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迷香，气息
只见江锦心眸色微动，双手在袖中紧紧的攥着，鼻翼之间并没有吞吐之气游动。
真是个不好的时代啊，若是有什么屏息术之类的，那便是好了，也不会到了如此境地。
虽然自己猜到了是有会有迷烟，但是自己毕竟也只是普通人，除了体魄略好于常人，能屏息多片刻以外，其实并不能改变太多的事情。
所以，也就是片刻的功夫，江锦心沉沉的倒在地上。
眨眼的瞬间，那名侍女又走了进来，只见她戴着纱布遮着面，轻轻的扇了扇面前的气息，却并没有开窗，甚至还微微掩上了门。
她蹲下身子，探了探江锦心的鼻息，又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手腕上，搭了搭她的脉像。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向后头摇了摇手，紧接着便进来了另外两个掩面的丫鬟，她们轻手轻脚的将江锦心抬到了不远处的床上，又将不远处的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这些之后，两名丫鬟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站在窗前站定，看着不远处的那名侍女。
又是一阵沉默，此间风动却没有人动，片刻过后，那名侍女给了手势，那两名丫鬟便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那名侍女也轻轻的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此刻的江锦心正躺在被子之中，意识实则已然是有点不清醒了，但也并没有真的晕过去。
她右手拿着香囊和帕子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口鼻。
虽说绿豆和甘草都有解毒之效，但这种程度的迷烟，大约是无效的，早知道如此便带些薄荷了。
不过好像薄荷也没太大效果。
而此时在被中江锦心的右手则用指甲紧紧的扣住了自己的大腿，其实透过衣裙可以瞧见，已然是染上了血丝。
也是没办法的事，眼下的情况是自己绝对不能真的晕过去，至少在想到应对之法之前。
而此刻的自己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丫鬟迷晕了自己，然后招些什么人来，随之毁了清誉什么的。
这便是先前她已经预备好的，贤妃可能的手段，大约毁了自己清誉的人是李锐，然后就会顺势求个赐婚什么的，便能让一切顺理成章，至于嫁进去以后会是怎样，便是后话了。
但眼下看起来，一切已然是超出了想象……
那个侍女实在是太诡异了，正常来说如果是要行此事，必然总是会露出些许破绽，一些胆怯或狠厉？
但方才的那名侍女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且谨慎的态度，让她一度怀疑，如今那名侍女大抵上还在外头的，若是此刻自己起身查探，必定会有人进来给上自己一掌。
江锦心是如此想，而外头的情形也确实如此。
那名侍女静静地立在窗台的附近，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而早些时候出来的那两个丫鬟也静静的立在一旁，垂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名侍女闭了闭眼睛，挥手朝其中一名丫鬟做了个手势，而后者在看见的瞬间，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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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碧水阁，除了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的贤妃，大抵上的宾客也都是愉悦的。
今日的歌舞除了方才江锦心同公主、郡主的意外，大多数都是能媲美上每年的年底盛宴的。
说到底毕竟是皇子要选妃，贵女们便是使了浑身的解数也会博上一博的，哪里会有什么藏私。
但此刻有几人却也是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
比如——熹芜公主。
“所以，说是去换衣裳，竟是如此慢的吗？”李沐沐轻声对自己身边的丫鬟说道。
“方才带着江小娘子去的丫鬟回来说，身子有些许不适，大约是要如厕，顺带想要修整一下再回来，是要花上一些时辰的。”
李沐沐眼下虽然有些疑心，但也并未太着急，毕竟自己向来是有些动作快的，若是一般的小娘子倒是真的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更衣，比如清滢郡主此时便是还未回来的。
