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虾和蟹
几人又去了那家酒楼，昨晚的那个小二倒是还认得许若灵和貂蝉，一见了两人，就赶紧跑来伺候着。还围着追风和小红马连连称赞，许若灵和貂蝉把马车交给他，他就赶紧叫人把马带去后院好水好料伺候着。
许若灵又赏了他一枚金豆子，然后让他带着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幽静的包间坐着。
这次点菜她和貂蝉心里就有了数，不再由着小二满天胡吹，看水牌上也没什么可吃的，许若灵索性就叫后厨捡那新鲜的蔬菜在热水里稍微煮一下，捞出来直接端上来就行。还问了小二后厨有新鲜的虾和螃蟹，让他们也在水中煮熟就行。另外拿大蒜和姜末捣碎成泥端上来即可。
然后让龙儿从身上的包包里掏出来一小瓶子海鲜酱油和一小瓶子蚝油，一瓶子香醋，还有一小瓶子香油，打算就这样做个简易的料碗蘸着吃就行。其他的就算了。
小二虽然心里对许若灵的要求很是有点不忿，但是给钱的是大爷，许若灵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不一会儿，新鲜的蔬菜和虾蟹就端上了桌。
有凤城附近是有海的，还有个挺大的码头，离这里也不过七八十里。因此，这里的螃蟹和虾都是新鲜的海虾。尤其是那螃蟹尤其的大，一个足有一斤重，他们五个人，上来十只，就是满满一大盆。
而且这螃蟹与地球的还有不同，虽然是海蟹，但是里面居然是满满的膏和黄，一只剔出来的黄就有将近三两。那虾也大，就跟地球上的九节虾长得一样，但是却大了不止一倍。也上来了满满一大盆。
此间人也吃螃蟹和虾，但是却都是在锅里用点盐水煮上一煮就开吃。看着许若灵几人把螃蟹掰开，细心地去腮和内脏，还把膏和黄都剔出来住里倒了些不知道是什么水水，那虾也是去头剥壳，还拿了根牙签把里面的虾线给挑了出来，才蘸着蒜酱和什么油一起吃，吃得这般精细，小二看着都有些发愣。
不过他最好奇的，还是这桌客人桌上摆着的那几个琉璃瓶。那般的纯净无瑕，玲珑剔透，竟是他从没见过的。看他们倒出里面的东西来蘸虾蟹，还一脸满足美味餍足的表情，就知道那里面的东西也是珍贵无比。
许若灵几人也不看小二，个个吃得香甜极了。这里的螃蟹和虾真的是好味道，香甜又弹牙，蟹黄蟹膏特别的鲜。要是拿这蟹黄熬点秃黄油出来拌饭，那得多好吃呀。就是那几种蔬菜上面泼了点蚝油拌拌都很好吃，要是能泼点热油，估计就更香了。
许若灵吃螃蟹可比另外四个吃得快多了。她十八九岁时在一个浙江馆子打工，光拆螃蟹就拆了两个月。不仅吃得又快又好，而且把吃完的壳子都好好地摆在了面前，还是两只完好的螃蟹的模样。
螃蟹太大了，她吃完又吃了几只虾，就吃得饱饱的。看小二还在一旁站着伺候，就笑着又给了他一个金豆子，问起了话。
她十分好奇地问小二，此地难道不吃牛羊肉吗？为什么她昨天和今天都没有看到菜单上有牛羊肉卖？这些新鲜的虾蟹是哪里买来的？她在坊市里怎么没有看到卖的？这些蔬菜和虾蟹如此鲜美，为什么菜单上也没有呢？
小二听她一说，比她还疑惑。牛怎么能舍得吃呢？那不是用来耕地的吗？吃牛肉可是犯法的。至于羊，那不是主要是用来取毛制衣物保暖的吗？那么腥膻，只有那些草原上的牧民倒是吃，可是有凤城这里四季如春，物种丰富，谁会吃那样的东西。
至于这些虾蟹嘛，城东有专门卖海产品的坊市，普通的小坊市是不卖这些的。其实他们吃这东西也不多，这东西价贱，又很腥气，像这螃蟹，他们酒楼也就是拿来给伙计们加餐用的，这东西很便宜，就是伙计们，也不是很爱吃，听说海边树下到处都是这玩意儿，有时候酒楼还会拿这玩意儿喂鸡的。这虾也是，贵客们都嫌它长得丑，都不愿意吃它。
小二还说，今天许若灵一跟他要这些，他还吓了一跳，觉得贵客是不是疯了，怎么会要吃这玩意儿。
小二说别的还罢了，可要是说虾蟹不好吃，还说这螃蟹只能拿来喂猪，许若灵就气得头发要竖起来。
她立刻就沉了脸，看另外四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盆里还有十来只虾没人动，就伸手取了一只，剥开蘸了蒜酱，塞到那小二的嘴里，勒令她吃下去。
小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嘴里极致的鲜美给惊住了，下意识地咀嚼起来。
