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遗憾的开端
宋一看着彭川呆愣着看向自己的眼神,冷冷的将他推开了。
鼻间那抹若有似无的玉兰香淡去后,彭川才回过神来。
他笑着伸出手朝着宋一微微颔首道:“您好,我叫彭川,先生怎么称呼?”
夜幕下游轮的灯光照耀着彭川的笑容,彭川长得不如宋淮钦和宋一他们那样惊艳绝伦,是阳光开朗又吊儿郎当的样子。
特别是他那两个小虎牙,一笑起来显得人格外的孩子气。
他长得是那种暖色调的白肌肤,不同于宋一的苍白和宋淮钦的冷白。眼睛一笑起来如同盛满一池蓝天白云的舒朗。
他的个头比宋一矮了许多,大概就是只到宋一的胸口位置,一头微分碎盖有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风发。
宋淮看着眼前这只干净修长,书生气十足的手,懒懒的伸手捏了捏他的指尖算是打了招呼。
彭川看着宋一这不稀罕他的模样,愣了神。
他…好歹也是彭将军最宠爱的儿子,宋一这样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彭川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头气愤的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宋一挑了挑眉,这就是那个将军的废物儿子?真有意思。
“宋一。”
彭川挑挑眉,这就是父亲口中那个心狠手辣像阎王的宋淮钦的手下宋一?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仗着自己好看就可以对人没礼貌。
彭川微微仰着头看向宋一,脖子上纹着的那条黑龙在游轮灯光的映射下显得威严极了。海面上的风将他没有扎起来的碎发吹拂的微微飘动。
一身新中式黑曜石旗袍扣样中山装敞开着,里面是一件纯棉材质的白衬衫。下半身是一条极为宽大的棉质黑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漆皮圆头鞋。
说不出的清冷和华贵。像…像她母亲展厅里那件汝窑瓷器。
宋一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他对这种姿色平平的男人不感兴趣。
宋一转身过去倚靠着游轮的栏杆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灯光。
彭川见宋一不理自己,也顿时觉得自讨没趣,随后撇撇嘴走到了前端的甲板上看孟听钓鱼。
孟听心情不太好,他和他家里的那位前几天刚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
已经冷战两天了,孟听心情浮躁。越想越觉得伤心。
自己九死一生的执行完任务回去,反而遭到了对方的咄咄逼人和冷暴力。
孟听气的脸都绿了,虽然伪装得很好,但眼里的烦躁出卖了他,钓一晚上鱼了,一条都没有钓到。
孟听回想着那晚他和阿亚争吵的场景。
那天他兴冲冲的回到别墅,一进门就看到阿雅阴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愤恨的看着她。
他皱着眉头问她怎么了。
阿雅指着自己问孟听,谁是阿雅,孟听沉默的看着她。
孟听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嗓音满是浓浓的疲惫。
“我对你不够好吗?吃穿用度什么不是最好的,游轮山庄酒庄你喜欢的我什么没有捧到你面前来?你到底在闹什么?”
阿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孟听崩溃的吼道:“我想要你的爱,我不要你的钱!”
孟听一噎,也怒吼道:“我的爱没有给你吗,我处处为你考虑了,你就不能也为我考虑考虑吗?我除了不能给你那个结婚证书,其他的我都能给你,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也只会和你生儿育女,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阿雅崩溃了,嘶吼道:“你这不是爱,你根本就不爱我!”
孟听气极,不解又震惊的说道:“难道爱就只能是你所认为的那一种吗?这世界上的有各种各样的爱,你为什么就只认定一种你认为的才是爱,我要是真的不爱你,我完全可以一辈子囚禁你,让你做我的情人,给我生儿育女,另娶她人为妻。这还不算爱?”
阿雅崩溃着,一脸泪水的吼道,:“你真的是爱我,还是爱我这张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
孟听冷冷的看着阿雅,“你现在不理智,我不想和你争吵什么,你要是这样认为那你就这样认为吧。”
阿雅心灰意冷的看着孟听。
“承认吧孟听,你就是不爱我,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我只是你弥补年少时遗憾的工具人。哈哈哈哈,孟听,你没有心吗?你不知道我也会难过吗?”
