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更何况老爷子的小饭馆也负担不起，他自己留的那点养老费往医院里送，那就等于扔进了焚烧炉，而且自己也不能赖在他这一辈子…
“都一样，她情绪一直很稳定，只是有点神智不清，之前我也了解过不少案例，她这算是轻的”
“你有打算就行”老爷子背上手朝着墙外边的天看去，
临近夕阳，天空已经染了层淡淡的橘黄，像是为接下来的画作铺了个基调，不禁让人充满向往。
“那我回去了”季林塞进了包里。
“去吧，我也要关门了”
“……”
“咱哥俩找个地方马上续上”路上一男子搭着另外一个人的肩，两个醉鬼晃晃悠悠的就搁街上走，谁料刚好不好的撞上了出门的季林…
“哎！怎么回事儿？”两人因为这一撞更站不稳了：“哪冒出来的？”
面前的人喷着一嘴的酒臭味，季林没搭理他们骑上车走了，然后紧接着就听到两人在后面骂骂咧咧耍酒疯：“哪来的野小子，操他祖宗的，别他妈让我抓到”
“哎对！别他妈让我抓到”
“怎么回事儿”其中一个注意到季林出来的地方是开着门的：“呦，这还藏着个小饭馆儿呢”
他晃晃悠悠进去：“来老四，喝酒的地儿这不就来了嘛”
“来了哥，咱续上”叫老四的那人看起来酒量是真不行，进个门都差点跪地上：“啥破地儿啊这是”
“老板！来箱雪花！”
“打烊了”老爷子一见来俩醉鬼，伺候都不带伺候的，冷声道。
“打烊了？谁允许你打烊了？老子进都进来了，就没有打烊这一说！给我哥俩上酒！”
“哎对，上酒！”老四只知道附和。
“喂，我这有俩闹事的麻烦你们找人过来一趟”老爷子不卑不亢的报了警，结果却被他们听到…
“你个老不死的还敢报警，我告诉你，老子来你这喝酒是给你脸了，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报警是吧？老子打死你！”说着他就栖身上来了，结果被凳子腿给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哎对，打死你”老四眼神早已经迷离的看不见东西，剩两只耳朵听个声，全然不知他的大哥已经趴在了地上。
“哎呦，哪个狗东西敢绊我！”他脑袋昏沉，四肢已经开始不由他支配，在地上实实的打了个滚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
对着凳子桌子乱掀一通，把他带过来的小弟都吓得不轻：“地地地地震了，大哥地震了！！”
“啊？地震？什么地震，天塌了老子也不怕！”
“是吗？”突然赶回来的季林看见这一幕，拿起两个垃圾桶就给他们套头上了。
“天塌了，大哥，天真的塌了！！”老四被一片黑暗笼罩，恐惧的满世界乱窜：“我看不见了大哥我看不见了”
“天塌了，天塌了，真的塌了……”刚刚还硬气的不行的人被吓得自言自语，伸着手找方向。
季林嫌他们闹挺，就找绳子给他们绑桌子腿上了，外带嘴里还塞了抹布，老爷子说已经报了警，季林便也没再收拾他们。
“受伤了吗”季林从头到脚仔细看了看。
“都没碰上我，没事儿，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老爷子找了个椅子坐：“怎么又回来了？”
“出门就撞上他俩了，越想越担心就来看看你”季林一开始是不想搭理他们的，到后面突然发觉自己出来的时候没关门，他怕这两个土匪起兴闯进去闹事，
最后看来，他的预感是对的。
“俩地痞溜子，你要不来我直接把那去后院的门关上，随便砸去吧，他们在这砸，我在里屋睡一觉明天就能到警察局找他俩领钱去”老爷子看的明白想的通透，也不会把自己带进危险里。
“真有办法”季林都不由得感叹一句。
没过多一会儿警察就来了，给现场拍了照就把他们带了回去，季林也跟着一起去做了笔录…
最后想也知道，老爷子没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各项损失加在一起赔偿了五千块钱…
你看他们这顿酒喝的，就差把自己搭进去了。
———
“什么？你进警察局了？”赵乾根本没有抓到重点。
“是昨晚有两个酒鬼在店里闹事，老爷子报了警，我跟着去做了个笔录”季林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我是想说，要不我还是去店里住，他那就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即便赵乾对老爷子没好感，但面对这种情况他也难免担心：“可你弟弟那边，你们这两天关系不是没那么僵了吗，你这又不回家了，他不得憋屈啊”
