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小丑行为

    监视郑良臣制作白糖的两个人兴高采烈地来到了靳公明家门口，他们趾高气昂，站在靳公明家门口叫嚣着。

    “来啊，快把你们家老爷叫出来！”一个人扬起脸，满脸自在得意地说道。

    门前的家丁们见到他们如此嚣张，也是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万一这几个人靳公明也要礼让三分，那么自己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是性命都难保。家丁们商量一会儿，最后决定将此事告诉管家，让他来解决此事，将麻烦都推到他身上，就算有什么后果自己也不用承担。

    管家来到门前，看着他们嚣张跋扈的样子心底不由得生出一阵厌恶，但他也无可奈何，如果他们有真本事，那么自己也不好得罪他们。管家派人前往县衙将此事汇报给靳公明，随后一脸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靳府，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县衙里，靳公明正在处理今日的政务。太守大人将命令下发了下来：征集全国名医，赴京师医治皇帝陛下，有能成功医好陛下者，赏千金封万户侯。靳公明看到这条命令，不禁嗤笑了起来。宫里的那些太医都治不好陛下，那么陛下可真的是山穷水尽了。思来想去，靳公明还是准备派几个医师过去，就算治不好陛下的病症，也可以让朝廷看见自己这个县令确实有在为陛下忧心过，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忠心，说不定将来有机会晋升八品呢！

    “老杨啊，你去找几个本县高明的医师过来，本官有事情要他们去做。”靳公明对一旁站着的杨主簿说道。

    杨主簿恭敬地朝靳公明行了一个礼，随后就出去找医生去了。

    靳公明有一种预感，皇帝很可能已经行将就木了，那么自己也应该是时候准备一下了。免得到时候慌里慌张的。所以，靳公明准备调拨一些银子，用以准备皇帝的驾崩事宜，就算皇上今年不死，总有一天也会死的吧？早准备，早安心啊。

    就在靳公明准备调拨银两的时候，自己办公的地方闯进来了两个家丁，靳公明认得他们，是他府上的家丁。靳公明明显有些不悦，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了，那他们也不能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闯进自己的办公室吧？靳公明压制住内心的怒火，面容和善地看着他们说道：

    “家里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个家丁回答道：

    “回老爷，家里突然有几个客人，说自己有好宝贝，点名道姓地想要你过去。”

    听见这话，靳公明的眉头皱了起来。谁这么嚣张，居然敢对自己点名道姓？靳公明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准备会会这个连他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从案上站起身来，靳公明在两个家丁的带领下回家去了。

    很快，靳公明就看见了那两个家丁口中点名道姓地要自己过去的客人。他们此时坐在自己的会客室里，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来度假来了。靳公明看着他们这副没有出息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个人大概就是传说中哗众取宠的小丑了。不过靳公明也认得他们，他们是自己派出去协助郑良臣精炼白糖的人。名为协助，实为偷学，不过靳公明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大概率没戏了。

    尽管心中颇有不满，靳公明还是客客气气地坐到他们对面。谁料想这两个人如此嚣张，竟然当面指责靳公明的待客之道，并对靳公明家里的陈设装修指指点点。管家对此很是恼怒，靳公明却是拍了拍管家的手，示意他冷静。随后，靳公明装作很谦卑的样子，虚心接受他们的指教。那两个人在见到靳公明如此的低声下气，内心十分得意，他们认为自己做了光宗耀祖的事情，连高高在上的九品知县也要接受自己的教育，对此，他们春风得意。

    靳公明见他们没有什么要教育、批评自己的了，也是问道：

    “不知你们二位，来到我府上有何贵干？”

    一个人一脸轻视的模样，对靳公明说道：

    “我们探得了郑良臣精炼白糖之秘方，现在是要跟你做买卖，如果你能出一个令我们满意的价格，我们就把这个秘方告诉你。”

    闻言，靳公明立刻激动起来了。他板直了身体，一脸凝重地表情，身后的管家也是颇为认真。精炼白糖的秘方，其价值不可斗量。靳公明心里，再也没有对他们的轻视和傲慢，而是装满了对他们的重视和尊重。

    但是靳公明名为知县，实则却有一个商贾牟利之心。他很想以最低的代价换取最高的利润，于是他真诚地说道：

    “二位有所不知，精炼白糖之术，乃是造福子孙万代之福术。我朝万万子孙，日日夜夜翘首以盼，最纯洁、最甘甜之白糖。所以，下官斗胆想请二位放下私心，将白糖精炼之奥妙公之于众。倘能如此，天下幸甚，而二位也足可青史留名。”

    本以为自己的感情牌能打动他们，没想到却是换来他们的嘲笑，随后他们说道：

    “我们才不在乎什么青史留名，我们只要钱。苍生百姓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

    “公明小儿，我们要钱，要你拿钱来换！你这些没有用的噱头，我们不感兴趣！”

