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谈梦想，只谈现实
“号，闫熠。”
在闫熠等得快要睡着时，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站起身刚要走，旁边的一个男孩儿拉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他。
“谢谢。”
闫熠接过来擦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不少，笑着对男孩儿道谢。
“不……不客气……”男孩儿愣了愣，收回手催促道：“你赶紧去吧，加油。”
“谢谢，你也加油。”
闫熠快步走开，将用过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号闫熠。”
闫熠礼貌地鞠了个躬，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试四人组。
“闫熠是吧，请坐。”
最右边的女人笑着抬抬手，温婉大方；最左边的男人也笑着点头，金发女人直接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三分钟自我介绍。”
唯独司辰安低着头玩着手机，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什么。
“装，真能装，刚才和金主打电话还笑靥如花，现在板着脸装什么高冷？”
闫熠内心吐槽，微笑着背诵刚抄的自我介绍：“老师们好，我叫闫熠，今年二十岁，剑桥大学计算机科学和金融学双学位，喜欢音乐阅读篮球……”
其实他更喜欢射击、格斗和掀人头盖骨。
“以你的专业和能力，你完全可以选择其他从业方向，并且你不是科班出身，没有表演经验，也没接触过娱乐圈，为什么想成为演员呢？”
金发女子赶在司辰安之前开口，开玩笑 这个人可是滕总打过招呼，一定要留下的。
“成为演员是我的梦想，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
“别谈梦想。”司辰安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闫熠，桃花眼难掩鄙夷：“我们今天谈谈现实。”
“好的。”
闫熠微微一笑，内心开始吐槽。
现实你大爷个牛腿马蹄猪脚，麻蛋，敢给小爷摆脸色，小爷掀你头盖骨！
“如果以后盛星签了你，你能给盛星带来什么？”
司辰安直入主题，他倒是不介意哪个大佬塞钱把自家小公子小金丝雀送进公司，反正不在他手下，不用他带，关他什么事。
他要的，只是第一名而已。
“流量，金钱，名誉。”
“第二个好理解，第一个和第三个……”司辰安上下打量着闫熠，压下吐槽的冲动，拿起水抿了一口，耐着性子问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成为影帝。”
“你还是没有抓住今天的主题。”司辰安摇摇头，整理好手边的简历递给身后的祁少野，说了句：“你来。”
随后起身拍了拍衣服，拿起衣架上大衣搭在手腕上，开门离开。
祁少野无奈地摇头，拿着简历走到司辰安的位置坐下，朝闫熠笑了笑：“你的报名意向是演艺，应该抽到题目了。”
“是的。”
“请开始你的表演。”
闫熠点点头，一段声情并茂的无实物表演后，祁少野收起了笑容，金发女人眉头紧皱，白裙女子面色凝重，西装男双眸微阖，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挺好，白莉呢？你怎么看？”
祁少野违心地笑着，转头看白裙女子。
“表演……嗯……台词……唔……”白莉努力地想着词，良久憋出一句：“有待提高，梅瑰姐……”
“你……先回去吧。”金发女人稳住心神嫣然一笑，“后续我们会再联系你，麻烦保持手机畅通。”
“好的，谢谢，我还有问题想请教几位评委老师。”
闫熠摸了摸鼻子，来之前也没人告诉他还要表演啊，一个海选而已，不是看长相就可以了吗？
算了，反正他哥砸了五千万，完全能保证他通过海选的。
“请讲。”
祁少野换上惯常的微笑，看着闫熠。
“盛星能给我什么？”
闫熠坐在椅子上，看着交头接耳的几人微微勾唇。
祁少野薄唇紧抿，天麟塞人进来的时候说好的，包拯闫熠过海选，至于签不签，还要看他自己的实力。
“你这么有自信，一定能够拿第一？”
祁少野收起简历，坐直身体，开始正视眼前这个青年。
这次选秀是司辰安负责，秦子衿的合同快到期了，看样子打算成立工作室单干，司辰安想再培养一个艺人。
他要求不高，有实力，听话，选秀第一名就行。
“难道不是刚刚离场那位老师说的吗？”闫熠无辜地眨眨眼睛，“我理解错了？”
无语四人组再次陷入沉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果你的能力达到和盛星签约的资格，盛星会为你量身定制发展计划，用最适合你的资源培养你。”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闫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微微抬眼看着祁少野，“我的意思是，你们有能力让我成为影帝吗？”
“成为影帝不仅需要实力，还需要足够的运气。”一直闭着眼睛的西装男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眸充满玩味，“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什么都没有。”
闫熠认得他，陆溪，师璟同期艺人，天赋极高的表演天才，师璟最大的竞争对手，两人的粉丝数不相上下，拿的奖也相差无几。
作为师璟的粉丝头子，闫熠恨不得现在手撕陆溪。
“没有人天生就会演戏，天赋不代表能力，努力的人不应该被嘲笑。”
闫熠说得真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不信，凭他过人的智商和高超的天赋学不会表演。
“哦。”
陆溪点点头，一副“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眼眸中却满是轻蔑。
有些东西，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梅瑰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选手。
