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解惑

    赵萌萌死了。

    第二天，李菲绝望地发现这个事实。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失眠的女儿赵萌萌今天居然赖床，直到她将赵萌萌的身子翻过来，看到赵萌萌发紫的嘴唇这才顿悟了一切。

    李菲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沙哑，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她死了，自己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

    就在李菲抱着自己的女儿赵萌萌痛哭流涕的时候，一大群家丁进来了。

    为首的家丁见到李菲还在哭，他皱了皱眉头，可是一见到赵萌萌冰冷的尸体，他便松了一口气。

    “去向大夫人汇报，赵萌萌已经死了，但是这个老的还活着。”

    为首的家丁吩咐道。

    很快，郑良臣和清婉就知道了这件事。

    清婉对郑良臣说道：

    “李菲你打算怎么处置？”

    郑良臣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件事你们都不用管，我来处理。”

    清婉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我和妹妹们绝对不会插手。”

    说完，清婉就目送着郑良臣离开了堂屋，去往赵萌萌、李菲她们居住的屋子。

    此时，李菲正死死抱着赵萌萌的尸体痛哭流涕，一旁的家丁可不管那些，只想尽快将赵萌萌的尸体给清理掉。

    郑良臣见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吩咐道：

    “行了，先缓一下吧。”

    周围的家丁闻言，停止了搬运赵萌萌尸体的动作，而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两边，等候郑良臣的发令。

    李菲哭着跪在地上，她握着她女儿早已冰冷的手，看着面前衣着光鲜亮丽的男人无话可说。

    郑良臣见状，叹息道：

    “毒是我下的，你想骂便骂吧。”

    李菲哭得很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的心肝肺哭出来一样。

    过了很久，李菲才虚弱地说道：

    “我不配骂你，因为我不配出现你的面前。我不是一个好的岳母，我只会对你无尽地施压，无尽地对你挑毛拣刺。”

    “今天能有这个结局，也是我罪有应得。”

    郑良臣听完李菲的话，并没有说对，又没有说不对。

    李菲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对郑良臣祈求道：

    “郑良臣，哦不，郑将军，您能让我和大夫人说几句话么？”

    郑良臣回答道：

    “她就在堂屋。”

    李菲闻言，强笑着对郑良臣点点头。

    很快，李菲就出现在清婉的视野中。

    旁边的家丁想要将李菲赶走，但是却被清婉制止了。

    “让她过来吧。”

    旁边的家丁闻言，给李菲让出了一条路。

    李菲带着敬畏来到清婉的面前，犹豫了很久才对清婉说话。

    “大夫人，我知道，曾经，我做了太多对不起您，对不起二夫人，对不起三夫人，对不起四夫人的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但我总觉得自己很该死。”

    清婉面色平淡，没有任何回应。

    李菲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对清婉求情道：

    “大夫人，您上次借给我的十两碎银我拿去还债了。现在，我想再跟您借二十两碎银子。”

    清婉皱皱眉头，问道：

    “二十两？你要干什么啊？花这么多？”

    李菲笑了笑，说道：

    “我想给我女儿买副好棺材，她后来吃了太多的苦，我不想她死得不体面。”

    清婉笑笑，说道：

    “本夫人也了解市面上的一些东西，一副好棺材压根儿花不了二十两，十两就够了，你要二十两是要干什么？”

    对上李菲决绝的眼神，清婉笑了笑，她明白了。

    李菲拿过清婉交给她的二十两银子，便哭着说道：

    “大夫人，这个钱，我只怕有借无还了。”

    清婉笑笑，说道：

    “我还缺这三十两碎银子么？”

    李菲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清婉的视线。

    郑良臣特意派了两个家丁扛着赵萌萌的遗体跟随李菲返回山水河村，棺材铺的那边拿到李菲手上的二十两碎银子也是很殷勤地派人抬着两副棺材跟着李菲回去。

    回到曾经和赵德茂的小家，李菲将女儿的尸体入殓好，随后对跟过来的人说道：

    “劳烦诸位在我这儿住一天，等到明天下葬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众人闻言，虽然很不愿意，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李菲在这间屋子里，有着太多难舍的回忆。

    她实在无法接受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是便哭着跑出去，她跑了很远很远。

    直到，在一条河边，她看见一个白衣老者，正悠闲地钓着鱼。

    令李菲感到惊讶的是，老者似乎很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这里。

    “这位妇人，我可以为你看看手相吗？”

    老者对李菲说道。

    李菲闻言，自嘲似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你看吧，我已是将死之人，看看也无妨。”

    老者看完李菲的手相，随后温和地笑着，几乎完美地将李菲的过往，以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李菲很是惊讶，她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者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从你的面相我就能看出来。”

    李菲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老者垂钓。

    老者将一条肥硕的鱼钓了上来，随后对李菲说道：

    “你的心死了，你也很快就会死，我无力阻止。”

    “可是，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你曾经美好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李菲摇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

    老者笑了笑，说道：

    “因为你贪啊。你其实是个贪婪的女人。若你那个女婿没有通天本事，你会允许你的女儿会平淡地和他过一辈子。可是奈何你女婿有着招财进宝的本事，你就想以为了女儿好的名义，不断地对他进行压榨，到了最后，物极必反。”

    李菲闻言，沉默了。

    老者又是收获一条鱼，随后继续说道：

    “要是你的男人晚点儿死，事情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因为虽然你想贪，可是你男人对你有恩，你的道德不敢让你做出跨越雷池的举动。”

    说着，老者笑了笑，随即便问李菲道：

    “你爱过你女婿吧？”

    李菲闻言慌张了起来，不过随后她便镇定了下来，点头说道：

    “爱过。”

    老者笑了笑，说道：

    “你男人虽然平庸，但是他早就看出来了你对你女婿的心思。他见女婿比自己有能力得多，因此就变得自卑。”

    “这也是后来，他不愿意和你一起去城里生活的原因。”

    李菲闻言，震惊不已，她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赵德茂死活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去三川县和郑良臣生活。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自己对于郑良臣的暗恋，他是想将自己送去更美好的生活中去。

    李菲明白了这一切，只不过太晚了，大错已经铸成，没有后悔药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