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谭宗尧肠子都悔青了，当时应该立即就拉着沈帜走，怎么还会听沈帜的话，先去车里等他。
昨天听宋捷的劝解，本来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沈帜吃醋了，带着一丝得意。
结果今天，沈帜这冷冰冰的态度就让自己完全无法忍受。
心里好难过啊。
不敢问，不敢说，变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谭宗尧爱情的小火焰，一下子就受了打击。
他受不了沈帜对自己冷暴力。
他想和沈帜解决问题，和好。
谭宗尧在沈帜的怀里轻轻的哭了起来。
沈帜没说什么，只是在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肩膀上下起伏。
周围不停有脚步声，商场客人出入都会看见这一幕。
一个男人，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哭。
比起外人的眼光，谭宗尧更在意将脸埋在沈帜怀里的温存。
如果谁的话都在意，那当初自己就不会跟父母坦白自己的取向。
沈帜终于开口了，但连声音都是有些哑的，“谭宗尧…是我不对。”沈帜的声音又变成了温和的语气，很动听，很舒服，沈帜接着解释道，“是我没控制好，你受委屈了。”
嫉妒，白学先的气挑衅，还再加上那通陌生电话，让沈帜着实有些烦。
这样显露自己的负面情绪实属怪异。
平时也的确没什么事能让自己情绪溃败，只有两个人，一个谭宗尧，一个是那个人。
沈帜语气像夏日的晚风，热气都呼到了谭宗尧的耳朵上，痒痒极了。
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沈帜，“别气了，好不好”
沈帜的心被融化了，就算是富士山山顶的雪，也被谭宗尧这一句极具哄人意味的话所融化。
沈帜哑然失声，许久才在谭宗尧哄自己的话里回过身，吐出一个字，“好。”
于是，谭总尧笑了，留给沈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春日里的微笑。
谭宗尧握住沈帜的手，十字交叉，带着沈帜走向停车场。手心传来彼此的温度，这一刻的震撼，真的要了沈帜的命。
谭宗尧是忐忑的，他不知道沈帜会不会甩掉自己的手。当握住那一刻，继而十指交叉，用每一秒来感受沈帜身体的皮肤每一毫米的温暖。
真想永远就这么拉着他。
永远的走下去。
恨不得此时车停靠的距离，可以变得更远，远到可以让两个人天长地久的走下去。走到太阳落下，太阳再升起。
谭宗尧甚至在想，如果沈帜总是生气，自己会一直哄着他的。
永远的哄着他。
哄不好，就亲亲他。
可能也会累，但是也幸福。
沈帜就这么被谭宗尧拉着手往前走。
每一步都走的很缓慢。
沈帜情不自禁的想到一个人，上一次和那个人牵手，是很多年前了。
谭宗尧给沈帜带来的是平静，柔和，安全。
而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永远是回避，权衡利弊，互相挣扎。
救赎不了自己，也救赎不了他。
沈帜享受这一刻的心安，即使将谭宗尧送上了车的副驾驶位，沈帜的手也没有立刻放开，开着车门，沈帜站在外面，谭宗尧坐在副驾驶，两个人静静的不说话。
直到谭宗尧松了手让沈帜回到车上，两个人这才分开。
沈帜将车子启动，直接走了。
来到一家饭店，很明显，沈帜是这家常客，经理都出来迎接了。
谭宗尧套看看饭店名字，是一家日料店，不认识的日本字。
因为没有预约，只有吧台有地方。
两个人坐在吧台最角落，肩并肩坐着。
沈帜点好了菜，又要了清酒，“今天喝点吧，上次团建咱俩也没好好喝。”
谭宗尧欣然同意。
看这情况，沈帜是彻底不气了，只有平静，没有了焦躁。
清酒是温好后上来的，沈帜给两个人倒满酒。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也就十多厘米。
很亲密的距离。
很适合两个人说悄悄话，说点别人听不到的最私密的话。谭宗尧很喜欢贴耳朵说话，一股股的热气打在脸上，很暖和。
沈帜举起杯，“是我做错事，给你道歉了，谭宗尧，以后不会了。”很真诚的说。
谭宗尧也连忙举起杯，“没没没，我也是多来了解你的另一面。”接着又笑了下。
一杯酒下肚，两个人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剧情还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两人没有再提白学先的事，但谭宗尧很自然的将话题引向心里的好奇，“你谈过恋情么？”
