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倾城
(前文提要：叶思庭万圣节期间，找不到房间过夜，跟清丽聊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美恩算帐。另一方面，刘韵和高文健的约会，感动得让她幸福地流泪。)
「william，你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maggie，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但能够认识你，我已经无憾了。」
美恩在病床旁，紧紧地握着她第一任丈夫的手，直到手心的温暖，慢慢地变冷。
「maggie，你那天问我相信独角马吗？我想。。。我已经看到了。」
在昏暗的酒店房内，传来了吮泣的声音。满月的余光，影照在依人的颈上的钻石项链上，默默在诉说着那段短暂，却幸福的回忆。
「咯咯！」
彼此，门铃声向撤了，打破了美恩的安宁。
「我到了！」叶思庭对着门前的对讲机说。
她穿好衣服，擦拭了面上的泪，就开门了。
只见叶思庭一进去，就急着先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进了浴室。完全无视了穿着性感睡衣的美恩。
「你不是来找我吗？」
「嗯！」
「你是来拉屎的吧。一进来就跑厕所去了。」
「我已经几天没洗澡了，快受不了。」
「受不了？」听到这呆在垃圾站「大半辈子」的人说这句，美恩不禁笑道：「你也会怕脏吗？」
「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这糟糕的样子。」
「你有什么样子我是没看过的呀？」
美恩说着，看看厕所门，见门没关好，就直接走了进去。拉开浴帘，把正在洗头的思庭吓了半死。
「哎哟，小伙子，身材不错，蛮结实的。」
「你这死态。」思庭说罢，把花洒向着声音的方向喷，可美恩早已经预料到他的行动，躲得远远的。他擦擦眼睛，又把浴帘给拉上。
「想不到呀，你竟然健身了。」美恩靠在洗手盆处，说道。
「男生健身，这很普遍。主要是刘韵喜欢。」
「因为高文健？」美恩一句刺破思庭的伪装。
「你别笑，我已经很努力模仿他的样子了，模仿得再好，也不像。人家是富二代，我是只是环卫工人的儿子。」
「你怎么这么变得这么没自信啦。」
「我本来跟他就不是同一个维度。」思庭洗好澡，擦拭身体，就用毛巾包着下半身出来。
可他一看美恩蹲在马桶上，又被她斥了回去。
尽管隔着浴帘，美恩也清晰看到思庭健美的身材。跟中学时候那个瘦削的小男生完全不一样。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年薪多少？」
「电脑工程师。年薪呀？50w左右吧。」
「也可以呀，不算太差。不过你这样子，真不像工程师。」
「嗯。怎么说。」
「做电脑的，都是那些又肥又腻的胖子，脑子呆呆笨笨，胆小怕事，你不一样。我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可他拉窗帘的一刹那，只见美恩早已站在帘前，跟他四目相对。美恩摸了摸他的手臂和腹肌，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靠近他的嘴。思庭也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想吻上。
可这时候，美恩却甩开了他，说道：「要是你可以高一点点就好了。说不定，我也会爱上你。」
说罢，她关上了门，喊道：「你快点换好衣服，请我食饭，我已经快饿死了。」
思庭翻了一下行李，想着：「穿休闲的，还是正装呢？还是正装吧，美恩再随便的衣服，也是香奈儿。我可不能太寒酸。」
可他出来的时候，却吓了一跳。
美恩没有穿那些奢华的衣服，只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妆也是随意的，脸上的小雀斑，也清晰可见。
「嗯不错，不过，领带就不用了。」美恩也帮他整理一下仪容，卸掉领带。
思庭害羞地把头转向房内，只见房内的情况，非常地不堪入面。
凌乱的房间，到处乱堆的衣服，窗台上，桌子上，满是吃完的「合味道」泡面。满地的纸巾，甚至是卫生巾，随便地丢在地上。还看见有蟑螂和蚂蚁在爬。
「你到底怎么了？」思庭心道，没有当面说穿，只在离开酒店的时候，才向经理说明，回来之前，打扫干洁。
走出酒店大门，来到尖沙咀的海宾，美恩先是对着维多利亚港，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又像个傻瓜一样向着对岸大喊了：「啊！」
直到身边的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跑呀！」然后，一个劲拉着思庭跑离开了海滨，直奔百米路星光大道，来到钟楼，气喘嘘嘘地
右手搭着面不改色的思庭。
「你很弱唉。」思庭笑道：「1米7的小姐姐怎么跑几步就累了。」
「你才弱好不好！以前被你背着的时候，我都差点摔死了。」
「可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就算背着你，跑一百米我也没问题！」思庭说着，眼睛却被美恩无名指上的戒指闪到。
「这有一克拉吧？」思庭问道。
「哼！总之比你的大多了。」
「这戒指，是你先生的吧？」
「对呀，不过，不是现在这一位。」美恩说道，心略有所思的，但却装着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说：「你说你年薪50万，那么吃好一点也不过份吧。」
美恩指了一下，远处在海港城的滨海餐厅，思庭看了一看，心里凉了一大半。
一年前，刘韵也是同样拉着他，想去那，可是到了那边，却被那价钱牌吓了一跳。他算了一下，就算随便点几个菜，也得花上万元。
还好，那餐厅靠窗边的位置，需要提早一两个月预约了。普通的室内座位，也没有大的吸引力。
所以，无论那天的刘韵，还是今天的美恩，走了百米的路，也只好失望的离开。
可正当他们放下菜单的时候，却正好碰见身材火辣，身穿华美裙子的刘韵，挽着高文健的手，优雅地从里面出来。刘韵跟他四目相望，又互相打量着身边的伴侣，心里满是酸味。本想就这样擦身而过就好了，可文健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