    前几天，他们也是以“造福苍生”为理由，强行道德绑架郑良臣，迫使他交出精炼白糖的要术。如今当他们被别人道德绑架的时候，他们却将自己的小人之心展露无遗。有时候，道德绑架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道德，他们只是以此为借口，强迫他人让利。

    他们嚣张的样子，使得靳公明不自觉地暗骂他们“混蛋、畜生”，可是人家手里有他最在乎的东西，所以他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怒火。既然感情牌对他们没用，那么就用利润牌吧，这个秘方，无论他们出多少钱，靳公明都会给他们，因为精炼白糖之术是无价之宝。

    “那既然这样的话，二位不妨出一个价格吧。”靳公明谦逊的笑着说道。

    此时，靳公明温文尔雅的样子跟面前这两个人的嚣张跋扈产生了鲜明的对比。那两个人也不含糊，大手一挥就说道：

    “一千两！金子！”

    听见这个天文数字，靳公明犯起了难。一千两，还是黄金，相当于他的大半家产，靳公明目露凝重之色，试探性地问道：

    “一千两？能不能再少一点？”

    “少一厘都不行！”

    二人如此的强硬，张口就要一千两黄金，见此情况靳公明不禁起了疑。两人分一千两黄金，那就是每人五百两，五百两黄金足够他们半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靳公明看他们这个架势，怎么看都觉得像是骗子。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白糖精炼之术，那么何不自己单干呢？他们这个模样，分明是想拿着钱跑路。

    靳公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一千两黄金，完全没问题！但是你总得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吧？”

    两个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没问题，做不出白糖，我们任凭你处置！”

    很快，家丁们就拿着一袋子黑黄的蔗糖走过来。两个人指着这袋蔗糖，一脸得意的笑，很快，在靳公明的见证下，他们开始了“施法”。

    照着记忆，两个人开始高声念起咒语。

    “苍——天——啊——，请赐予我们洁净的白糖，请赐予我们洁净的白糖，请赐予我们洁净的白糖吧！”

    苍——天——啊——，请赐予我们甘甜的白糖，请赐予我们甘甜的白糖，请赐予我们甘甜的白糖吧！”

    苍——天——啊——，请赐予我们纯净的白糖，请赐予我们纯净的白糖，请赐予我们纯净的白糖吧！”

    三阵高呼过去，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到尴尬，而靳公明也是心如明镜，这两个傻子一定是被骗了。那么靳公明也没必要浪费表情了，只是放松身体，静静地看着他们胡闹。

    两个人随后叽里呱啦念起在郑良臣糖坊响起的咒语，他们像是跳大神似得，看得在场的人忍俊不禁。他们做法完毕以后，还嚣张地让管家称量一下他们做出来的“白糖”。管家凑过去一看，一脸的诧异，他问道：

    “你们这也没变成白糖啊？还是黑乎乎的，还有点黄。”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回过头来赶紧查看，发现蔗糖根本就没变成白糖。他们只觉得血液都要凝固了，他们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靳公明，发现靳公明还是一脸随性的笑容。他们看着这个笑，只是觉得比鬼还可怕。

    “怎么办，完全没效果啊？”一个人满脸慌张地问道。

    另一个人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我知道了，前三句求神语，需要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依次说出，不然的话咒语没用啊！”

    想到此处，他们二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转过身来跪在靳公明面前，颤巍巍地说道：

    “求大人，借给我们两个女人用用，这次我们一定可以精炼出白糖！”

    管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赶他们走，就被靳公明制止了。在靳公明眼里，他们两个已经是死人了，靳公明何不让他们再玩玩儿呢？于是，他吩咐管家，叫来两个女佣，配合他们继续表演。

    很快，两个女佣就被叫了过来。这两个人跟她们简单吩咐了几句，随后重复了一下他们刚才的表演。

    做法结束，蔗糖毫无变化，他们两个人心已经死了。但他们仍是不甘心，祈求着靳公明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可以套出郑良臣的白糖精炼之术。靳公明已经烦了，他们两个人刚才的模样已经让靳公明看透他们了，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面色冷得可怕，走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面前，冷冷地说道：

    “去，准备一下，把这两个人，全家都流放。”

    这两个人，已经吓得尿裤子了。流放是什么酷刑，他们可是太清楚了，而且还是全家流放，靳公明此举，是让他们全家都断子绝孙啊。

    他们两个人，不住地磕头着，那架势只怕是靳公明的地板都要被他们砸出一个窟窿。可靳公明不会管他们，转身就走了。

    不久后，一百多名衙役，将这两个人的家里人全部抓起来，送往南蛮之地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