“有。”闫熠点点头，“我希望贵公司能让金牌经纪人司辰安带我。”
“不可能。”祁少野摇摇头，“刚才被你气走的就是司辰安。”
“是吗？我想我应该找司总聊聊。”
“你找谁聊都没用。”陆溪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司辰安选艺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听话，其次就是要有实力，没准他会直接把你打出门。”
“这样啊。”闫熠恍然大悟状点点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我应该找滕总聊聊。”
“你可以试试。”
祁少野捏着简历，心里烦的不行，面上却仍然笑着。
“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各位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闫熠起身拍了拍衣服，对几人鞠了个躬。
再过五年，师璟就三十二岁了，闫熠想赶在他三十三岁退圈之前和他一起捧起小金人。
娱乐圈有很多经纪人，但能创造奇迹的只有司辰安，他用五年的时间将十八线小糊咖秦子衿捧成影后，只差一个小金人就能实现大满贯。
这样的人，正是他需要的。
坐在车上的司辰安打了个喷嚏，一边在心里回骂，一边打开手机，看着梅瑰发来的面试视频。
“司总，那小子说话太冲了！我真想脱下高跟鞋甩他一脸！”
勉强看完视频，司辰安斟酌片刻打出几个字，“演技僵硬浮夸，少看这种东西，污染眼睛。”
梅瑰：“…… ……”
司总说的对！司总英明神武！
收好手机，司辰安下了车，恰好看到咖啡店送咖啡的工作人员被场地安保拦住。
“说了多少次了，这里不能随便进。”
见保安和工作人员推搡起来，司辰安赶紧上前，顺手扶住被推倒的人。
“他们是我请来帮忙送咖啡的，我带他们进去。”
司辰安上前，摘下墨镜，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保安看了一眼，点点头，走回岗亭。
“没事吧？”
司辰安松开手，青年快速起身，抓着胳膊不说话。
“对不起，咖啡……洒了……”
青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洒了一杯而已，不用补了。”
司辰安摇摇头，瞟到角落里拿着手机疯狂拍摄的人，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青年身上，温柔地道：“麻烦你跟我一起把咖啡拿进去吧。”
“好……好的……”
青年被他温柔的笑迷住了，心里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之前是另一个人来送的，你是新来的？”
司辰安提起咖啡，和青年一边走一边说话。
自从秦子衿进组，他隔三差五便点一些咖啡奶茶送到剧组，一来替秦子衿打好关系，二来博个美名。
“是……是的……”青年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这件衣服我洗干净还你。”
“行，到时候还要麻烦你送到盛星大楼前台。”
走进影视基地，司辰安轻车熟路地找到秦子衿所在的剧组，秦子衿的助理看到两人后快速跑来，“安哥。”
“嗯。”司辰安点点头，将手中的咖啡放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摄制组，“还在拍？”
“对，子衿姐感冒还没好，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导演让补拍几条。”
“我去看看。”司辰安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咖啡，接过小助理手中的保温杯，指了指青年，对小助理道：“他的手好像烫到了，你带他去抹点烫伤膏然后送他出去。”
“好的，安哥。”
小助理目送司辰安离开，又麻烦场务分发咖啡，随后带着青年去了保姆车。
司辰安端着咖啡走到导演身边，递上咖啡，“王导尝尝，现磨的。”
“我还以为你来看我呢，原来是为你家子衿出头来了？”导演转过头，笑着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大喊道：“休息十分钟。”
“自家艺人自己疼呗。”
司辰安耸耸肩，朝秦子衿招招手。
“安哥！”
疲惫的秦子衿看到司辰安时，漂亮的眸子立刻充满欢喜，一扫疲态，提着裙摆朝司辰安跑来，娇俏的脸上满是欣喜，看着导演手里的咖啡，伸出手道：“我的呢？”
“穿着高跟鞋还跑这么快？”司辰安伸手虚扶了扶秦子衿，递上保温杯：“喏，小西给你熬的银耳雪梨，感冒了还想喝咖啡？”
“就喝，小西呢？”
秦子衿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助理小西的身影。
司辰安将刚才的事解释了一遍，拍了拍秦子衿：“你去休息室坐坐，我和导演聊会儿天。”
“嗯。”
秦子衿点点头，捧着保温杯笑着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呢。”王导打趣道。
秦子衿在人前是温婉优雅的百合花，在司辰安面前才会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憨。
“可不就是我的孩子么？”
司辰安笑了笑，曲子是作曲家的作品，雕塑是雕塑家的作品，艺人，就是经纪人的作品。
作品就像他的孩子，自然要心疼和好好照顾。
“等子衿自己开工作室你不得哭死？”王导笑道：“采访一下，你会是什么心情？”
“老父亲看着女儿嫁人的心情。”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话题，不知不觉又要开拍，司辰安和秦子衿道别后，离开影视基地。
“我去，辰安你是真牛，怎么想到的？”
滕睿看着热搜，忍不住笑出声：“我给你念念啊……”
“秦子衿经纪人见义勇为拯救服务员小哥……”
“秦子衿经纪人给服务员小哥披衣服……”
“行了，记得上门给人道个歉。”司辰安双手握着方向盘，心情大好，解释道：“毕竟人家出镜了，道个歉。”
“得嘞，小的这就去准备。”
“去吧。”
司辰安挂断电话，人设这东西不能随便立，但既然立了，就要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