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洼归一百三十九
小城的街上,汽车明显的少了,中秋节和国庆节两节搭边,单位都按规定放了假,上班族有了长假期,于是,各自打理着私人的空间。排遣了久居一地的单调,人们四处走去。
秋日的阳光没了火辣,满盈着温馨,街道两旁的树木和花草被洒水车淋的十分清秀和美艳。树,努力的保持着叶片的葱珑,花草,则以各自的芳菲,争相地比肩娇美。
这里缺少的是大洼泥土的气息,有的是共有阳光相同气味。
黑子有了一种无可言状的欣喜在蓝天下从心底燃烧,他开着新买的奔驰260越野车,口中欢愉的啍着喜欢的曲子,使通体油黑锃亮的车子也似溢美喜气。
渔阳大街交口处,站着方艺,她衣袂飞扬着双臂,秋风吹动了她的天蓝色长裙,她像一只幸福鸟,在等着她心中的伴侣。
“久等了,小艺头,请您上车。”
自打确立了关系,两个年轻的心就贴紧了,相依相偎的心连在一起了,黑子对方艺就少了客套没了距离。于是,黑子眼中的方艺,就成了他的小妹妹,小百灵鸟,他的小百灵依人又可意!
“来支歌,我喜欢的。”方艺坐在车上,随口对了黑子说。
黑子赶忙就摁了音乐键。
“不要,不要!要听大歌星现场声。”
黑子脸上立时有了幸福的笑。
“天上有个太阳,洼地里飞个百灵,天高地厚情意深哪,何处有知音。天上有个月亮,大洼里有个魂灵,洼里的魂牵了百灵,醉了我的心……”
黑子从后视镜里,瞄了瞄后排坐着的方艺,使他始料未及了,那青春洋溢的一双秀眼,竟有了泪的晶莹。
“小艺头,你可别吓我呀!你一掉眼泪,我就走神!”
黑子把车放慢了下来,双手牢牢的把着方向盘。
“没着你惹你,你管自开你的车,人家眯眼了。”
方艺遮掩的话没有力度,密封的车里,只有好闻的香水味,没有半点尘埃。
一路向东,王卜庄过了,潮阳大道并了宝芦公路,两侧一闪了箭杆河的水,河边有渔歌浅唱,河堤上汽车电动车一字排开,临河处尽是了垂钓人。
生活向好,人们有了闲好的心情,于是就在河边打发了快乐的时光,鱼钓多少不在意,求的是个安逸舒坦。
“小艺头,你见了那泄洪闸吗?我小时候洼里水大逮鱼难,就来这河里摸鱼,一次摸鱼碰个大的,连着两个屁股猛子追过去,一下子碰了闸扳,你不知水那个急呀!差不点把晕乎乎的我卷到涵洞里。”
“后来呢,后来呢?”方艺闻言,连忙问了。
“后来还不是我吗,这不磕磕绊绊成人了,长大了,要说,真得一辈子不能忘了方刚哥,是他把我拉上来的,不是他,我小命把没了!人啊,一辈子都要讲个良心,天地间做人,良心总不能丢!”
方艺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说了:“你福大命大造化大!”“福是老辈子修给的,我妈在我六岁时离开我,她哪里舍得,可怜呀!就一口水叉了气,人就没了,赶上现在医疗条件,她不至于,我妈在天堂里护着我呢!”
黑子动情的诉说着,说的自己泪眼朦胧,也又使方艺泪湿了眼窝。
玉馨园酒店门前已排满了车,黑子三把方向,把车停在了边上。
大堂内,一围屏拦,圈了两个大圆桌,桌边围坐了夕阳红理事会的老辈子,还有胖头鱼一家,钱旺夫妇,余众就是了方刚韩香和韩玉付琼,二头三头在厨房帮着厨,不时地里外穿梭端着凉菜,黑子和方艺看来是最后到了,大家招呼着坐定,但听三头一声喊:“起热菜!”,随之桌子上就摞起来熬鱼和煮蟹虾,还有了色彩斑斓的各类菜蔬。
祝酒词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推出了方刚。方刚见众意难却,也就没再推辞,站起来向众人行了个军礼,开口说道:
“叫我说,我就说,我说的不全的大家再说!
第一,先感谢玉馨园酒店在这个美好的日子,把众乡亲团圆在一起,是她(他)们温情的心,使大家心心相印了!第二,还要感谢韩玉,我们生活中的守护人,是他和他的战友,我们共和国的卫士,给了我们生活的一片安宁,人民警察的热血忠魂护卫了大洼的宁静,也护航了共和国航船破浪前行,因为他们,我们的蓝天才有和平的鸽群!因为他们,我们才有不改的乡魂!
第三,在共和国行将70岁生日的时刻,我们还要衷心的感谢在座的老一辈,他们之中有把青春热血洒在异国他乡的共和国老兵,有脸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无怨无悔拉扯养育后人的老人,他们都是大洼人的骄傲,是我们民族不老的根,也是我们永远的洼魂……!
向来讲话不卡壳的方刚讲到后来,显然是来了激动,竟有了颤音。
方刚一席话,说的众人都动了感情,乡村伦理和朴淳的情感交融一起,有了无限的温婉和饱满,向着心里恣意地高远和延伸。
后来,还是黑子先站来可劲儿的鼓掌,引来了掌声满堂。
掌声稍落,黑子又指向韩玉,非要对方也讲两句,韩玉说:“方刚哥讲的十分到位了,就是对我有些过誉了,但我要说的就一句话:我韩玉根在大洼,魂在大洼,共和国的旗帜是先烈的鲜血染红,我们这一辈,绝不叫她变色!”掷地有声的话儿,又引来长久不息的掌声,
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后厨闪出的三头一声道:“黑子哥来一曲再开喝!”
黑子把难忘今宵改了词,可着嗓子唱了个歌声绕梁,也引来众人拍着掌和随。这里是一方净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秋天来了,有了丰厚的收获!
尾 声
春风十里古洼魂,
卷帘苇箔忆旧无。
最是一年相思里,
燕子声声满目新。
大洼,过去的土路,换了坦荡的油漆路,大洼人家的窗子,挡风遮雨的苇帘,早已成了记忆,明亮的玻璃窗闪跃着幸福的时光。
七九河开,八九燕来。大洼的晴空里,有了雁阵,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雁阵嘹亮的声里,有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声声不断里,韩玉和付琼的男孩,方刚和韩香的女孩,黑子和方艺的男孩,钱旺和秋儿的女孩相继降生了人间。
最是一年春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
洼里人和城里人相融着弹奏着一曲曲美伦美奂的新生活的乐章。
高天厚土,岁月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