「唉呀，好久没见了老同学。」高文健假装热情地跟思庭握了握手，背地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对呀！我真的想『死』你了！」思庭也毫不客气地「回礼」。
「怎么啦，美恩，怎么今天没穿香奈儿呀？没看到门口写了什么了吗：『衣冠不正者，恕不接待。』」刘韵看着美恩那一身休闲的打扮，也不甘示弱地调侃道。
「是吗？怎么这餐厅连奶牛这蓄生也接待呢？」美恩说着，看着思庭的手，渐被扭曲压制。轻轻地拍了拍两男的右手，暗示叫思庭放弃，他俩才分开。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叶思庭就负责洗衣服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喜欢洗衣服了，连新女友也是块挫衣板。」
女人「战斗」起来，也就没男人的事了，两女生你来我往的，都不惶相让。
「你这身衣服不错呀，再加上一顶绿帽子就好了。叶思庭最多就是这些绿色的帽子，自己喜欢戴，也喜欢送给别人带。」
「这可不一定。」美恩秀出了自己的戒指，说道：「这可不一定。毕竟，我不是那些贪恋虚荣的女人。」
「这么小钻戒指，真寒酸。」文健说道，把自己藏起来，本想作为惊喜送给刘韵的千万钻石项链拿了出来，说道：「这么重的项链，戴着也是挺累的，是吗，宝贝？」
这项链一出来，直吓的对面两人目瞪口呆。思庭认输地摇了摇头，拉着美恩的手，笑道：「改天结婚，再请你们吃饭，我们就寒寒酸酸，没这么大气，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介意。」说罢，转身就走。
那种程度的项链，思庭也只在公司重要宴会上，看过清丽有「租」来戴过，他也只是毫远远地看着，已经振憾不己。上面随便的几颗副石，就已经是好几套房子的价钱。输了，输了，撤底地输了，根本没必要再比下去。
此时彼刻，如同那挑战「不死战神」的无知勇者，最终轮为地上随处可见的白骷之一，死后还要被召唤醒来，作为祂的奴隶，为祂所用。
不服气的眼泪不自禁地滴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美恩感觉到手背上的凉意，怎知身边人早已泪流满面，却仍屈强装着没事的样子。她松开了手说：「走呀，我还没吃东西呢！」
「嗯。」思庭勉强地笑道。
「真是个小孩子。」美恩说着拿出纸巾，温柔地擦拭他脸。
忽然，思庭抓住了她的手，扯到自己身边，可美恩却推开了他。
「我可不是你用来报复刘韵的工具。」
「对不起。」
「想跟我交往的话，你必须再努力点。」
胜利的高文健与刘韵，带着喜悦的心情，上了车，准备回去。
「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我心里真的非常痛快。」高文健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
此时，刘韵的面容，却渐渐凝重。把沉重的项链摘下，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去。说道：「这东西，你不会真的想送给我吧。」
「嗯，怎么啦？」
「你收回去吧。」
「为什么，不喜欢吗？」
「不是，」刘韵沉着气，忆起思庭刚才那强颜为笑的神色，心里也不好受，说道：「我不能收这么贵的东西，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而且，我也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她说着，把项链放好在副驾座前的柜子里。
「傻瓜。」高文健摸摸她的头说。
刘韵打开了车的收音机，正好放着一首怀旧，却又非常触动人心的歌曲，陈奕迅的＜＜倾城＞＞。
她想起，中学刚毕业，不久的时候，与叶思庭2人在k—tv里唱歌的情形。他们都很喜欢陈奕迅的歌。那个年代，四天王刚退下火线，谭咏麟，张国荣这些大卡也风光不再，很多二，三线的香港歌手，群起而至，抢夺华人乐坛的盟主之位，是香港第二个金曲的年代，也是刘韵，叶思庭这些90后的年代。那时候他们零钱不是很多，所以中午吃个简单廉价的午饭，又可以唱歌，打发时间，成为了两人经常的约会活动。
热情就算熄灭了
分手这一晚也重要
甜言蜜语谎话嬉笑
多给我一点不要缺少
话题尽了也不重要
吻我至凄冷的深宵
繁华闹市灯光普照
然而共你已再没破晓
「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孤城，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全城为我花光狠劲，浮华盛世做分手布景。」高文健听着，又随心地唱了起来。可这一唱，却触及了刘韵心里的剌。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
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
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我想回去。」
「嗯，已经正回家路上了。」高文健正开车，送她回旺角。
「不是回我的家。」
高文健听到，心里会心地笑，可他并不知道，刘韵此刻，并不想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曾经属于自己与叶思庭的温韾小窝。不想再面对，那已经发黑的戒指。
「美恩的戒指比我的大。我知道，输的人是我。」
此刻，文健的车，却停在刘韵家楼下。
「文健！为什么？」
「你累了！要早点休息了。」
文健以为自己已经赢麻了，但当他察觉到刘韵脸上的泪光，他才意识到自己输了。比起那千百万的项链，刘韵更在乎的，是那不到一克拉的小钻戒。
这场「遭遇战」，没有任何人是赢家，大家都输了。
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孤城
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
全城为我花光狠劲
浮华盛世做分手布景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
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
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