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们全死了
子时三刻，喧嚣的工地像一个黑幽幽的野曽低伏在地上，千户所陷入了寂静，只有李时之房间依稀还有灯光，这丫头看样子要拼了，为了明天晚上夜校开班。黑暗中一个身高仅一米六的男人鬼鬼祟祟靠近新兵营房，挨个把门从外面锁死，然后走到校场上吹响了口中的竹哨。“叽，叽叽叽。”刺耳的哨声惊醒了千户所所有的家丁，所有家丁都匆忙穿好衣服，拿起兵器就向竹哨发出的地方冲去，跑到校场上才发现校场上的王佑安，从他吹响竹哨到家丁赶到校场已经过了十分钟，而新兵一个也没有来。王佑安叫张武和李小虎去把新兵营房门打开，过了近一柱香功夫，张武和李小虎才带着那些士兵来到校场站好。王佑安见人都来齐了，就沉着脸走向点将台，转身面向所有人说：“你们全死了！”所有人都错愕了，我们不是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随即家丁们就反应过来了，是啊，如果进入千户所的人不是千户大人，大家都死了啊。家丁们都低下了头，张武和李小虎羞愧得头都低到了裤裆里，一千多人被一个人锁在屋里，妈的，全是猪吗？又听到王佑安在上面发飚：“我们是什么？是军队！是军队啊！不是老百姓，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儿都在千户所里吧，他们把生命都托付给你们，而你们都干了什么？睡大觉！你们对得起你们的家人吗？对得交税养着你们的老百姓吗？对得起把生命托付给你们的人吗？”质问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越来越严厉，家丁们都没见过王佑安发过这样大的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低头说：“卑下万死！”连张武都跪下了，新兵们连忙也跪下大声说：“卑下万死。”只有神色严峻的王佑安站在点将台上，王佑安见所有人跪下并没有得意之色，反而更加生气，厉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膝盖就那么软吗？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随便乱跪，都给我站起来，男儿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膝盖不能软，今后千户所的人废除跪礼！”所有人红着脸讪讪的站起来。又听到王佑安说：“张武，李小虎带回队伍，反省省总结，其余人回去休息。”王佑安和不带兵的家丁回房间后，一群人垂头丧气的回到兵营，张武组织带兵的家丁开会。张武见人到齐了就开口说：“今天晚上千户大人突然检查兵营，说明千户大人准备整顿军事，我今天就要出发去儋州，小虎啊，你身上的担子就重了，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每天的哨探务必小心，可别真让人摸了老巢啊，把新兵也要编好队啊，如果明天千户大人来训练新兵，新兵还是乱糟糟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待下去了。”李小虎心中一惊，自己高兴过头了，等会议一结束就马上组织新兵按明朝常例进行编队。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王佑安就来到了校场，随着哨声响起，整个校场就沸腾起来了，士兵们就三三两的来到校场上比晚上好点也不多，李小虎和带兵的家丁羞怒大声喝骂，但平时管理少没形成习惯他们再努力在几个时辰也能有多大变化。其实这种现象在明朝也是司空见惯，加上卫所平时本来训练就是三天一小操，十天一大操，每天操练不种地吗？夜训听都没听说过，李小虎和张武他们已经是每天一练了，基本是按精锐的要求训练了。王佑安没有怪家丁们，他知道这是明朝普遍现象，张武他们能做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王佑安要求将队伍排成三列，自己就带着队伍往前跑，嘴里还喊着号子“一二一，一二一”家丁也跟着吼着号子，开始所有人的脚步还很乱，跑着跑着脚步声开始整齐起来，所有人都跟着喊着号子，心被整齐的脚步声震动着，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每个人都自觉的调整脚步溶入这整齐的脚步声，跑了两三里，又向回跑队伍跑回校场时，整齐的脚步声让周边起来家丁工人们都驻足观看。当王佑安停住脚步时，所有人发现自己已被汗湿的衣裳，很是有点累，王佑安让所有人去洗漱。当王佑安吃过早饭回到校场上时才发现这些士兵的头发还没干，一个个披头散发。王佑安听说过清朝时留头不留发的典故，他也不敢强行让士兵剪发。其实什么身体发肤原自父母，剪了就是不认祖宗之类的都是士大夫杜撰出来的，基层民众可不认这些。士兵们也发现了王佑安的短发，觉得的短发真好，洗完一擦就干了。王佑安让士兵束好头发就进行上午的训练，上午的训练内容简单，站军姿。要领很简单，抬头挺胸，两眼平前方，收腹提臀收肛，两手自然下垂。但后世参加过军训的人都知道站军姿是最折磨人的。动作要领讲完，就要求士兵先站一刻钟，这些士兵开始还觉得今天训练内容轻松，没想一柱香功夫，身上就不舒服了，感觉这里痒那里疼，但不敢动，一些家丁正拿着竹条在队伍中巡视着，一见有人松懈就是一鞭。一炷香过去了，这些士兵开始浑身冒汗，身体素质差的已经摇摇欲坠了。好不容易捱到了一刻钟，所有士兵一下就瘫软下去。王佑安让士兵不要坐在地上，要起来走动放松。第二轮站了半个时辰，居然有近五十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被人抬了下去。
到了中午的所有士兵都像在水捞出来的一样，中午吃饭王佑安和士兵一起吃的，唯一的区别是家丁帮忙打的饭菜，饭菜不是很好，但份量很足，油水不足就只有数量来充，王佑安对饭菜质量不满意，但是士兵们很满意。吃完饭王佑安把负责后勤的家丁叫了过来，这家丁叫米成，王佑安指着饭菜说：“怎么没有肉呢？士兵训练量这么大，没有肉是训练不出强壮的士兵的。”米成奇怪的问：“又不出去打仗，又不过节，弄肉干什么，我们的饭菜是最好的，连普通士兵也赶得上家丁标准了。我知道边军的伙食是御林军伙食是。”王佑安让他不要再说了，直接安排，中午每个士兵必须见肉，不少于二两，晚上也要有肉可以由海鱼代替，饭菜必须管够，早上中午必须有水果。”在琼州水果和海鱼都不值钱，到处都是，猪肉就麻烦一点，不是价格问题。而是市场需求突然提高，市场也需要一个反应过程。王佑安让米成去找农户定制养猪，保证来源稳定。一千多人吃喝是一个庞大的数据，猪两百斤的至少两头，鱼要五百斤，粮食吃饱要近3千斤，加之涌入昌化做工的工人近万人，突然增加的消费让昌化物价大幅上扬，一个月后才缓缓回落。
下午，王佑安突然发现有很多士兵都剪了头发，变成了平头，家丁们已经全部剪成了平头。下午没有训练，重点是宣讲纪律，除了明朝军队的四十斩以外，增加了日常生活纪律，王佑安干脆把巜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只是把革命军人改成昌化军人。昌化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兵痞作风坚决克服掉。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昌化纪律条条要记清，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保卫家园永远向前进，百姓人民拥护又欢迎。教了几遍后要土兵反复练，同时要求整理内务，所有东西必须放整齐，被子叠成方块，各小队互相比较，落后的负责打扫厕所。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引入比较机制终极结果就是严重内卷。王佑安还准备利用晚上睡前训练一下军礼的，结果被李时之赶了出去，李时之来上课了，王佑安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