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只是不想一眼望到头
对于德文的邀请，格斯还是挺意外的，毕竟从目前来看，似乎这里的人都单纯的有些可怕？
格斯并不是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只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其实到现在格斯都有一种不真实感。而加尔村村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德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相信格斯先生不是一个恶人，只是环境造就了他痛苦的过往。就像生态会自动筛选种群中软弱的个体一样。”德文阐述自己的观点，不过他的善意似乎并没有打动格斯。
“生命本身只是想活着，想活着又有什么错，为了活着，格斯先生本身的善良就被掩盖了而已。”
“嘁”格斯并没有说什么，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喜欢靠说话来证明自己的人。瑞尔连忙安抚村长，“好了老爷子，格斯是我带回来的，我敢保证，格斯不是什么恶人。”
“万一这是他装的呢！”村长老爷子并没有放下戒心，“小子，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可以相信你，可是！”
村长指着格斯，“你要是说担保别人也就算了，我可以信，可是这个人，说什么来自异世界，还有身上我老远就闻到的恶臭气息！！”
村长越说越激动，胡须和头发也根根分明，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瑞尔赶忙压住村长的手，“唉别别，村长，冷静。”
德文无奈一笑，对于这个老朋友的脾气，他可再熟悉不过了，不过虽然如此，可是这位老朋友的直觉向来是精准的可怕，倘若不是他的直觉的话，他也不会有大部分猎人都羡慕不来的成就，圆满退休。
“老朋友，格斯就和我们书士队走吧。正好我们也要去本部的。”
看着眼前几人商讨关于自己的去留问题，格斯双臂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交流。德文列举了很多格斯跟着书士队的好处，什么可以加深双方接纳，什么可以安置生活，什么文化交流。
听的头都大了。格斯只能声明，“我跟着吧，要是实在放不下心来的话。”格斯看着加尔村村长继续说，“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去处了，我也没有什么下一步的打算。”
村长沉吟片刻，最终接受了这种安排，“行，好！德文，这个人你给我看管好了，还有瑞尔小子你也给我看好了，别的我不管，可是瑞尔小子你总不能给我窝囊咯！”
瑞尔会心一笑，在其他熊孩子还在很小的时候开始玩猎人游戏，两世为人的他相比之下就非常的懂事和聪明，村里人都是很喜欢他的。
加尔村村长也是喜欢的要紧，毕竟自己的儿子死的太早，没有留下血脉，一个天天见面问爷爷好，一问就是十几年，还经常来走动帮忙的，谁不喜欢啊。
德文继续问格斯，“格斯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么，天色已晚，不如随我们休息吧。”
“格斯的剑丢了。”瑞尔出声提醒，“格斯的剑是一把超大型大剑。他说他在这个世界一睁开眼睛就不见了。”
“那会不会是没有一起随着格斯先生过来呢，格斯先生怎么确定剑会随着主人一起来到这个世界？”
格斯回应道，“我的剑扣还在我身上，况且，那把剑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懂了，不管有没有，总得先找么。”德文表示理解，并抽了一张纸让格斯大概画一下他的大剑具体样貌。
当三个人的脑袋凑到一起，看到格斯拿着碳条描了非常简约的一个造型时，三人异口同声，“好简单的样子。”
格斯没有解释什么，“总之大概就是这样的剑。”末了又补充一句。“可能有些大，也可能有些重。”格斯在想这个世界的人经常和乱七八糟的龙战斗，力量一定不容小觑，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剑在这个世界属于什么水准。龙人族工匠和矮人工匠谁的技艺更加高超一点？
就这样思考着，似乎失去了复仇和求生的压力和动力，格斯的大脑开始扩散思考。
“赶紧滚赶紧滚。德文，马上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加尔村村长嘴上催促道，手下已经开始赶人了。
因为加尔村很小，加尔村村长同时也担任此地分会会长一职，为了减少开支，这里的分会是不管住宿和人员安置问题的，平时都是外包隔壁的家庭旅馆。
开玩笑，乡亲们挣点猎人的钱怎么了。
德文也知道老伙计在格斯身上也不打算继续追究，打算眼不见心不烦。“好了，俩位，我们走吧。格斯先生，明天委托就会发放出去。请您静候佳音就是。”
“叫我格斯就行。”
三人离开老村长的办公室，当然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老爷子的卧室，居于分会建筑的二楼。
“嗯，德文，我现在没有钱，委托费用能不能从我以后的佣金里扣。”
猎人公会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这里的猎人流动本来也不多，最近又是狩猎封锁季，野外的野猪，鹿群都处于繁衍期，仅有的几个一二星猎人也就靠驱逐野猪群等等委托来养活自己了。再想找油水，那就只能去大一些的据点了。
“没关系的格斯先生，委托金我来付就行，就当我对员工的福利就好。”德文表示格斯不必麻烦，虽然德文认为这个委托可能要流出去，完成不了就是。