孟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崩溃发疯的模样,冷冷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他真的受够了她这副样子。
她永远都不会知足,孟听越想越觉得生气和没趣。
阿雅是他在缅北的罂粟种植基地认识的,那个时候他被派往缅北金三角地区和毒贩进行军火交易,双方合作谈判的很融洽,对方兴致高昂,领着孟听就要带他去参观他们的罪恶滋生地。
孟听正在和园区管理的人看着地里的采摘情况。
阿雅提着一个又破又旧的篮子,身形佝偻着从他前面经过。
或许是因为天意,风将尘土吹进了阿雅的眼睛里,阿雅忙放下篮子焦急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孟听瞳孔骤缩,她和她的脸完全一模一样。
孟听按下激动的内心,沉着脸问旁边的负责人关于她的情况。
园区负责人看他对这个女的感兴趣,一五一十的将她的一切告诉给了孟听。
她的名字也叫阿雅,脸和死去的阿雅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是个单亲孩子,上个月最后一个亲人去世,本来这个月是要被另外一户人家娶走的,但是她遇到了孟听。
园区管理的人看孟听对她有兴趣,为了讨好巴结孟听,当晚就将阿雅洗干净打包送到了孟听的住处。
孟听开完会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穿着清凉的阿雅。
孟听冷冷的看着瑟缩成一团的阿雅,心里觉得好笑,顿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孟听将身上的外衣褪去,只留下一件宽松的黑色无袖背心。
阿雅害怕的眼泪直掉,看着亦步亦趋的孟听。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孟听看见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样的哭泣,一样的倔强。心里没有了愚弄人的心思。
径直去到了浴室将自己洗漱干净后穿着一套棉质的黑色短袖和黑色大短裤越过床上的阿雅拉过被子闭着眼睛睡了起来。
阿雅被孟听这一反常举动搞懵了,她好不容易趁着他洗漱的这段时间说服自己接受孟听,却看到孟听背对着自己睡着了。
阿雅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叫醒他吗?还是就这样呢?
她被送来的时候就被上头的人警告着今晚务必伺候好孟听,要是惹他不开心了,自己要被他们卖去妓院。
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该怎么办呢?阿雅屈膝抱着自己的双腿思索了一晚上,后半夜实在忍不住了歪倒在床上躺在孟听的胸口位置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孟听梦到自己被鬼压床了,一阵自我挣扎过后才喘着粗气醒来,一低头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头,差点给他吓到摸过枕头下的枪给阿雅一枪崩了。
孟听打开床头的灯,看到阿雅睡在自己的胸膛上,嫌恶的将她的头推到了一边。
第二天,阿雅醒来的时候,孟听正坐在房间里用着早餐。
阿雅快速的瞄他一眼后又低下头,揪着身上那件清凉的蕾丝睡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孟听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想吃东西就下来吃,你畏畏缩缩的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阿雅被他说的一愣,随后脸红脖子粗的小声嗫嚅道。
“我…我没有衣服…你…可以…借我一件吗?”
孟听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我衣柜就在那里,你自己打开衣柜看想穿哪件就穿哪件。”
阿雅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又是捂着胸口又是扯着睡衣的下摆,尽量让自己不走光。
孟听看着她这猥琐前进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吐槽道:“你都没有,到底在遮掩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偷我衣服呢。”
阿雅没想到外表这么帅气野性的男人说起话来会这么毒舌。
一时间也不遮了,大大方方的走到衣柜门前,打开从里面挑选了一件黑色体恤。
孟听的衣服对于她来说很长,明明是短袖穿在她身上和一件连衣裙简直没区别。像极了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
孟听喝了一口牛奶,笑着揶揄了她一句。“偷衣服的小偷。”
女孩有些无语,沉默着来到孟听的对面坐下,一言不发的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孟听。
孟听将面前的盘子朝着她面前推了推。努了努嘴。“喏,你的,吃完。”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孟听,随后才小心翼翼又极其斯文的吃着餐盘里的面包。
孟听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了女孩。“喝点吧,比我的还小。”
女孩哀怨的看了一眼孟听,她们这里长年累月吃不饱饭是常态,当然跟孟听他们锦衣玉食的人是比不得的,她能活着长大都算不错了,哪里还能要求其他的。
孟听看她白了一眼自己,冷哼一声道:“看什么?我又没说错!”
