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这么一分析下来，谭宗尧觉得心里轻松很多。在一团乱麻的故事里，抽丝剥茧，化整为零，也是挺好分析的。
可心里的不舒服，谭宗尧自己很清楚，都是来自于那个汤立明。
如果沈帜和汤立明结束后去正常谈恋爱那还没什么，可偏偏就再也没有过，现今对自己也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所以谭宗尧认定，沈帜心里依旧喜欢汤立明。什么家庭背景和工作经历的自卑都是扯淡！
沈帜来到汤立明说的茶馆地址，由服务员带进到包房门口就离开了。
站在门外的沈帜不想承认，自己紧张了，也带着些许期待和兴奋。
整理自己的衣领，裤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深呼吸几次。
一扇门，隔着一段过去，隔着两个人，隔着这么多年，门里面的汤立明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手扶在门把手上，犹豫再三，直到手心冒汗，终于推开了门。
随着推门声响起，里面的汤立明瞬间抬头，而沈帜也在顷刻间便捕捉到了汤立明的身影。四目相对，沈帜无法再挪动脚步，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汤立明，恨不得要将汤立明看穿，看透。
而汤立明快速起身，将手机扔到桌上，大步流星的走向站在门口的沈帜。
随着汤立明的走近，沈帜跳跃的心脏也逐渐加快。这种加速度随着汤立明的靠近更加剧烈。沈帜太紧张了，紧张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波动都传入了自己的大脑里，不停的数着心跳，一，二，三……
汤立明大力将门关上，伸开双臂，用力，再用力的抱住了沈帜。
沈帜闻到了汤立明身上的香水味。多么熟悉，多么让人想哭泣，这个味道沈帜一辈子也忘不掉，带着檀香味道的香水。
那香水是沈帜自己喜欢的，廉价，没有名气。可沈帜就是喜欢闻，所以汤立明便一直喷着。就算分手了，可这个香水却像沈帜一样，缠绕在自己身边，如影随形。
那时，沈帜说檀香味的香水，像是身在香火缭绕的寺庙，很平静，很安定。
于是，汤立明便买了下来。
此时此刻，沈帜闻着带着回忆的檀香味，回抱住汤立明，这是本能，一种顺从和习惯。低下头，疯狂的闻着汤立明颈部的檀香味。就像吸du上瘾的人，无法放下手里的要命注射液，没完没了的打进体内。
两个人都在用尽全力的抱住彼此，谁也不愿意先松手，或许是谁也不敢先从手。一旦松手，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沈帜的电话在此刻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当然，两个人从回忆中清醒，拥抱也到此结束。
沈帜掏出手机，是谭宗尧。第一次看见谭宗尧的来电，却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没有接，直接给挂掉了。
场面还真是滑稽。和谭宗尧在一起时，汤立明打电话过来。和汤立明在一起时，谭宗尧打电话过来。
谭宗尧在电话那边没有当回事，觉得沈帜或许是在外面应酬，所以，就没有再打。也没什么话要和沈帜说，只是按照原来的状态，有事没事都要吵着沈帜跟自己说会话。即使现在这个阶段，谭宗尧还是保持着通话的习惯。
沈帜将手机关机，不再分心去考虑谭宗尧。
“小男朋友？”汤立明笑着问。
沈帜没回话，看着汤立明眼角有了轻微的细纹。
7年多的时光，他有些老了。
汤立明拉着沈帜的手，坐到桌子前。两个人面对面更加近距离的看着对方。
汤立明没什么变化，还是当初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比之前略壮了一些。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应该是幸福的。
汤立明却觉得沈帜变化很大，“你变了，更加成熟了，那时候还是学生，一晃分开四年多，你很出色。”
沈帜“恩”了一下，点头道，“毕竟不在学校只顾着自己那点事儿。”
沈帜接着问，“你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开始找我？”
“再不找你，你该忘了我了”
沈帜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沈帜，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就算咱们分开了，可我的注意力依旧只放在你的身上。你去了张星辉酒吧，后来又跟欧伽艾干活我也都一清二楚。”汤立明说的云淡风轻。
