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必看)
“学姐。”
小姑娘突然有点兴致冲冲的样子,眼里很是兴奋,贴着桌沿的身体又往前倾了一些,嘴角的笑越来越是张扬。
“我上次在宴席上见到陆相挽了,我知道她和你抢男人,所以我出面教育了她一顿。”
“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把她给”
凌司如咧唇哑笑,她此刻周身的气场就像是烟花似的突然就暴露出来,她看着那小姑娘的邀功劲,直到2她没恶意,又刻意眉眼夹着敛回去不小心暴露出来的凶光,她微微张口,语气极为平稳的打断她。
“你想把她怎么?”
小姑娘还想往下说,脸上依旧得意,口吻兴奋,所以凌司如看出来她没懂自己的意思。
她再开口,这还是她对小姑娘头一回这么耐心和温柔的把话说全乎。
“别动她。我和她,不是情敌的关系。”
小姑娘有点不明白,脑子里快速在思考现在的她们两人是什么关系,身子不自觉的也在慢慢往后靠,想明白了,又倾身过来。
“她把薄时漠还给你了?”
凌司如笑笑,她可从来没给这个小孩灌输过陆相挽和她势不两立的思想,她怎么平白无故钻牛角尖钻到无底坑里去了。她正想着就听见外面雨势渐大,她转头往外面看去,看见许多玉珠子眼花缭乱的全部打在石桥上,完了还能有个闷闷的回响。
这玻璃不隔音,但在雨景里用餐还别有趣味。
凌司如看着外头微微咧着唇,她自嘲自己这辈子解释最多的,除了不要凌家那个位置,就是她不会爱薄时漠。这两个男人毁了她这一辈子,却还是她偶尔不得不提及的人。
凌司如哑叹两口气,和那小姑娘解释清楚。
“我这辈子从来不要还回来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别的。”
“而且薄时漠从来也不是我的。”
“我和薄时漠之间更是除了敌人,没有任何干系。”
凌司如的眼神很认真,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僵硬。
小姑娘却只捡最重要的听。
“好,那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以后,薄时漠就是我这辈子的敌人。”
小姑娘拍拍胸脯保证,她的z国朋友告诉她,拍胸脯就是说话算话的意思。
但凌司如也只是当做笑话来听。
她没对小姑娘的一时愤恨有多在意。
她扭头看着外头的雨势,本想等雨小了再离开,但没想到现在倒是越下越大,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见大雨就总是容易想起陆相挽,想听陆相挽给她作的那首歌。
“陆相挽是国内很有才华的音乐制作人,你要是有机会也可以在国际网站上听听她的歌,不过她的歌多是苦情的,你这种活泼性子应该没兴趣听完。”
尽管只是侧脸,小姑娘也能看见凌司如的嘴角弯弯的。
“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凌司如很大方的承认两人的关系。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字正腔圆。
嘴角带笑。
小姑娘看出来她是真高兴,所以她也傻乎乎的乐。
“那她也是我的朋友。”
凌司如在玻璃外看见了原先卖报纸的小男孩,他此刻怀里抱着许多把伞,凌司如起身,从包里抽出来一张名片放在桌上,再沿着桌面推给对面的小姑娘。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是我在z国的号码,随时欢迎你拨打。”
她往外走。
小姑娘坐在原处给她道别。
“学姐再见。”
收伞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一座公寓底下。
她站在屋檐底下看雨打在草丛里,再变成水珠子从叶子上滚下来,她伸出手去接雨珠,抬头去看根本就看不见的雨的来处,这一大片的白色越往上瞧,就越是雾蒙蒙的,明明就不亮的天倒又被雨水蒙上了一层,这就越发是看不见本来的蓝色。
凌司如好像已经触景生情。
开始借景抒怀了。
她一时倒不知道蓝色和白色的区别在哪里。
就一如不知道白杜鹃和红杜鹃有什么不同。
她身后的门开了。
走出来了个人。
“你来了?”