经过一早上的相处,阿雅对孟听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长得很帅又有男人味的一个痞帅帅哥,嘴巴像淬了毒一样恶毒。
吃完早饭过后孟听出门去了,女孩就这样在房子里等了两天才等到孟听。
孟听临了回来拿自己的枪支,却看到阿雅还在他屋子里坐在凳子上抱着腿发呆。
孟听看她还没有走,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女孩委屈的看了一眼孟听。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我能去哪里?他们已经把我献给你了。”
孟听一脸懵的看着她,随后烦恼的抓了抓脑袋。
“算了,你跟我回去吧,反正我那里吃口饭还是有得起的。”
女孩点点头,随后从凳子上跳下来麻利的替他收拾衣柜里的衣服。
孟听古怪的看了一眼她。
“你收衣服做什么?”
女孩呆愣在原地,“你的衣服不用带走吗?”
孟听无语的看着她。“你收走了以后我来的时候穿什么?”
阿雅囧赫的看着孟听。是了,他们这些有钱人不同于她们,她们只有几件可以换洗的衣服。而他们的衣服应该是多到数不胜数吧。
孟听将阿雅带回了自己的临海别墅。阿雅从没有看到过那么漂亮的海,也没看到过那样华丽的房子。所谓天堂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孟听给她请了老师教她识字念书,还给她请了钢琴老师和形体老师。
他总觉得她偷偷摸摸像个小偷也不好,又聘请了专业的营养师给她做营养餐。
阿雅心中是万分感谢他的,他给了她不一样的人生,带她吃过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的食物,还有那些华丽昂贵的鞋子衣服包包。
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她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得到了孟听的垂青。
她很知足,也很满足现状。她活在幸福里,可…假如没爱上孟听的话,她大概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那晚的孟听洗完澡悠闲的躺在天窗下的椅子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她学习完她的钢琴课程以后,被孟听叫住让她给他送些酒来。
阿雅把酒拿上去索性陪着孟听喝了起来,喝到两个人都有点醉的时候,阿雅迷恋的看着帅气野性的孟听,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
大概是酒精作祟,孟听看着眼前这张脸,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她。
粗糙又温暖的手掌反手扣住她的脑袋,反入为主攻城拔寨侵略着阿雅的嘴里的每一寸。
孟听吻得又急又凶,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阿雅好几次都呼吸不过来。
孟听对她算不上温柔,阿雅疼得直哭,双方力量的悬殊让她一直处于弱势地位,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反攻回去。
阿雅只觉得自己今天要交代了在这里了,眼冒金星又晕晕沉沉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肩膀上的刺痛和血腥味让他异常的兴奋。将他的嗜血和狠辣彻底激发出来。
屋内的声响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出。
天晓净月白,孟听累的沉沉的睡过去以后,阿雅才流着眼泪一瘸一拐的走向浴室,冲洗干净腿上的血渍。
血水顺着地漏流下去,阿雅惨白着一张脸走出房门,拨打着家庭医生的电话。
等到家庭医生来后才将她情况缓解了。
第二天孟听醒来的时候,愣愣的看着床上那滩已经干涸了的血污直发着呆。
半晌他才隐约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些什么。
他穿上藏蓝色的晨袍,去到了另外一间卧室,推开门只看到床上的阿雅蜷缩成一团。
孟听走上前去看到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忙将她抱起来送往医院。
孟听看着睡着的阿雅,有些愁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身穿藏蓝色晨袍逆着光站在窗子边俯视着楼外的风景的孟听。
阿雅嘤咛一声,孟听冷冷的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阿雅。
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
阿雅被他说的一愣,有些失落的看着他,这句对不起不是她想听到的话。
阿雅白着脸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关系,是我自己主动自愿的。”
孟听看她误会了自己,张了张嘴半晌才闷闷不乐的低下头。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对不起的是只顾着自己快乐忘记了她初次经历这种事。
阿雅转过头,不再看着孟听。她怕她再看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孟听抿了抿唇,硬生硬气的开口道:“我去给你搞点吃的。”
阿雅点点头,等到孟听转过身去朝着病房门外走去的时候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