有凤国的人有一个普遍的特点，就是口味偏重，还特别爱吃咸味，鲜味他们是吃不太出来的。小二以前总觉得这虾淡而无味，就算是厨师放很多的盐，也觉得没什么味道，可是今天这虾外面蘸了一层蒜酱和那瓶子里黑乎乎的东西，却突然变得口感丰富了起来。有盐味，但是也不是特别的咸，又加了一点大蒜的辣，还有一点生姜末的辛辣，盐味应该是来自那黑色的酱汁的，是一种很复杂的咸味，里面还掺了些甜甜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咀嚼，几种味道和弹牙的虾肉又碰撞出了火花，越嚼越香。
她慢慢吃了一只虾，突然拔腿就跑出了房门，砰砰邦邦连滚带爬的下了楼。
许若灵几人被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怎么了呢，不过钱也付过了，就商量着走，准备到小二说的那个城东的坊市里看看鱼虾海鲜去。
她们正要出门，小二却又拉着一个三十余岁身材高大的女人从楼下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楼，一边上，小二还一边对着那个女人说道：“姨母，我不骗你，真的，那虾真的特别好吃，是我没吃过的好味道，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她一抬眼，就看到五人站在楼梯口看着他，她也顾不上害躁，直接在楼梯上朝几人深深弯下了腰，直起身来才说道：“我这个姨母，最是痴迷厨艺的，可以说是有凤城中厨艺数一数二的了，小人自幼丧母，从小跟着姨母长大，这天下的好味道不能说尝了个十成十，可是七八分总是有的。可今天大人那个酱汁调合的如此巧妙，是小人从未尝过的。请大人赏个脸，赐小人姨母尝尝。也算全了她对厨艺的一番辛苦。”
她心中很是忐忑不安，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哪里有当厨师的人跟客人讨吃的规矩。可是这样的机会着实难得，总要试一试。
许若灵对这姨甥俩倒起了兴致，笑着让几人再坐一会儿，就带着两人一起进了包厢。
她一进屋，就看到包厢对面，昨晚那个俏和尚正好奇地冲这边打量。她也不理，直接和四人在桌边坐下，指着桌上剩下的虾让小二两人随意便是。还让龙儿把刚才收起来的调料又拿了出来。
那个高大女子先还不信，可是尝了蘸了料汁的虾之后，一句话不说就开始猛吃。小二本来还指望着姨母给她留点，可是看桌上的虾越来越少，终于按捺不住地伸手去抢，可只抢到了最后一只就没了。
她控诉地看着自家姨母，她姨母这才回过神来，觉得有些抱歉，朝许若灵回身唱了一个大喏，又丢下一句硬梆梆的“等着”，就飞身下楼去了。看那飞身下楼的功夫，竟然不比那个李六差多少。
小二又被姨母丢了下来，有些干巴巴地冲许若灵几人笑了一笑，赧颜道：“嘿嘿，我姨母就是这样，她本来一身的功夫，去有钱人家当个教习比在这里挣钱多了，可她就是不肯，就要钻研厨艺。一看到好手艺好菜就什么都给忘了。大人莫怪，莫怪。”
许若灵倒是对这两人兴趣越来越浓厚了，也不见怪，只是和几人说着闲话，喝着茶水，看那个大师傅要做些什么来。
没过多久，大师傅又带着两个小学徒，端着三个大托盘一起上了楼。三个托盘里各有七八十来个小碟子，里面竟然是各种水煮过的食材！有菜有肉，连葱姜蒜都水煮端了上来。看那样子，是把后厨里所有的食材都煮了一遍上来。
这时候其实正是饭点，这位大师傅突然把手里的活全丢了跑了上来，引得楼下一阵骚动。
那些食客很有知道这位大师傅的名气的，也不恼自己的菜上慢 ，反而都在那里看热闹，还在那里窃窃私语。
“这位大师傅，就是被先帝称为神厨的那位裴大师傅？”
“可不是咋的，听说这位已经是七品武士了，多少人家想请她回家当客座长老都不成，非要做菜，这凤仪楼听说就是六公主为了留这位大师傅才建的。”
“那不是说这位大师傅醉心厨艺，很少见人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裴师傅又研究出什么新菜了，给楼上的贵客上呗。不过也奇怪了，今天六公主的马车也没在后面停着呀，不过倒是有一红一黑两匹俊马在后面停着，马车也华贵得很。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裴大师亲自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