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蕾
此刻，刘韵看着那贴在毕业记念册上，陈放已久的照片，扫了一眼，每一个曾经熟悉又温馨的面孔，然后，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她轻抚他那帅气的面胧，回忆当时青春与美丽的初恋时光。那时候的他们，都正值年轻漂亮的年华。
那时候，刘韵读中四，刚转到陈南芳学校才不久，就认识了爽朗的阳光大男孩，高文健。同月，正值伦青青生日的时候，他们在k-tv开了小包间，一边唱歌耍乐，一边聊天，毫不热闹。但是，美恩要晚点才能到，跟他们还不太熟的刘韵，玩得也不那么自在。
那天，穿着修身的休闲衬衫的高文健，在来k—tv的路上，成为了街上最让人羡慕的仔，跟三个穿着小短裙的女生，刘韵，青青，清丽，走在路上，十分霸气，特别是青青和刘韵二位同时拥有高颜值与身材的女孩子。
想起在以前的学校的日子，不是被欺凌，就是被欺凌的路上，各种「奶牛」，「北姑」，「大凶妹」各式各样呕心人的花名，各式各样扯头发，往她的水里放东西，往她午饭里放垃圾，层出不穷，花样也行多。反抗？打不过，找老师，老师天天在诅咒大陆新移民的，谁受得了？找男生，男老师，社工帮忙，占便宜的比真心想帮她的多。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次她终于放弃了「国民」的身份，学会了如何融入「香港慕洋圈」。收获了爱情，友情，她每天想，要是能早点到陈南芳的话就好了，也许就不会经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她当时的学习成绩不允许，太优秀了，所以只能去这些一流的学校，享受一流的欺凌。像叶思庭那样，仍死抓着「中国人」身份的，在陈南芳也有很多，在香港这些三流学校的氛围，真不一定比一流的差。
可青青的心里，却有点暗暗不爽，明明是庆祝自己生日的，怎么搞得更像是迎新会？本该是团里最漂亮的中葡混血小美女，竟来了一个长得也不相伯仲的大陆妹？在这只「慕洋人」的自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直接去了k—tv，没有先去其他餐厅，刘韵就挺好奇地，在她老家惠州那边，唱歌一般都跟吃饭是分开的地方的，可在香港，多是连在一起。周未还要早点去开房间，房间特别缺。
「我们不用先吃饭再去唱歌吗？」刘韵唱道。
「不是吧，你是第一次出来唱k吗？」青青鄙笑道。
「嗯。。。在香港是第一次。」刘韵尴尬地说。
「人家刘韵可是很清纯的，哪像你，每个月都跑几次。」高文健笑道。
刘韵摇了摇头，不太懂他的意思。
「青青她正式生是在15号，现在才11号，正日在家里过，其他的日子，其他的日子都留给了追求者。」清丽笑着说。
「哗！果然是我们的团花。」刘韵说道，不经意的让青青乐了。
「也没什么，都是小角色而已。」青青一副「凡尔赛」的表情，很是享受。
「怎么美恩还没有来。」刘韵问负责「统筹」的清丽，她心里还是有怕生，毕竟，也是她来了香港这么久，第一次认识这么多朋友，第一次参加聚会。要是美恩也在，就更好了。
「她今天要兼职，所以晚点到，不过也差不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这一开门，这一身打扮，一如以往的惊艳了所有人。也许不是最漂亮的，但这身高，穿起衣服，就像刚在尖沙咀逛街回来的名媛。
香奈儿的香水，香奈儿的包，香奈儿的靴子，香奈儿的外套。一般人只会名牌的衣服往上套，只有这些名媛门，真正的把模特儿的感觉，给穿出来。
可这香水味，也不是很多人受得了。
「臭臭的美恩来了。」高文健掩着鼻子笑道。
「你才臭东西，没品位。」美恩笑道，推了一下高文健，然后把自已准备的礼给青青，祝贺道：「生日快乐～！」
「我看看最有品位的美恩是买什么礼物。只要不是香水就好了。」青青也调侃道。
只见里面是一套化妆品。
「什么？我不会用呀？」
「没办法，我教你。」
就着，美恩就坐到青青旁边，在她脸上画起了。
「这些没开的，你自己开，我用我的，我的都开了。只给你化，让你看看效果。」美恩热情地说。
「我也来帮忙！」清丽别看她平时都不怎么打扮，可是话剧社的首席化妆师！不过，学的是特效化妆。
「你别闹！」青青喊道。
看着朋友们乐成一团的刘韵，不知道如何融入，是该唱歌好，还是加入大家好。不太习惯的她，只好帮大家加加饮料，收拾一下桌子。
这时候，高文健然坐在刘韵旁边，按住她的手阻止她。
「她们会自己做。你不用这样。」
「嗯。」
虽然点了很多歌，却没有什么唱，这时候的文健跟平时不太一样，也是静静的看着朋友们快乐就好了。二人并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对了，你准备了什么给青青？」刘韵试着找话题。
「没有呀。我们都是分工的。美恩负责礼物，清丽负责蛋糕，我负责开销。」
「这样子呀。。。我本来准备了礼物，但是感觉很寒酸。」
「是什么？」文健兴致勃勃地拿来刘韵的包。
「没什么，就编了一条围巾（红色）而已。也懒得去想买什么。」
「不容易吧？」文健仔细地看着围巾，虽然很多错针，但整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
「没什么，熟能生巧。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做的，织得不太好。要是你喜欢，我也可以织一个给你。」
文健说着，却把围巾抢了过来，卦在自己脖子身上。
「不要，我就要你的第一次。」文健耳语道。
刘韵听着，害羞死了。组着脸，浑身热乎乎的。
「你说什么，流氓。」
「你想多了，就只是你第一次织的围巾。」
「就。。。只有围巾吗？」刘韵腼腆地问道。
「当然不是。」文健说着，把自己包里的礼物也拿了出来，说：「给你。」
「不用了，我巨蟹，生日都已经过了很久。」
「不是送给你的，是借给你的。」
「借给我？」
刘韵拆开来看，里面是刚发布不久，还没有开售的苹果手机。
「不行，我不能收。」
「没什么，又不是送的，借给你用而已。」
「为什么？」
「你又没有手机。每次打电话找你，都要拜托她們帮我支开你爸爸，多麻烦。我已经把自己的电话输进去了。」文健说着，展示给她看。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收爸爸收外的人，送的生日礼物。虽然是迟到的。」刘韵看着许多同学梦寐以求的手机，竟然在自己的手里，心情非常地兴奋。毕竟，她爸爸健康有些问题，又要独力一个带她，已经非常不容易，自己也舍不得叫爸爸买手机，哪怕只是最便宜的红米。
「先别高兴，不是送的，是借的，租的。要收利息的。」文健说道，挨近刘韵，在桌子下，偷偷地牵了手。
刘韵害羞，心如小鹿乱撞的，手掌也紧张地冒汗了，直到文健牢牢地抓紧，慢慢地习惯，慢慢地平伏。
「第一次牵男生的手？」
「嗯。」
「今天你给了我很多的第一次，还有什么仍然是第一次，要给我的。」文健用那充满磁性，且温柔的声音耳语道。
「那要看你会不会主动争取。」刘韵也用磁性的声音，回应道。
就在这在一片吵闹声中，空气中弥漫着少年少女荷尔蒙的气息，如初春的花蕾，含羞待放。直到两片陌生的嘴唇，彼此轻轻地相触，彼此把对方，刻记在生命里，最重要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