就算拉罕不说话。
凌司如也知道那是拉罕,她已经听出来了他的脚步声,但她没转身,她的手上早已经落满了一捧手的雨水,在沿着她的指缝慢慢往下滴落,她慢慢伸直手掌,小小一团的雨水瞬间支离破碎的四处流淌,只留最后几滴还留恋在她的掌心没离开。
她覆手。
雨珠子落了个干净,但她手掌还是湿的,她凝视一秒自己的手,冷笑一声自己手里的痕迹。
然后转身。
面前的男人容光焕发,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最近有人来骚扰你吗?”
凌司如问。
拉罕摇摇头。
“没有的话,你可以自由了。以后,你带着一双妻女想去哪就去哪。”
凌司如笑得善意,不像是假的。
但拉罕还是迟疑的不敢相信。
“真的吗?”
他激动的往凌司如这里走近好几步。
凌司如低头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一举动,让拉罕知道自己过于激动越过了距离,他又退几回去,憨憨得笑着。凌司如站在原地不动,温柔且小幅度得点头,用肢体动作告诉拉罕都是真的。
“真的。”
拉罕高兴之余哈哈大笑,凌司如从容的对他道谢。
“拉罕先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我希望可以的话,你以后不要再对人行驶催眠换脸的法子。”
拉罕本是叉腰仰天笑着,听凌司如这后半句话,他眼里不明白,叉着腰往凌司如这转头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国家有句古话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两个人的缘分不是一张面皮可以替代和改变的,薄时漠想起来了,我也想起来了,只有你催眠的第一个人没想起来,但是她抱憾终身。”
“这种法子总会有人受委屈,这对于那个人不公平。”
凌司如温柔的缓缓道来,她眼里的痛苦和悲伤怎么瞒得过拉罕这样的心理学天才。
虽然拉罕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上次她宁愿自杀去死也要记起自己被催眠的记忆早就深深震撼到了拉罕,他隐隐约约也早就在反省自己这门技艺,是不是真的就是心理学界所说得禁术。
凌司如看着他的眼神迫切。
但这毕竟是他这辈子的心血。
他难捱凌司如这样纯洁凄苦的目光,想着自己这辈子也已经将其用在人身上数次,够无憾的了,便点头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拉罕先生。”
凌司如声音发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哽咽。
她把伞重新撑起来,马上就要逃避躲开。
拉罕站在一旁打量她的微表情,都说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拉罕和凌司如打过几次交道,只觉得她为人暴躁,高冷且没耐心,从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温柔的小姑娘形象。人若不是遭了天大的变故和刺激,断不会在性子上这样突兀的两级反转。
拉罕眉毛一紧一松,已经猜到眼前的小姑娘是遭事了。
“我看你眉间带苦,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走几步挡在凌司如的面前,言辞恳切,话语真诚。
凌司如瞧着他皱紧的眉头,但也只是对视,什么也不说。
既然不是说了就能过去的,解决的,放下的,忘记的。
那么凌司如觉得就没必要说。
她撑着伞,原先伞上没落干净的雨珠子这时候又零零散散的滚落下来,在两人之间间或隔开两人的视线交汇。凌司如弯弯唇,但她眼里无光。
“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一句不上不下的搪塞,但又不算是毫无关系。
凌司如只说了这一句。
“拉罕先生,告辞。”
她绕过她走进院子里。
拉罕站在原地看她撑伞走远。
雨水敲打在伞面上,滴滴答答,噼噼啪啪的,凌司如也没有固定的去向,她故意在这种满花草树木的沿街和雨势中,慢慢走,走了许久。雨打湿了伞面,也打湿了她的衣裳,她偶尔伸手掬起一捧雨水,再随意得撒向地面。
直到后来雨停了。
她回到自己的公寓好好睡了一觉。
天第二次再明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回国的私人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