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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只要你成为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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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漆感厉已经消失在了军帐内。

    庆离看着快速掀开又落下的帐帘,神色莫测:‘三天了,那家伙也该恢复清醒了。’

    火焰在落叶和枯树枝里窜得老高,呛人的烟雾不断从两个不大的火盆里向上蔓延。

    浓烟散在空气中,让原本就发闷的空气变得愈发窒息;漆采唳看着在自己再三要求下才掀开了一角的帐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漆采唳并不觉得庆族人会想借着保暖的由头熏死自己,但是那两个无时无刻冒着烟的火盆,却又总让他觉得庆族人就是想借此干掉自己。

    或许是经常受伤增强了身体的愈合能力,如今除了骨折的地方,漆采唳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皮开肉绽的刀伤只剩下一些厚重的血痂,身上的淤青也消得大差不差。

    若不是身上的骨头仍旧折着,就连漆采唳这个“受害者”,也要觉得自己之前并没有受过什么重伤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自从退烧以后,漆采唳便总是咳嗽着;他咳的又急又凶,每一次都像是要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才肯罢休。

    看守的庆族士兵只道是漆采唳病的凶,却不知道他这咳嗽,本就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

    他还不能好的这么快。

    ——不论是为了搅乱漆族的计划,还是为了不引起庆离的进一步怀疑,他都不能好的太快。

    从天亮咳到天黑、再从天黑咳到天亮,哪怕会牵扯到骨折的地方,漆采唳也不为所动、仍旧卖力地表演着。

    不过他能咳的如此逼真,也确实要感谢那两个呛死人不偿命的火盆。

    将负责看守漆采唳的庆楫和庆令打发到远处、又留下了几个亲兵警戒之后,庆离才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填充有木棉的双层麻布、和木制支架一同组成了这顶不大的帐篷,在两个火盆的共同努力下,这顶军帐内部竟是比初春还要暖上几分。

    可是那烟,到底还是呛人的。

    “咳咳咳”被烟雾呛到的庆离用手背微掩着唇,猝不及防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把咳火盆撤了!”

    “是。”

    两个亲兵匆匆忙忙地进来,又端着火盆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为了透气,帐帘被高高的挂了起来;湿冷的空气从缺口处疯狂地涌进军帐,不过片刻,温暖便同那烟雾一起散了个干干净净。

    庆离缓步走到漆采唳,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半晌,才慢悠悠地出了声:“恨漆悬吗?”

    漆采唳的呼吸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他看着庆离的眼神闪了闪,反问道:“如果我说不恨,大将军信吗?”

    没等话音落下,漆采唳就疯狂的咳了起来。

    庆离冷冷地看着咳的快要喘不上气地漆采唳,声音里依旧没有带上任何感情:“恨、还是不恨,本帅要确定的答案。”

    “我咳咳咳咳咳”睫毛被快要溢出的泪水沾湿,漆采唳眼里的恨意是那般汹涌,却又是那般克制。

    “恨!咳咳怎么可能不恨!?咳咳咳”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庆离的眼睛里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蹲下身,与漆采唳面对面对视了片刻,庆离的声音仿佛化为了能够蛊惑人心的妖魔:

    “吾可以帮你杀了漆悬,以及那些欺你、辱你的人。

    只要你成为吾的人。”

    ‘成为你的人?把萃掌告诉你,给你当细作,然后再被你灭口、悄无声息地结束这一生?

    先不论你敢不敢杀了漆悬,就是你真能杀光那些欺辱过我的人,你又如何保证,之后不会再有人欺我、辱我?

    说得好听,全是废话;随便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还不如去期盼着天上掉馅饼’

    漆采唳心里冷笑着,面上却露出了一丝动容的神情,“大将军,你真的能杀了漆悬?!”

    庆离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易如反掌。”

    闻言,漆采唳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十分诚恳地看着庆离的眼睛说道:“可是大将军,报仇、只有自己动手才能算做报仇。”

    漆采唳的眼神是那么清澈,以至于过了许久,庆离才反应过来漆采唳是在戏耍自己。

    庆离忍着对漆采唳动手的冲动,猛地站起了身,“破坏庆族和漆族之间的关系于你有什么好处?

    砍死一个本就快死的庆族士兵已经让你丢了半条命,你若是再这般不知好歹,吾不能保证,你不会死在庆族。”

    ‘如果没有好处,我做什么要拿命去赌?’漆采唳想着,突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只有漆族乱了,我这个生来就应该被人践踏的“卑、劣、草、芥”,才有机会打破束缚,身居高位!

    保不住命?如果我活着就是被人欺辱、唾骂、犹如过街老鼠一般,我又为什么要活着?

    只要水浑了,我就有机会!只要有机会,我就能挣脱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罪恶,报仇雪耻!’

    “大将军要靠着漆族打栎朝,漆族又都是些死要面子的家伙,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我死不了。”

    ——我敢鱼死网破,你却不敢,是以,我更胜一筹。

    漆采唳一番话说得轻飘飘,可是庆离却是被气得不轻。

    庆离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刚满十五岁不久的少年,心里说不上是愤怒更多些、还是憋屈更多些。

    一把掐住漆采唳的脖子,庆离的手指快速地向内锁紧。

    颈侧大动脉被死死摁住,恶心、晕眩、和窒息几乎是在瞬间便袭向了漆采唳。

    漆采唳没有去拉庆离的手、也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盯着庆离那双已然布满血丝的眼睛。

    ‘‘性命还被别人捏在手里,你如何保证自己死不了?’’庆离的声音十分淡漠,仿佛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做人不要太自信,特别是,性命攸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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