“那？明天见？”瑞尔打招呼，“行，去吧，瑞尔，两天后我们就该启程了。明天好好收拾。”
向二人告别后，瑞尔向着自家走去，一路上，他和很多人打着招呼，大家都知道他要加入书士队了，也纷纷表示，书士队比猎人可有前途多了。
“哟，大娘又出来走动呢，嗨，没事，出去逛几圈有啥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狗龙还不够我一只手打的呢。”
“嘿，黑子，赶着收粮呢，豆子收成咋样啊？嗯，后天就走，行，以后回来给你带个嫂子回来，还给你带你最新的下蛋鸡种。”
“吖，王叔，钓鱼呢，今天收成好了当我没说吧”
来到自己家，瑞尔从门口小心翼翼的把脑袋探进去，刚好和自己老母目光对上。
老妈看着自家孩子像个贼一样，脑袋鬼鬼祟祟的探进来，对视后一愣，然后一脸谄笑，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手抓过去，拎着瑞尔的耳朵像拽着猪一样。
“唉疼！疼！妈！疼！”瑞尔配合着老妈被拽进院子。他知道老妈心情不好，也就由着她性子。
“坐好！”进了院子，老妈这才松手，然后指着凳子呵斥道。瑞尔有些委屈，但只能揉着耳朵，一手拎着小板凳坐好。
乖巧，懂事，听话，但是想吃饭。
“啊？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当初让你别当猎人你不听你偷偷背着我去考了猎人，我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你一声不吭就去当了猎人，现在又一声不吭就打算离家出走了是不是？”
老妈说话气愤之余声音也有些哽咽。
“你们爷俩怎么都一副德性，怎么都动不动就一声不吭的打算不辞而别。”
“妈，我这也不是一声不吭啊。”
“那叫你别当你别当！你咋不听话！”老妈大声呵斥。平日里压抑的情绪有些爆发，“叫你干嘛你不听！你不听话！你看谁家的儿子像你一样！”
瑞尔只能默默承受来自老妈的呵斥，平日里这个妇人累积了太多的思念和苦痛，若不是儿子意外的懂事和能干活，她估计早已经坚持不下来了。
可就这时儿子要去远走家乡，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当初那个男人一样。
“妈，我这是书士队，书士队！不是一线跟牲口拼命的那种！文工活！哎哟！”挨了老妈的母爱板子，瑞尔连忙跳起，倒不是真的疼痛，可是该有的样子得有。
“妈，我真没骗你！再说了人家给钱的！这哪不比做猎人委托来的多来的快？”为了少吃点苦头，瑞尔把自己和书士队签约金，还有身上自己的零钱全部拿出来堆在小木桌上。
可老妈看都没看一眼，“你爸以前也是这么说的，说什么就和龙历院做个远远的观测任务，可结果呢？十二年了，音讯全无。”
老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妈也知道，你有出息，你不想待在小小的加尔村，可是加尔村有什么不好。种地有什么不好？
妈不想你未来因为哪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等就是好几年。
你爸失踪了，妈妈也不想承认他死了，妈妈害怕在等你回家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就过了几年，就好像突然哪天回想起一个陌生人一样，后知后觉你可能已经回不来了。”
老妈的眼睛已经濡湿了，哭泣声掩盖了说话声。
瑞尔很难受，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如此难堪，可另一方面，自己也不可能就这样窝心一辈子。太难了，双方都有痛苦的点，只是瑞尔不会像前世那样说话了
“妈，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瑞尔抱住老妈，小心翼翼的擦拭老妈的眼泪，岁月给这个妇人施加了多少压力，都不是他一个从来没有结过婚的人可以理解的。
“妈，加尔村哪里都好，可它就不适合成长，你儿子长大了，种地也好，干活也行。
可是妈，这日子过得太单调了，我们也太弱了，去年那只青熊兽，让咱加尔村的农田毁了一半，也就这附近最厉害的也就是狗龙王了，你儿子能对付。
可万一哪天有其他危险生物呢？加尔村哪次不是靠去请外援助力的。
妈，在这里我待的发慌，如果我一直待在这里，我的未来一眼就能见底，这样的生活我不甘心啊。”
“可是妈只希望你能平安就行。”老妈拒绝瑞尔的观点，“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妈不希望你和书士队出去浪。
妈可是知道的，加尔村的人最多也就教个认字，你从哪能学什么知识，你骗书士队？还是想骗我？
你八成就是想找个借口，想远离我。是不是我让你烦了？”
瑞尔叹了一口气，和自家老妈谈话可比和狗龙王战斗心累多了。
“没有，老妈，我真的加入书士队了。不信你看，契约还在这呢。”
面对瑞尔掏出来的契约，老妈不为所动。
“你妈怎么认得出契约真假？你怕不是随便糊的。”
“唉，老妈，真的！啧，我发誓，我定期回家，定期往家里寄信好不！”瑞尔真的没办法了。
“我发誓我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好不，我发誓！”
“发誓也不行，你总之就是不许走！”老妈呵斥着，瑞尔实在没办法，这样的谈话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每次都是瑞尔以失败告终。
再次好声细语的安抚了老妈，让她相信自己不会走的。瑞尔就去厨房给自己整点吃的，内心已经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