“他那我经常回去就行了，而且席盛住我们楼上，他们两个关系挺好，能有个照应”季林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对席盛的信任已经高到可以放心把家人交给他，甚至不用担心他会拒绝自己的地步。
“你跟席盛”赵乾也看出了他的变化：“你们这一个月都背着我干什么了？”
“从一开始你俩互相看不顺眼，然后就是各种偶遇，你过生日也把他叫上了，还帮忙给他找兼职…甚至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吧？”
季林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想多了…
“季木木，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交朋友还是有一手的，以前以为你这辈子也就有且仅有我这一个朋友了，没想到啊我竟然不是独一无二的了”赵乾假意叹了口气，
季林都已经做好准备听他说出那酸的掉牙的哭诉，可谁料…
“我是真的为你开心，真的，你又有朋友了”
“能别这么矫情吗”季林玩笑说：“早知道你这么事儿妈，我肯定不会跟你做朋友”
“事儿妈怎么了？我不事儿妈谁管你啊”
“好好我错了，你管你管”
“哼——”
……
“你又要去饭馆住了？季羽知道了吗？”
季林第一次进席盛家，直观感受就两个字：干净。
“没说呢，所以要麻烦你多去看看他，也不用太多，每天一两次就够了，他有时候也贪玩不着家”
席盛非常干脆的应了下来，但很快惋惜说：“就是不能去蹭饭了”
季林：“季羽也会做，他做的也不差”
席盛吃了一瘪：“他这么小就会做饭了？”
想当初席盛在这个年龄还在挑食呢，也是因为故意跟他父亲唱反调，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结果到了季林这儿，完全没忌口，
主要也是因为太好吃了。
“嗯，他自学的”
“……”
席盛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还顺便给他拧了瓶盖，递给季林…
季林：“你的家教老师当的怎么样？”
被突然问起的席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还好”
“可能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总觉得，她很怕我”
季林投了个询问的眼神
席盛便继续回忆道：“上周周测我给她出了套卷子，语文还好，英语考的竟然比平常给她留的作业还要差，
“可能当时我也有了点脾气，说了几句重话，然后她就直接哭了，那我能怎么办，我又不会哄，就一直等她哭完了才给她讲的题”
“……”两个直男在这方面的误区是一样的，但好在季林有教育季羽的经验：“等她哭完肯定不行，女孩子一般心灵很脆弱，可能她不是怕你，是觉得自己不争气”
“你倒是挺了解”席盛抑制不住八卦之心，也或许只想逗逗季林：“你是当过家教啊，还是有过女朋友啊？”
“都没有，只是给你个解题思路”
“不是经过你本人验证过的解题思路你也敢给我啊”席盛喜欢看季林因为说话而被带动的嘴角的那颗痣，于是便坏心思的引他多说一点。
季林：“你大可以不用，只是小女孩儿再哭下去，你的工作没准儿就要保不住了”
“你还威胁上我了呗，保不住就保不住，大不了找别人”席盛假装不在意。
“……”季林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你自己都不珍惜，以后可别让我当媒介了”
席盛一听这是把人给惹急了，便连忙找补：“开玩笑的，你怎么比小羽那小孩儿还小脾气”
“我不仅小脾气还小心眼还是个小人”季林接着他的话说，倒不是生气，就故意为了贴合他对自己的定义。
“你看你这人，还说不得了，一说哪都小”
“……”
此时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
“我可没说是…”席盛不知道该看哪，更不应该说这句话…
此时季林好像也懂了
这下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