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促膝长谈
赵德茂将郑良臣和赵萌萌接到孙铭家里，孙铭老爷子看见赵德茂带着一对年轻的男女走过来，也是乐呵呵地起身迎接。
“哎呀，老赵啊，这就是你的闺女和女婿吧？哎呀，挺好啊，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呀！”
赵萌萌听见孙老爷子这么夸奖，不由得脸色一红，接着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孙爷爷，谢谢啦，我和良臣就要结婚啦！你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喝点酒哦！”
孙铭听完哈哈笑着。
“我说老赵啊，你这个闺女很热情啊。我告诉你啊，你可生了个好闺女！我说小子啊，萌萌这么好的女孩，你可不行对不起她呀！”
郑良臣谦逊地笑着，回他道：
“晚辈既决定与萌萌厮守一生，就绝不会辜负她。海不枯，石不烂，此誓不变也。”
“行啊，还读过几年书啊。老赵啊，你可捡了个大便宜啊。”
赵德茂憨憨地笑着。对孙铭说的话不置可否。
几人在院子里闲聊了几句，就在孙铭老爷子的带领下进屋畅聊。赵德茂与孙铭在前面大声笑谈，郑良臣和赵萌萌在后面情话绵绵，赵母在后面静静地看着。看着老头子的夙愿完成，看着新人结合，看着自己含辛茹苦，拼命养大的女儿终有所托。
一瞬间，百感交集，赵母的眼眶里不知不觉间蓄满了泪水。
“挺好的，挺好的。”赵母不断地在心里劝慰自己。
或许是察觉到妈妈的伤心，赵萌萌不自觉地回头。看见满眼含泪的母亲，本能地跑过去扶住她因为哭泣而摇晃的身体，郑良臣见状也赶紧过去。
“娘，你这是，你怎么哭了啊？”赵萌萌不知道母亲因何而哭，小脸上写满了焦急。赵母不曾停止哭泣，赵萌萌赶忙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郑良臣也想做点什么，但是手足无措，于是开口问道：
“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啊。”
“是呀娘亲，良臣也不是外人了，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啊。”
回头看见泣不成声的妻子，赵德茂心里清楚她为何而哭，自己的心底也产生了共鸣。看着心爱的女儿跟郑良臣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想着女儿终于有了好的归属，自己的内心十分欣慰。可是欣慰之余呢？
是无尽的空虚啊。家住北方，但是战乱不绝啊。他曾直面过士兵的刀锋，直击灵魂的冷意让他本能地产生恐惧，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能退缩，身后就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啊。可曾想像，荒原千里，草无一株，树无寸皮，滴水难觅。他用刀，割下自己的血肉，供自己的妻女吃喝。即使是现在，手臂也隐隐作痛。
赵德茂穷尽一生，守护妻女。如今的女儿就要嫁给另一个男人，跟他组建新的家庭。联想一路逃难所受的苦，怎能不对女儿感到不舍？
想到这些，他也想哭个天昏地暗，但是男人内心深处的尊严本能地使他将眼里的眼泪憋回去。他强撑着，对着好哥们孙铭苦笑着，呼出了一口浊气。
孙铭知道赵德茂心里的酸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多好，嫁出去自己的亲闺女。那小伙看着靠谱，也十分精明，你女儿跟了他，不吃亏！”
接着孙铭又想到了今天这个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啊，于是他对赵德茂说道：
“今天这日子，都订婚了，能不喝酒吗？”说完孙铭就来到一处地板，找到一间暗格，取出了一大桶酒，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
“各位，今天应该畅饮呐！”
郑良臣和赵萌萌连忙扶起哭到无力的赵母到饭桌上，等待酒水的盈杯。
“娘，你快别哭了。我和良臣以为告诉你们我们结婚的消息，你们会十分高兴呢！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和良臣就不打算告诉你们了。”说完赵萌萌一脸心疼地替她拭去新落的泪珠。
“傻丫头，娘怎么不高兴啦？娘这是开心啊，开心”说完赵母的心里又涌起了一道波澜，忍不住失声痛哭。
“老公”赵萌萌一脸无助地看向郑良臣。
“娘这是舍不得你啊。你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现在你要嫁人了，马上就不在她身边了。”说完，郑良臣就搂抱住赵萌萌，柔声道：
“让娘哭一会儿吧。哭得痛快了，就不哭了。”
赵萌萌答应了一下，随后一脸心疼，看着掩面哭泣的娘亲。
随着大家就坐，酒也被均分到每一个人的杯中。赵德茂和孙铭开怀畅饮，赵德茂啊，一口就里面混着半口泪，赵母哭得累了，也开始小酌几杯。在长辈们的劝酒和敬酒中，郑良臣和赵萌萌也是酩酊大醉。
“姑爷啊，”赵德茂因为喝多了酒，站起身十分艰难，可他还是强撑着，走到郑良臣面前，拉住他的手，说道：
“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这可是我的宝贝闺女！你可得好好对她啊，不然小心，小心我揍你！”说完赵德汉还露出了自己的肌肉，对郑良臣说道：
“我可曾经推倒过三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啊，打倒你还不是轻轻松松啊？”
郑良臣刚要重复自己的承诺，就被喝得满面醉意的赵萌萌抢先了。
“爹，你别吓唬良臣。良臣可说了，要让我当阔太太呢！”
说完话，赵萌萌实在顶不住酒精，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呵呵，傻丫头就是好骗！我告诉你，你别想骗我，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会不会一生一世！只爱我家萌萌！”
顶着酒精，郑良臣无畏惧地站起来，直面赵德汉的目光，清澈的眼神，看不出一点虚伪。
“好小子！不愧是站着撒尿的汉子！吐口吐沫真的是个钉！”
“老头子，你可别整我的姑爷，上一边发酒疯去！”赵母醉醺醺地对赵德茂说道。
“老婆子！你不懂，有些事，我得告诉我姑爷啊。”说罢他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块不同于其他地方肤色的皮肤，对郑良臣说道：
“当初逃难，为了过荒原，我不得不把这块肉割下来喂给她们母女啊。我很爱我的老婆，我也很爱萌萌，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保护她一辈子，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你可要保护好喽！”
郑良臣没有迟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没问题！萌萌将来是我的女人，我一定小心呵护！”
赵德茂点了点头，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孙铭继续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