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爱意将起,已是死局
“燕煊”以为这是他需要服侍的新主人,爬上去抱住他的腿,习惯性地露出惹人怜爱的神色,却被一脚踹开,雪千曲嫌弃地拍着衣摆,“别摆出这副模样,实在恶心。”雪千曲后退两步,“本宫主不需要你服侍,这里没有人需要你服侍,谁敢碰你就杀了他,打不过就来告诉本宫主,以后你就负责给院子里的花浇水,听见没有?”
那个“燕煊”胆战心惊地在那个“雪千曲”身边生活下来,日子平静的不像话,当真每日只要他浇水就好,每一个他恐惧的夜晚,都没人找上过他,那道红色的身影就算看见他,也懒得搭理他。“燕煊”开始担心起来,担心他外出受伤,每次看见他身上带血都忧心至极,最后死的时候,也只是遗憾,没能和他再说一句话。
燕煊只那一次碰见过雪千曲,大部分时候他都死的挺早,好像每个场景里北斗都在走向灭亡,他的下场自然不会太好。偶尔有些好的,他娶了妻子,或者他嫁给了谁,但是很快,随着北斗出事,运气好他能直接死掉,运气不好他会被抓走。
燕煊已经不关心自己怎么样了,他想知道雪千曲在哪儿?为什么找不到他?他好想去问明玄清,雪千曲去哪儿了?可他哪里配走到太女面前?幼时与他玩闹过的明玄清,寥寥无几。也是,北斗皇族身份高贵,若非“太女”行为出格,他哪里能碰上。
场景消失,燕煊的意识沉到自己灵魂深处,看见了那枚花瓣印记,他碰了上去,想起在花神空间中的事,花神说他心都丢了还不知道,他的心丢哪里去了?
好像是…他穿着嫁衣被迫低头,听见那声“燕煊”的时候,又好像是太阿宫里被故意逼着上进的时候,可能是听见那人靠在太女怀里骂着“混蛋”,说着“清儿,热”的时候,也可能是那人喝了蜜酿露出媚态的时候,他喜欢吃什么,他身上什么香味,他的每根头发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燕煊想起来了,他做的那个不知道对象的春梦里,明明有红色的身影,可是他不敢,他不能,那个人是他绝对不能碰的人!他连面对这件事都不敢,所以脑子把那道身影抹掉了。
雪雪…我也好想这样叫你……拥抱你……亲吻你……燕煊把那道花神印记撕了下来,痛的发抖,然后将其吞噬了,他是吞噬属性的,自己灵魂上的印记自然也能吞掉。他不愿意侍奉花神,他只愿意侍奉他。
燕煊脑子发懵,为什么啊?干什么?他向来胆小,怎么会胆子这么大的喜欢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连他追着被鬼魂拿走的发簪出来也很好解释了,一个发簪而已,哪里有命重要,哪里有吞天重要?可这个发簪,是他亲手给他戴的……
他想都没想就追出来了。哈,燕煊真想笑。他竟然有些感激那个拿走他发簪的鬼魂,给了他碰到他灵魂的机会,那些不同的故事是什么,燕煊不在乎了,没有人能看见过那么多个雪千曲而不爱上他的,情感浓烈到燕煊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好想变成和他一样的红色…粉本逐红,燕煊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可那个人的眼里心里已经全都是另一个人,即便不谈这些,就凭他燕煊,哪里配得上他?哪里保护得了他?他连保护自己都困难。爱意将起,已是死局。
形貌怪异的神像被打落在地,碎成一块一块,发出深蓝色的光芒想要复原,却再次被切割,黑雾不断冒出,侵蚀着破坏神像之人的神智。
“住手!住手!你这个背神者!”
“啊!!住手!”
紫黑色的眼睛闪着憎恨和厌恶,不断攻击着神像,将其切割的碎到不能再碎,干脆拿起石头砸,要将神像砸成粉齑。
明玄清一边攻击着,就见怪物身影越来越虚幻,不断惨叫,最后只剩一道黑烟朝着最中心的建筑里去,连忙追了进去。
“楚楚?!”
