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招募流民
晌午,烈日当空。
吃完韩雪莲单独做的食物,王剪换了一身干净的麻布衣服,简单洗了个澡就驾着牛车急冲冲地往县里走去。
现在打井队还差17套打井工具,需要尽快配齐。
龙门县县城。
数不清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流民坐在路边乞讨。
马三爷几人看到男女老少都瘦到皮包骨,脸上蜡黄的没有血色。
倘若马家庄没有王剪的横空出世,将来他们应该都是这副模样吧。
“走开,滚一边去。”
一队手持横刀的县兵路过,对难民大声骂骂咧咧。
领队的县兵嚣张跋扈地指着四周的流民,一副趾高气昂地说道。
“要不是到州府议事的李县令三申五令,要善待你们这帮贱民,不然哪还能让你们赖在县城里!”
身后的县兵路过时,还不时地对旁边的老幼流民踢上几脚。
人群中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恶狠狠地蹬着县兵,正想发作,在他身后一只粗壮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披头散发汉子回过头去,看到那张坚毅的脸摇了摇头,于是慢慢地放松下来,只是眼神闪过一丝不甘。
马三爷几人把县兵的暴行尽收眼底,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侧身让这队县兵走过,军伯脸色铁青地吐了一口唾沫。
“一群狗官!”
他和马三爷都是当过兵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凶狠劲,军人拿起兵器是保家卫国,不是欺压百姓。
“阿军,慎言!”
马三爷回过头对军伯小声提醒。
等县兵走远后,马三爷走到流民汇聚的地方。
马三爷打量了一眼流民,朗声说道。
“马家庄现在招108个挖井长工,10个木工,可拖家带口,身体健康的可以来我这里报到。”
“包吃包住!”
“轰!”
听到有活干,还包吃包住,死气沉沉的人群彻底震动起来,四周的人疯狂地围了过来。
“大人招我,我是木工。”
“大人求求你招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现场几百个杂七杂八的声音,非常混乱。
军伯皱着眉,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大家安静,听我们指挥,一个个来!”
军伯这一嗓子非常响亮,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昨天晚上商议的时候,他们就制定了选人标准。
身体健康,可以拖家带口。
至于来路清不清白,还得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
马三爷上下打量着挤在最前面,身躯高大,面黄肌瘦的男子的一番,说道“你算一个,去那边站着。”
男子和妻女三人一起跪拜在地,对马三爷几人连声感谢。
他们没问工钱是多少,有口饭吃就行!
看到第一个人被选中,挤在最后面的人更加疯狂地往前挤进来。
“你们当过护院?伸出手给我看一下。”
“你们13人去那边站着。”
“你做了5年的木工?去那边站着吧。”
“你,你还有你,去那边站着。”
马三爷和军伯两人一起选人,福伯给选中的人记录在案。
很快108个挖井长工和10个木工都被选了出来,全都是30岁以下身体健康的汉子。
绝大部分汉子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和几个孩子,总人数加起来一共有470号人。
“大人你们还收人吗?我不要工钱,能让我们一家老小吃口饭就可以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瘦弱老汉,哭丧着脸跪在马三爷脚下苦苦哀求。
“大人求求你们收下我吧,我不要钱,有口饭就行。”
“大人”
没选上的人齐刷刷地跪下来,磕头哀求。
马三爷面露难色,悲悯地看着众人“大伙起来吧,不是老朽不想招人,而且是实在养不活这么多人啊!”
在场还有超过1000多男女老少,每天消耗的粮食就不在少数,马家庄的打井项目还没启动,根本没有过多的余粮。
跪下的难民听到马三爷的话,绝望地往墙角边走过去,颓然地坐了下去。
空洞的眼神,看不到生的希望。
“村长,要不”
福伯看到此情此景,内心狠狠地悸动了一下,走到马三爷的身边想要劝说。
马三爷朝福伯摆了摆手,制止他往下说。
恻隐之心可不能轻易动,能力达不到时,动了就是灾难。
马三爷走到挑选出来的众人前“做工的地方离这里有8里地,你们能走过去吗?”
“东家放心,我们都能走。”
难民们纷纷出口道,他们拖家带口逃离家乡,历经千山万水来到这里,8里路那更不在话下。
“好,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马三爷大手一挥走在前面。
“福老哥,你先回去让村里的人生火做饭,这几百号人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军伯附身在福伯身旁,小声说道。
福伯点了点头,转身往城门走去。
成群结队衣衫褴褛的难民,拖家带口地从县城的东门往西门走过。
王剪坐在牛车上叫住一对老年夫妇“大伯大娘,你们从哪里来?准备到哪里去?”
大伯看了一眼王剪,带着几分虚弱道“我们从潞州过来,准备去长安,听说那边有官府施粥。”
“你们那边受灾情况怎么样?”
“庄稼全都死了,东家天天到村子催着收租,哪里有余粮给啊,我们全村130口人,连夜往外逃了。”
大伯看着东边,双目含泪。
大伯说完后,搀扶着大娘缓慢地往西城门走过去。
王剪叹了口气,驾车赶往铁头铁匠铺。
还没进去,只听见叮当叮当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到耳朵,异常响亮。
推开半掩的木门,喊了一声“老铁头,在忙呢?”
只见老铁头坐在上木凳上,一只脚搭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大壶酒在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
铁炉旁,一个铁塔搬的青年正抡着大铁锤,用力地敲打身前的铁器。
老铁头瞄了一眼王剪,激动地坐起身,热情说道“王公子,今日要打造什么?”
王剪走到壮硕青年身旁,发现他的腰比二蛋还要粗一圈,铁锤敲打下的铁具不时溅出绚丽的火花。
“老铁头,新招的学徒?手艺真是绝了!”王剪发自内心地说。
老铁头醉眼惺忪地瞥了青年一眼,把水壶放在一边,站起来说“他是我孙儿。”
“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娘,学了这么多年也才学会一点皮毛,朽木一个。”
“老头子这身打铁的手艺,怕是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青年听到老铁头的话也不生气,转头对王剪嘿嘿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