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纠缠

    2纠缠

    (前文提要:本跟友人在下午茶的刘韵,察觉未婚夫不寻常的举动,以及蒋美恩的回来,心有所备,前往了某人的冢前,看到未婚夫竟与蒋美恩拥吻的一幕)

    「果然，跟我想像的一模一样。她要回来报复我了。」

    刘韵只是悄悄地拍下照片，就离开了。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纵容地走下坡路，假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一样，慢慢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路边盛开的紫荆，在微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她最喜欢的紫荆花，它既象征香港，也是象征着曾经单纯的感情。

    1

    时间回到十多年前，因为自己「大陆人」的身份，刘韵一直受到了同学与老师不公平地歧视于是，只好不停地在不同的学校周转。直到父亲，终于帮她找到了一间，虽然只属于三流，但能够容纳她的学校——陈南芳中学，她的高中生活，才有了点起色。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随便向别人承认自己是大陆出生的，但是，半生不熟的广东话，还是曝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聪明的她早有办法。

    「大家好！我是刘韵，esther！」

    虽然眼前的这位新同学，说着一口不纯的广东话，可读起自己的英文名来，发音却挺不错，加上丰满的身材，白皙粉嫩的肤色，让人有种中日韩混血的错觉。刘韵腼腆而不失礼地鞠躬，更让班里的同学，肯定了这种感觉。

    她轻轻地扫了一眼座位的同学，还好，在一群陌生的面孔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亲切的身影。悄悄地在座位上，向她招手。

    小息的时候，这位久违的朋友，就拉着她，来到了平时都没人经过，美术室走廊的尽头处的暗角，聊起了他们的往事。

    「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刘韵！」说话的，是一个一米七，全班最高的女生，她说着，就伸手去抓了一下刘韵的胸：「发育不错呀！」

    「蒋美恩，你怎么啦，有点发育不良呀。」刘韵也回敬了过去。

    闺蜜久别重逢，分外的开心。在刚来到香港读小学的时候，因为新移民都必须降级读书，这两个明显地高于其他同学的大姐姐，跟班里其他稚嫩的同学显得格格不入，于是成为彼此唯一的朋友。直到因为考上了不同的中学，而分开。

    放学后，刘韵上完老师给安排的补课后，一出课室，就被一阵响亮而清脆的号角声吸引，来到了操场。

    只见一队整齐列队的银乐队，正一边排练步操，一边演奏着各式各样的歌曲，有激情彭快的进行曲，也有温馨幽雅的古典。当然，还有一首首耳熟能详，家传户晓的流行金曲。在操场的另一边，是一个蓝球场，许多女生都围绕在那边，每当「他」进球时，所有女生都会激烈地呼喊。

    「高文健，我爱你。」

    刘韵也走了过去，也被这1米82的蓝球队长，帅气脸庞所深深地吸引。其实早在班里，已经察觉到这位特别高大帅气的男生。可是，直到这一刻，才深深地发现，他最具有魅力的一面。

    「刘韵，想不到你第一天上学，就来看高文健打篮球！」刘韵的一位同班女生，也在这，她只记得，这清秀脱俗的脸庞，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看到很多人都来围观，就来凑凑热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谭清丽。」

    虽然在聊天，但刘韵的眼光，却一直停留在高文健的身上。运球奔跑，指挥，投篮，抢篮板，甚至灌篮，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帧帧媲美偶像海报的照片。特别是他那认真训策队员的样子，表现出与同辈不一样的成熟与稳重。

    「一见钟情吗？要不，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他可是我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谭清丽笑看着痴迷的刘韵说。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认识一下，也不是不行。」刘韵害羞地说。

    等训练完毕，高文健，就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啊！这不是我们的新同学刘韵吗？」高文健说。

    「你好！」

    「从今以后，刘韵也是我们的朋友了，对她好一点，别欺负人家。」清丽打了个眼神，高文健似乎理解她的意思了。

    「那么等下放学，叫上伦青青和蒋美恩，我们去新都会喝奶茶吧！顺便介绍给你。」高文说。

    听到美恩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刘韵吃了一小惊。

    「伦青青是。。。」

    「看看那边，」谭清丽指了一下在操场上，银乐队的指挥。「她就是伦青青，银乐队的队长。」

    「嗯嗯，你呢？有参加学校的团体吗？」

    「清丽是风纪队长。训导主任最喜欢她了，要是被人欺负了，跟她说就对了。」高文健说。

    「感觉你们都很了不起呀！」刘韵羡慕地说。

    「没什么，不过是混久了，累积点经验而己。」

    刘韵跟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在那不起的垃圾房，却看到一个男同学的身影。

    「他怎么了？看上去不像是清洁工呀？」刘韵问道。

    「那个大陆仔要小心点，他是个怪人。」高文健说：「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关系就好了。」