不断砸着神像的女子抬起头,脸上隐隐闪烁着黑色的诡异纹路,神像在试图控制她的神智,那双紫黑色的猫瞳,正是姬华楚!
“清…清清……”姬华楚放下手里的石头,手上滴血,站了起来,身影一闪朝着明玄清扑过来,明玄清没躲,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姬华楚眼里闪着红光,诡异的力量催化着她心底的欲望,她想要……
姬华楚扑过来抱着她,就把她往墙上推,明玄清有点懵,嘴上一痛,明玄清瞪大眼,对上姬华楚痴迷又渴望的眼神,“唔…楚!”
姬华楚身上黑雾缭绕,明玄清居然一下子没挣脱,嘴被咬出血,姬华楚尝到血味,眼神兴奋又沉醉,抓着明玄清的手问:“清清,你娶我好不好?”
靠!明玄清眼里闪过紫金色光芒,对姬华楚发动了神识攻击,一下子冲进她识海里去,捕捉到一道深蓝色的影子,那道影子逃窜着,一边大笑,“你把她当姐妹,她想睡你!哈哈哈哈!”
明玄清暴怒,神识追上去撕咬着深蓝色的影子,“啊!啊!放过我!我错了!饶命!”
饶你个鬼!明玄清非常火大,神识追上去把深蓝色的影子全部撕碎吞下,这无名邪神是更高的存在,明玄清识海里的帝王玺震动着,紫金色光芒亮起,将深蓝色吞噬殆尽。
明玄清睁开眼,姬华楚晕倒在她怀里,脸上黑纹消散,明玄清眼神复杂,沉默一会儿,把姬华楚抱了起来,赤雷落在神像碎片,直接把神像碎片击成粉齑,离开带起的风将粉齑扬起,落入尘埃中。
韦绍和绿浓面无表情地看着费勒嚎啕大哭,说自己被鬼吓的魂飞魄散一转头还有鬼火追他,那鬼火一直追着他跑吓的他都看见自己祖宗了。
明玄清抱着姬华楚出现,费勒哭声一顿,开始打嗝,“嗝~嗝~夫、夫人,这、这谁…谁啊嗝~”
明玄清把人放下,“燕煊和雪雪呢?”韦绍指了指一个方向,“他们往那边去了。”明玄清丢下一句“等着”就走了,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转头看向地上的人,费勒摇头,“不认识。”韦绍一副“你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的样子,绿浓更一副傻相,三个人茫然无比。
明玄清寻着雪千曲的气息一路找过去,就见燕煊抱着雪千曲发呆,明玄清心里一提,冲过去蹲下,把雪千曲抱进怀里,“雪雪?雪雪?”凌厉的眸子看向燕煊,“发生什么事了?”
燕煊收紧了手,“有个东西吸我的魂魄,主、主子救了我…”明玄清低头,额头抵在雪千曲额头上,魂魄进入他的身体探查着,没发现什么问题,倒是叫醒了雪千曲。雪千曲微微睁眼,蹭了蹭明玄清的脸,“清儿…我吃了个味道好怪的东西…呕……”
明玄清眼里露出笑意来,怎么还呕了一声呢,雪千曲继续说,“我睡会儿…消化一下……没事……”话音未落就闭上眼睡了过去,明玄清抱着他站起来,注意到燕煊一直盯着看,对上了那双粉色的眼睛。
燕煊心口一紧,连忙低下头,但是明玄清已经发现了。她刚刚才被姬华楚给震惊到,对这种眼神非常敏感,满脑袋问号,燕煊这小子疯了?雪雪很好喜欢他很正常,但是燕煊这小子疯了?合理中带着离谱,离谱中带着合理。不是,你们这些长粉头发的都喜欢红头发的是不是?竺怜雪也是粉头发!