但江锦心是旁人吗？以前好像并不如此，但此处到底是自己的府邸，李沐沐还是没那么担心，只是指派了两三个小厮去寻一番：“若是寻到了，也勿要扰了，且等着便好，若是寻了一圈未见着人，就速速来知会我。”
江铃若那头自然也是没闲着，一则虽然此事她也是有参与的，但贤妃后头的许多事情都没和她提起，她自然也不知道其中更多的细节，她只是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二则柳姨娘并不在身边，也没有什么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人，若是没得逞便也罢了，若是被发现了自己做的就麻烦了，也不知道贤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小姐，莫要急了，大约是妥了的。”江铃若一旁的芝华实则一早就见着江铃若那惶恐的神情了，但方才人多，并不好说，如今倒是清闲了，她自然也免不了说上两句。
“哪里能不急。”江铃若垂了垂眸，“姑母也真是，主意都是姨娘拿的，先前不同意的时候，倒是一副好架子，连着求了好几次想来这赏花宴，都是不允的。”
“后头也不知想通了什么，竟是允了，你说允了就允了吧，怎么也说说是个什么章程，好歹让我也有个应对之法。”
“姑母倒是好，半个字都不说，只说路子一样，毁她清誉，可这方式也有很多种吧，万一没得逞，还被人发现了是我做的……”
江铃若的话说的是越来越大胆，其实也不怪她，一来此处是真的没有旁人，大多数贵女都挤着能被贵妃瞧见的地方，或者干脆去了二楼找个由头说道。
二来，台上的歌舞是没有断的，丝竹管玄不绝于耳，便是现在有人喊上两句，恐怕都要好好分辨一番。
不过，芝华还是瞅了瞅周围，沉声说着：“小姐且轻声些，只怕是隔墙有耳。”
“姑母顾不上我这头的。”江铃若虽然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声音确实也更轻了些。
原本就是且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如今倒是要芝华凑着耳才能听见了。
“其实我也知晓那些，我也好，姨娘也罢，不过都是姑母手中的棋子，若是姑母需要，便是能端着笑，若是不需要了，便是连说一句都觉得厌烦。”
这其实确实是江铃若的真心话，以前的时候她确实以为姑母是宫里头的妃子，表哥又是皇子，管她江锦心是什么嫡女，自己就是有天大的靠山。
但时间久了，有些事情也明了了，有些人心也清楚了。
比如自己姑母是贤妃这件事，虽说有一堆大臣逢年过节总是来巴结，但话里话外透着的阴阳怪气，以前自己是听不出，现在是说不得。
明明是一副求人的心态，却又是一副看不起他们的姿态，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嫡庶有别。
若自己是北江伯府的嫡女，想来贤妃那头是真的能把自己当自己人的，且不论后头是不是想要这利益，至少面上是能端着好的。
比如此番的事情，不就是贤妃看上了江锦心的嫡女之位吗？
“不过说来也怪，照着先前我们给的主意，此番毁清誉之事，不是应当是五皇子出马的吗？但我看着，好像五皇子同旁人交谈甚欢的模样？”芝华轻声的呢喃着，
江铃若自然是听到了的，皱了皱眉说着：“这便是我担心的，虽说姑母允了，但看着态度应当是换了方式的。”
“管他是谁我都不在意，反正都是要毁了那贱人的清誉，我巴不得是那路边的乞呢！”
“只是方才回来的时候，我没见着晟哥哥……”
是的，这才是江铃若此时此刻焦急不安的原因，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有些想法异常的可笑，但万一呢？
“七皇子？”芝华不禁惊呼出声，好在周身没什么人，也没有人听到什么，不过芝华还是看了看周围，轻轻的捂住了嘴。
“毁人清誉的方式是有很多种，不一定要表哥亲自上，也可以让旁人去做，虽说贱民确实好，但如此一来，便会多了很多变数。”
“我想姑母不说其中的细节，定然是涉及到了什么说不得的人……”
“姑母这是想要一石二鸟，可，可会不会挑晟哥哥呢？”
芝华听闻愣了愣，当时的主意她是知晓的，柳姨娘和小姐并没有瞒着。
其实对于她而言，哪怕是换了七皇子，她实则也没什么感觉的，但七皇子毕竟是小姐的心头之人……
“小姐许是多心了，她那等人哪里就配得上七皇子了，大约是如厕或者旁的什么是耽搁了。”
“我瞧着也不是只有七皇子不在的。”
江铃若抬头看了一眼芝华，眼中倒是没有方才的这么暗淡，虽然仍提不起精神。
“哪里还有什么人不在的，我看了一圈也只是没见到他，我看其他几位皇子都是好端端的……”
江铃若语气也沉沉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也知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拍了拍桌面，拧了拧眉心说道：“走，我们且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