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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洼归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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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保有姐弟四人,他排行居小。这方水土,视无后为生活的最大腻歪,尤以无男儿继承香火为更甚。

    李保有的父母连生三个丫头,邃令其父母心,把生个儿子当做了最大追求。倒也天随人愿,第四胎得来了儿子。李保有没小名,直呼了保有,又在前面冠之了姓,也就从小叫来了李保有。

    好不容易得来了儿子,自然宝贵的不得了!李二水视儿子为金蛋,自小就由着李保有性格,又得三个姐姐相继照料,李保有童年过着公子般的生活。舒适无忧的生活环境,养成了他乖戾任性的性格。上学住校,同学们一个星期回家拿点咸菜,他三天两头有姐姐送来好吃的。初中没考上高中,父母求爷爷托奶奶,安排他上了高中,三年读下来没考入大学,复读又复读,仍是名落孙山,没进大学的门。李保有二十大几了,没脸再读下去,只好回了家。在家李保有农活一概干不来,多得姐姐们帮衬着父母。村里人见他是个高中生,好赖也是个文化人,推举他当了一个产业合作社的会计,不想一年下来,把个简单的账目弄得乱七八糟,合作社叫他“辞职”了。没了事做,李保有落了清闲,他整日捧着武侠、侦破小说消遣,幻想着有什么奇迹或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岁月梭织,经春历夏。李保有谈婚的年龄过一年又一年,父母操心费力给儿子张罗来媳妇滕春欣,滕春欣虽然文化不高,但人还有几分姿色,李保有见事已至此,便“屈尊”应承下来。婚后两年,滕春欣还没有怀孕,李保有便时不时的骂媳妇是个不下蛋的“鸡”。后来,李保有悄悄的自个去医院检查,结论是自己的生育能力低。

    李保有的母亲离世了,相继嫁出去的姐姐们也来的少了,一家三口,两个光棍一个女人,日子过的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平平常常的淡然。然而,外人不知,滕春欣的夜里可尽是难熬,没有半点舒意,多是被丈夫“折腾”的死去活来,为了不绝户,李保有对房事走火入魔了。滕春欣性格内向,又顾及自家面子,忍气吞声地过着日子,一日,她还是向不错的邻里女人道说了苦衷……

    李家的内事,被从立仁访问调查了详细,李保有的影子在从立仁眼中闪回了。李二水居住的村子算不上大,只有大街和二条街。有刻薄嘴说它小,说是在大街撒泡尿,半袋烟功夫就流到二趟街。村子虽不大,街面却是整洁,老街全是古青砖铺就,相传这街清代就有了。街中两侧各点布了一个盛昌轩饭馆和一个综合门市部,这两个所在少现代气派,尽显了古色古香。

    从立仁对这个村子还属陌生,满打满算也就是来过一次,那是前几年去洼里破纠纷伤害案,绕行于此穿街而过。这次滕春欣命案侦破,他在这小村蹲了几日,把命案相关线索摸查个底到。

    从立仁了解到,案发当日夜里,村子里的狗连续超常地狂叫;在李保有家中提取的铁锨,尖端存留了和埋尸现场同样的僵尸猴土;李保有家的门坎上有被水冲洗过的痕迹;李保有的血型与滕春欣指甲缝内的血迹为同一血型……

    李保有构成重大杀人嫌疑。于是,在一个明丽的清晨,李保有被带到公安局。

    审讯室内,王星晨审讯了李保有。

    “你们凭什么抓我?”李保有仍重复着带他来时的话。

    “李保有,琢磨琢磨这话的意思!”王星晨指了指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李保有抬头望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嘴却嗫嚅着,听不清在说了什么。

    “李保有,我们不掌握你犯罪的证据,能带你到这地方来!你老实交代犯罪事实吧!”

    王星晨声音不高,但在空荡荡的审讯室内,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我没犯法!家里死了人,你们查不出真凶,把我父亲抓了顶罪,现在又抓了我,你们就这本事吗?”李保有来了反攻为主。

    王星晨好似不理会李保有的话,径自了单刀直入:“李保有,你为什么杀滕春欣?”

    王星晨的直问,不啻于当头棒喝,李保有知道对方迟早要刨根问底说这事,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内心还是横生恐惧,冷汗从他头上、脸上流了下来。

    “……,滕春欣是我媳妇,我疼她还疼不过来呢!我咋能杀她!”李保有仍在狡辩。

    “为什么要杀她,只有你知道!你还是如实供来!”王星晨不急不躁又逼一步。

    “你有证据表明我是杀人犯吗?你们不总是强调重证据吗?”李保有似乎又镇定下来,暗暗开始了反击。

    “……当天。你们晚饭是谁做的?”

    “是我做的!问这有必要吗?”

    “滕春欣没做饭,她去哪里了?”

    “我从外面回家,滕春欣就不在家,我父亲说她回娘家了。”

    “那晚上饭,你父亲说是他做的饭,你从来就没做过饭!”

    “是的,好像是他做的,我记错了。”

    “不,你是记错了,不过,那晚上饭,既不是你做的,也不是你父亲做的,而是滕春欣做的!”王星晨盯着李保有继续说:“晚上睡觉时,你杀了滕春欣,然后用床单裹了她,扛去河边埋了尸。那晚上村子里狗叫得很厉害,那晚上雨下的很大,浇出了你的罪恶……”

    “你……你……这是瞎推理!没事编事,我告发你诬陷!”李保有色厉内荏,浑身颤抖着。

    “我们手里没证据,能随便抓人!带你父亲来,也只是图个调查方便。你不要以为看了几本侦探小说,设了几个假象,就可以瞒天过海……”王星晨端坐桌边,手中无意似的翻着李保有的书,他身后墙壁前,还有把李保有熟悉的铁锨……。

    李保有目睹了眼前的一切,脸色现了灰白,失神的眼睛望着房顶,尔后发出了一声长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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