燕煊像等待审判的罪人,又或者他早就死刑了。他看见雪千曲耳朵上的耳饰,上面雕刻着北斗的图腾,他是应该待在那样的位置上,金雕玉砌,至尊至贵,只有太女殿下,未来的帝王能给,他燕煊只能仰望。
明玄清看了燕煊半天,终于开了口,“燕煊,搞清楚你的位置。”燕煊指节泛白,紧紧抓着自己衣袖,听见明玄清说:“他把你当弟弟,当朋友,别让他不高兴。”
燕煊头磕在地上,眼泪流下来,声音微哑,“卑下罪该万死……”明玄清之前以为燕煊是个满脑子只有吃的傻白甜,搞不明白他看雪雪的眼神怎么会有那么深沉的情感,真是见鬼。明玄清看着粉色头发的青年,“你喜欢他,孤不会计较,但你要是让他伤心难过,就得死。”
“管好你的眼神。”明玄清抱着雪千曲转身离开,燕煊跪在地上贴着冰冷的祭台,泪流满面。
他以为会听见身份云泥之别的话,毕竟他只是七品官员之子,只是个品阶低微的侍从,太女殿下尊贵无比,光是身份就是压死他。但是她说她不会计较,一方面压根没把他当情敌,一方面没否认他的感情,这样磊落的人,他燕煊哪里抢得过她?
弟弟?朋友?燕煊把下唇咬出血,是他对不起他,是他生出妄念,是他玷污了他的情谊,既然他想要弟弟和朋友,那他燕煊就只会是他的弟弟和朋友……
明玄清抱着雪千曲回去,几个人一下子围上来,费勒担忧地问:“夫人,主子怎么了?”明玄清看了安睡的人一眼,“没事,睡着了。”韦绍朝后看,“夫人,燕煊他……”不会……
明玄清想翻白眼,“后头呢。”费勒又担心又着急,燕煊那个白痴害得主子昏睡,自己人还不在,还不赶紧滚回来请罪!
看着姬华楚,明玄清示意,“费勒,背上她。”扭头看向黑定部落外面,几个人伸头朝里面看,明玄清喝一声,“鬼鬼祟祟干什么?滚过来!”
八部的人赶紧跑过来,姿势不太熟练地统一行礼,“见过太女殿下。”明玄清瞅着他们,这不是八部族长带去的人里面的那些吗?“你们来干嘛?”
一个脸上有红色鳞片花纹的人站出来,“回太女殿下,我们是部落联盟派来援助太女殿下清剿黑定部落的。”
还算有点样子,明玄清点头,“去搜搜看,黑定部落还有没有活人,有就抓过来。”八部的人领命去了,留下一个脸上有绿色木纹的人,“太女殿下,我是木弦部落的医师,太女夫殿下这是怎么了?需要看看吗?”
明玄清摇头,“他没事。你看看那个女子,她被黑定部落的邪神入侵过神识,看看有事没。”木弦的医师一惊,朝姬华楚靠近,仔细检查着。费勒后背发凉,能不能让他先把人放下来,他害怕!等下在他背上变异了怎么办!
燕煊找到了吞天,正在吃最后一口魂魄,怒极,上去一脚把他踹飞,吞天大骂,‘坏!主人坏!’燕煊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把吞天拎起来,“我坏?呵。你不听话非要跑出来吃这个鬼东西,还我坏?!”
吞天不满,‘没吃过!想吃!很想!’燕煊神色冰冷,“不听话的星魂之灵,没有存在的必要!”吞天大惊,主人居然想杀了他!杀了他主人也会重伤的!为什么!
燕煊发现这个吞天是有点反骨仔的,吞噬属性不受控制,迟早反噬到他身上,反噬他不要紧,万一伤到雪哥哥怎么办?吞天感受到坚定的杀意,不是吓吓他而已,慌了,‘不要!主人!我错了!’
燕煊没松手,“你发誓,再不准不听话,我说吃才能吃,否则我重伤也要杀了你。”吞天难过的大哭,‘呜呜呜,我发誓,以后不听主人的话就,就会消失…’金光闪过,誓言成立,星魂之灵也算星神界的生灵,自然也归星神界管的。
吞天大哭着回到燕煊体内,突然有人冲过来用武器对着他,燕煊疑惑看过去,“有事?”后面追过来花云部落的人,“他是殿下的人,不是他!”
“哦!”几个人迅速离开了。燕煊理了理衣服,往回走去。
费勒冲过来一巴掌拍燕煊背上,“你小子,跑哪里去了!”燕煊挥开他的手,跪在明玄清面前,“燕煊擅自离开,引发祸端,还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