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看样子是要生了
黄月在被田亚文送回娘家后的第三天的夜里,睡得本就不踏实的她,被一阵阵的肚子疼疼醒、
“妈,妈,我肚子疼。”黄月伸手去推怕她生产一直和她睡在一起的母亲。
黄母听到黄月的声音,一边催着黄月穿好衣服,又赶紧起身穿衣,去叫醒黄父。
“月月肚子疼,看样子是要生了。”黄母一边说一边急急地去收拾生产需要的物什,又去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十五分。
“哦哦,是要生了?”黄父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他茫然地看着妻子收拾东西。
“老东西,你发什么呆呢?!孩子要生了。”黄母看黄父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这老头子是糊涂了?
“我要干点啥?”黄父问。
“算了算了,你不要添乱就行了!”黄母叹了口气,不再搭理老伴儿。
黄月看着母亲急匆匆的收拾东西,自己这阵子肚子又不疼了,所以就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却觉得阻挡不住的尿意袭来。
“妈,我想上厕所。”黄月说。
“不行,不能去厕所了,我给你找个盆,你就往盆里尿吧。”黄母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间去找盆。
“哎呀,我不在屋里小便。”黄月觉得有点憋不住。
“不行,万一是孩子呢?再生到厕所里面咋整?”黄母说什么也不让黄月到厕所去便。
黄月被黄母的话吓了一跳,她就是想小便啊,怎么能把孩子生到厕所里面?看着黄母将一个洗脸盆放在屋里的地上,让她在盆里小便,她只好便在了盆里。
“收拾好了咱们就去医院。”黄母说,又问黄月:“是一阵一阵地疼吗?多长时间疼一次?”
“刚我叫你的时候疼过,到现在还没有疼,就是总想小便。”黄月回答,话音刚刚落,肚子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疼痛,她皱着眉头,疼得直吸气:“妈,妈,我害怕。”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心里又怕得不行。
“别怕,女人生孩子哪个会不疼?这阵痛隔得时间挺长,估计一时半会儿生不了。”黄母一边说,一边又吩咐着黄父去煮鸡蛋,“赶紧去点火煮几个鸡蛋,这个点儿去医院,估计一会儿她会饿,饿了生孩子会没有力气!”
黄父着急忙慌的去煮鸡蛋,黄母把大包小包收拾了放在了床边,又招呼着黄月:“咱们两个走着去医院吧,医院离家近,你一时半儿也不可能生下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啥时候能生?”
“走着?那行吗?”黄父一听说妻子要和女儿走着去医院,看女儿挺着高高的肚子,疼得又直不起腰来。
“没事儿,走一走还能生得快点。”黄母一边说一边看着女儿,等女儿的阵痛过了,拉起女儿就朝外走。
已经快到中秋,夜晚里有习习的凉风,黄月和母亲走出屋子,觉得被风一吹就精神不少。
“要是疼了的话,你就蹲下来,等疼劲儿一过,咱们两个就走。”黄母说。
黄月此刻已经不再害怕,她跟在母亲身后,疼了就蹲下来,等过了阵痛,就起身跟着母亲走,母女两个很快到了医院,敲开了产科大夫值班室的门。
产科大夫是黄月的一个远房表姑,身材壮实,皮肤黝黑,胖胖的,说话又冲又直,看到黄月母女两个,一惊一乍:“咋滴?这是要生了吗?”
“肚子一阵一阵地疼,估计是要生了。”黄母说。
“跟我来,我先检查一下。”表姑看黄月这阵子像没有疼的样子,就叫她进了产房,说先检查看看。
“疼了多久了?”表姑问。
黄月平时和这个表姑不太联系,偶尔遇见也只是打声招呼,所以她这个时候有点尴尬,具体为什么尴尬,她倒也不太清楚,她看着表姑那张黑胖的脸,脸上的表情并不急,她心下有点紧张:“疼了不长时间。”
“多长时间疼一次?”表姑又问。
“我也没看时间呀。”黄月这边阵痛又来,她蹲下身子在表姑面前,等着阵痛过去。
等黄月的阵痛过去以后,表姑笑了:“这疼得时间不长,查查看吧,如果没事儿,你们就先回家去,做点饭吃过以后再来医院就行。”
黄月被母亲扶到产床上面,等表姑检查,表姑检查了一下,对黄母说:“嫂子,这孩子的宫口刚开了二公分,要生的话早着呢,你们先回去吧,走着回去,然后再走着来,多走动一下生产的快。”
“啊?那要是生在路上咋办?”黄月一听让走着回去再走着来,她又害怕了。
“放心吧,我接生过多少孩子了,就你这种情况,上午能生就不错了,没准上午都生不着。”表姑说。
母女两个于是又在夜色当中走走停停地回到了家里。家里的黄父已经煮好了十几个鸡蛋,熬了小米粥,并把家里面的红糖找了出来。看到妻女回来,觉得很是纳闷,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妻子,问:“怎么回来了?”
“你那个表妹说,估计一时半会儿生不了,让我们回来吃了饭再去。”黄母回答。
黄月没有说话,她走得有点累,两条腿本来就肿着,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吃几个鸡蛋,再喝点粥,一会儿咱们再去医院。”黄母看到丈夫做好了饭,便招呼着黄月。
黄月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的,已经没有了胃口,但是被母亲逼着吃了两个鸡蛋,又喝了一碗小米粥,疼劲儿上来,她放下碗筷捂着肚子喊疼。
几人吃完了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往医院走。黄父提着大包小包,黄母用一个大的搪瓷缸子装了剥好了皮的鸡蛋,又把红糖也装好了,一并放进一个布包里面,招呼着薛之梦赶紧走。
来到医院,黄月的表姑还在诊室里面和护士唠嗑,黄月觉得护士眼熟,走近了看,原来是初中时候的一个同学,叫高美丽。她和高美丽打过招呼,被高美丽拉进了产房。
“来吧,我给你再检查一下,看啥样了?”表姑说。
在产房一检查,表姑笑了:“哎呀,这孩子的宫口才开到四,出去溜跶吧,这一点一点儿地开,早了。”
高美丽也笑了,说这宫口开得可真是太慢了,估计上午够呛生了。
黄月觉得自己已经疼得受不了,她听话地在医院的走廊里面来来回回地走,疼了就扶着墙咬牙挺过去,不疼了就慢慢走。她看到表姑和护士两个人从诊室里面出来,都脱了白大褂,急急地问:“姑姑,你们干嘛去?”
“我们回家吃饭,一会儿就来。”表姑笑着回答。
黄月差点就爆粗口,她都疼成这样子了,两个人竟然像没事儿人似的!
“我回家包点饺子,好久没吃了,昨天晚上弄好的馅子呢。”高美丽一边走一边说。
黄月气结,但又没法子。她和父母在诊室外面的走廓来来回回地走,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才看到表姑和高美丽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来到医院,高美丽看黄月幽怨的眼神,又笑了:“你看,我说啥来着?她肯定恨咱们两个恨得不行了,心说我都疼成这样子了,你们两个还有说有笑呢!”
表姑示意黄月再进产房,再检查,宫口开到五,还是得在走廊里面走。
表姑说:“你这不叫疼,真正的疼是疼出汗来,那汗就像水似的往外淌,那才叫真的疼,疼成那个样子,孩子就要出来了。”
黄月绝望地扶着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生个孩子会疼成这样子,而疼成这样子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