沈帜想了一下说。“额，也算也不算吧，就一个。”喝了酒，很多话说出口也很自然。
“男的？”
沈帜白了谭宗尧一眼，“废话。”
两个人互相笑了一下。
谭宗尧跟沈帜讲起，两个人第一见面时，就相信沈帜和自己一样，是喜欢男生的。沈帜问谭宗尧为什么会这么确定。
谭宗尧说，“也不是非常非常确定，主要是我当时就把心一横，你最好是，你要不是，我把你掰弯也让你是！”
沈帜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真的很好。
谭宗尧像个话痨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说和宋捷的故事，和欧伽艾的相识，还有学校里的一些趣事。
沈帜听得很认真。
这些校园趣事，没有勾心斗角的故事，很容易吸引沈帜。
很轻松，很快乐，很久没有这么单纯的快乐故事了。
之前的那个人，带给沈帜永远的只有负担和隐隐作痛。
沈帜的电话响了，陌生号码。
沈帜皱着眉，那股烦躁燃的厉害，咬牙切齿的念出了名字，“汤---立---明---”
沈帜离开座位，走了很远才接了起来，“你他妈谁？”沈帜失去了耐心。
就算是汤立明，再这么受到刺激也会是受不了。
里面传来呼吸声，沈帜太熟悉这个呼吸声了。
两个人曾经在床上翻云覆雨时，汤立明被自己干的胡乱□□时发出的声音，还有大口喘气时的声音，他都刻在骨子的记得清晰。
不说话，还是不说话。
“汤立明，你他妈的够了，卧槽。”
里面依旧没有说话。
直到电话那头挂了电话。
谭宗尧清楚，这个电话不简单。
沈帜又不开心了。
但沈帜回来时，自知脸上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因为知道不要再迁怒谭宗尧。
沈帜破天换的主动说起，“谭宗尧，每次我想往前走的时候，他总要将我拽回去。永远活在回忆里，活在那段让我痛苦不已的过去。”沈帜的情绪格外的平静，就像诉说一件不是自己的事一样，“刚刚这通电话就是。让我不得不想起从前，让我永远不能脱离。”沈帜仰头灌了一杯酒，接着说，“我过去的那些事，很不好。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一定就会有电话，永远是陌生电号码，永远不说话，耗着我的耐心。”沈帜突然抹了一把脸，眼睛通红的看着谭宗尧，这么一直望着，“谭宗尧，你真可爱，”说话的声音像是喝多了，“很温柔，像个小鹿，舔我的心，舔我的手。”说着说着，沈帜反倒笑了。
他？
他是谁？
前男友？
只要沈帜和自己在一起，就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这一定牵扯着感情。
应该是了，前男友。
可为什么前男友不想看见沈帜过得好呢？
谭宗尧觉得有些气愤。
心里一种对沈帜同情之感不自觉的向外冒。
在能看见沈帜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之际，谭宗尧觉得很心疼，觉得难过。
一直觉得沈帜是坚不可摧的，是可以撑起一把供两个人遮雨的伞的男人。
可看见沈帜现在这个样子，烦躁不已，难过无奈，谭宗尧真正意识到，哪怕是沈帜，也都有脆弱不堪的一面。
在家里出柜那年，父亲和自己断了关系，说宁可没生出这么不要面的家族败类。
是啊，作为学术派的家庭，自己虽然可以在文凭上不断延续，但在结婚生子的问题上永远都给不出正解。
所以，当年和家里分道扬镳虽然心里很是委屈，可自己不后悔。
沈帜的故事，谭宗尧清楚自己才只是开了个头，还有更大更多的秘密都不曾接近。
等待时间吧，自己可以等到那一天，只要不失去信心。
沈帜在说完之前那些话后，就闭口不言。
自己的私事不再提及。
谭宗尧也旁敲侧击的打听，可沈帜真的不再说了。
沈帜没有喝多，谭宗尧还是喊了代驾，代驾先送自己会学校，然后再送沈帜。
两个人都坐在后排。
沉默不语。
谭宗尧看着前方的玻璃，看外面的景色，不漏痕迹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握住沈帜那支宽厚，温热的手。
谭宗尧不满足。
拉过沈帜的手放在座椅上，用自己的手心拖着沈帜的手背，倾身躺下。将沈帜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
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两个人不需要任何语言。
谭宗尧孤独的心，在沈帜的手心抚摸到自己的脸上时，瞬间觉得幸福。谭宗尧心里五味杂陈抑制不住的掉眼泪，那眼泪一滴滴都流到沈帜的手心。
谭宗尧蜷曲着身体，想变成拇指姑娘，永远被沈帜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