听到这里，沈帜只觉得火大，站起身，双手拄着桌子，“你他妈监视我？草！你这样是不是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你去结婚，要求就是一辈子和我都不再见了，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一直监视我，看着我，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合着当初弄那么一出都他妈玩呢！”沈帜为汤立明这么多年一直关注自己感到震惊，也觉得有些意外，当然还有一点触动，但当初两个人散的那么决绝，全然是汤立明要去承担家庭的政治婚姻。所以，沈帜这个地下情人，必须销声匿迹，不光沈帜这个人销声匿迹了，两个人搞坏事的老巢也被卖掉，同样是销声匿迹。
“我反悔了”
汤立明从来都个说一不二的人，现在说反悔让沈帜觉得不可思议，“你还是没说今天为什么联络我。”
“你身边有人了，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我会在你每一次想走向新生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本来我没想这么快和你见面，总觉得你和那个男孩就是一时兴起。但你昨天却带他去了塔伊尔的餐馆。沈帜，他不适合你，他就像个孩子，需要你处处照顾，不累么？你需要我，我才适合你。”
沈帜突然冷笑了一下，他不喜欢汤立明去评价谭宗尧。沈帜可以不介意汤立明对他的监控和看管，但不能容忍汤立明对谭宗尧是这种评价，“闭嘴！听到没！你没有资格去批判他！他和你不一样，他绝不会把我扔下！”
“这么有信心？呵，他知道咱们俩的事情么？知道以后还能接着跟着你？做你的美梦吧！沈帜！只有我才能包容你，关爱你。”
“去你妈的！”沈帜一拳挥了出去，打在了汤立明的脸上。
汤立明惊讶的捂着脸，看着沈帜，难以置信。
“你对我动手？你疯了！因为他？”汤立明觉得刚刚那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沈帜怎么可能对自己动手！沈帜疯了，绝对疯了！
沈帜被自己的激动吓到了。
打了汤立明，这他妈怎么会这样！
沈帜也有些呆住，觉得自己有些失控，立刻去摸汤立明那刚刚被自己打的脸颊，“对不起”
有些疼，汤立明躲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任由沈帜抚摸。沈帜又拉过汤立明的手，像曾经那样，代表自己在哄他。
哄谭宗尧时，需要拥抱，接吻，好言相劝。而哄汤立明则简单多了，只要轻轻握住手，就代表和好的信号。
这一拳挥出去后，两个人反倒平静了，沈帜干脆就不坐下了，以免一会还要揍人，于是只是站在一旁，靠着桌子。
汤立明适合自己？适合就不会一个人跑掉去结婚了。
宣告开始的是他，一个人去结婚的也是他，现在说反悔的也是他，什么都他妈是他，他说怎样就怎样！
让这一切都变的像一场游戏。
对，从来都是游戏，一场拿钱消灾的游戏。
“这么多你一直暗中盯着我，目的是什么？就看我身边有没有人？然后你觉得情况不妙就跳出来？你不觉得贱么？又贱又变态。”这一切都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沈帜不理解，觉得汤立明依旧是猖狂的富二代作风如此不要脸。
汤立明却一改往常的柔情，委屈极了，“我放不下你，这四年多我每天都很想你，所以我经常会在你下班时间，在你公司门口看你。也会在你家楼下，等你进家门。我会看着你和小男孩去健身房，也看见你带着他去咱们俩总去的塔伊尔的饭店……可你原来都是一个人……我很想你……”两个人这么久，这算是汤立明第一次对他讲话如此的低声下气。
在以前的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里，沈帜几乎都是永远带着顺从的想法，就算有时会不高兴，也会告诉自己，我得听老板的话，而汤立明也是尝尝摆着高姿态带着命令语气。
就算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向恋爱方向偏航偏航，可谁也没有挑明，所以相处模式一直游走在金钱交易关系和恋爱关系中间。
“你想我？我真他妈醉了！你他妈这是占有欲吧！你玩过的，别人不能再玩是不是！我他妈要是一辈子都不接触别人，你就一辈子躲在黑暗里当个缩头乌龟？”沈帜又激动起来，抻着汤立明的领口，怒目而视，“你他妈的当初去结婚，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电话号都他妈的换了，就是为了不留余地，你这么自相矛盾是做什么！”
沈帜给每一个陌生号码都回拨过，每一次都是关机，要是时间隔的太久，号码都会变成是空号。
沈帜暴跳如雷，“是你说散的，你说不要再联络，都他妈是你说的，现在你说你反悔了，要回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真他妈受够你了。”沈帜对他怒吼着。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对那时候的事情沈帜偶尔也会耿耿于怀，也无法真正做到心如止水，也完全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将这事儿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