    「对呀，那个混身上下都臭臭的。」

    垃圾房的他，也注意到了刘韵的眼神，可他看了一眼，就不敢跟她对峙了。

    2

    在新旧朋友的帮助下，刘韵很快就适应了新生活。高文健这校草更对美丽的她，充满了兴致。很快就表白，成为了恋人。大部分时日日，他们都在一起活动，形影不离。

    直到有一天，老师帮刘韵的补课晚了下课，她只好独自一人放学了。可是刚巧不巧，在那傲慢的夕阳背后，伴随了那三个凶恶的身影，他们游走在学校的门口附近，锁定了她，向她靠近。

    「呀，是新来的小姐姐。」说话的是个一米八高的，别的学校的男生，是他们的头头。

    「你们别乱来。我会大喊的。」她用不纯正的广东话喊道，试着逃回学校。

    可到了校门附近，她就被三人抓住了，把她拉到一边的垃圾房。二个小弟按住她，又捂住了她的嘴。

    领头的拿出一把锋利的美术刀，往她胸膛的衣服轻轻地划了一下。

    「身材不错呀！」

    她拼命的争扎，喊叫可身边，就算有同学，有老师经过，也没有人想要管这事。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正当头头，想一亲芳泽的时候，忽然，一股刺鼻的臭酸味靠了过来。一个陈南芳的男生，向着他们扔了一袋垃圾，刘韵也被溢出的垃圾沾得浑身乱臭。

    「又是那神精病，捡垃圾的大陆仔。」说罢，头头跟一个小弟，就往他冲了上去，狠狠地抠打他，留一下人盯着刘韵。

    威风不过几秒，男生很快就被打倒鼻青脸肿的，塌倒在地。不过，闻到她那满身酸臭味的，流氓马上兴趣全无，嫌弃地离开了。

    「你没事吧。」

    「没事。」男生勉强地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好像被吓了一跳似的。低头说，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她的胸怀盯着。

    「没事就好了。」她也察觉到，于是用手捂住胸膛被划破的校服。

    「对不起，」他用肮脏的手，擦拭嘴角的血沬，害羞地去回收拾在地上的汽水罐。他又捡到了一枚掉在地上的别针，羞涩地给了刘韵，让她勉强把被划破的一块别起来。

    「等我一下。」他说着，就拉着她的手，回到学校的垃圾站旁边，在他的书包，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把里面那一件干净运动外套给她。刘韵有点错愕的。毕竟，自己还是第一次被陌生人，这样主动地护着。

    「谢谢你！」刘韵说。

    「你放学千万不要一个人走，有手机的话就要先设好快捷报警，警鸣。毕竟，那条路也是挺危险的。」他说着不是很纯的广东话，语气像个唠叨的老人。

    「你叫什么名字，衣服洗好了，我再还给你！」她说。

    「叶思庭，4e班的。」

    「我是刘韵，4d班的。」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两人却有种彼此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你去更衣室洗一下吧，然后我再送你。免得又碰到他们。」叶思庭说。

    「不用了。我叫男友来接我就好了。」

    叶思庭听着，心里有点酸，本以为是场美好的邂逅，结果小丑仍然是自己。

    「喂！高文健，能回来学校接我吗？」刘韵拿起手机说。

    苹果手机？高文健？叶思庭听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怎么？又是那个篮球队长，可惜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生，又要被他糟蹋了。

    叶思庭跟着她到了女生更衣室门前，自己守在外面。

    「放心进去吧！我帮你守着！」

    「嗯。」

    直到看見高文健的身影才离开。

    「刘韵！没事吧，担心死我了！」他说。

    「你刚才有看到有人吗？」刘韵问道，不知道叶思庭走哪里了。

    「那个捡垃圾的刚才路过。怎么了？」

    「没事。」

    高文健看着那套不合身的运动服，又发现了袋子里有股恶臭的校服，说：「是不是那个大陆仔在骚扰你？」

    「不是，刚才遇到流氓，是他救了我，只是，我也被垃圾弄得浑身又脏又臭的。于是，他又借了运动服给我。」

    「回去，把衣服换了，穿我的，用不着穿大陆仔的。」

    「喔。」

    说着，高文健又把自己的存物柜里干净的运动服给了刘韵穿上。因为没有袋子，而她则把运动服跟自己的校服放在一起。

    谁不知，这两套纠缠在一起的校服，也默默地反映了，他们那既散发着恶臭，又纠缠不清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