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洗尘
“哦哟,反正我瞧着是不一般的,那家伙上次还托我给你送了个簪子,也没见你戴,你是不是对胡嘉这小子没意思呀,要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那我得跟胡嘉说一说,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青栀着急地跺了跺脚,“哎呀!珍珠姐姐!”她扭过头,脸红的不像话,若不是天黑了,没人看到,不然珍珠恐怕还要笑话她。
与此同时,赵府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夜深人静,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赵悦房里。丹儿正在帮赵悦散发,听到动静,她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屏风外走去,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参见主子。”
赵悦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她在梳妆台前坐着没动,“这里是我的闺房,你这么深夜来访,我的名声若是坏了,你负责得了吗?”
来人十分自来熟,他进了屋,眼神在屋里巡视一圈,看到屏风旁边的椅子,大步走过去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听到赵悦话语中透出来的不悦,他冷笑一声,翘起一条腿,“首先,我对你没意思,再者,不会有人发现我进出了你的闺房。”
“闺房”二字他咬得极重,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惹得赵悦一阵气闷。
台上的铜镜里倒映着女子素净的脸庞,虽然不严厉,但她自诩长的也不差,为什么谢清池看都不看她一眼,连这个男人否都处处要与她拉开距离的样子,生怕她赖上他。
不过,赵悦在大事面前还是拎的清的,她摸了摸脸,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站起身要往外走。
男人听到赵悦的脚步声,出声道:“你就在屏风后吧,不用过来了,我们谈谈今日的事情。”
赵悦愣了下,停在原地,而后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个男人瞧着冷酷,倒还十分细心,这个点了,虽然她穿着完好,但孤男寡女总归是不便的。
她的神色舒缓了一些,索性继续坐在了梳妆台边。
“今日你看到燕王新娶的那位夫人了吗?”男人出声问,声音十分平静,好似就是随口一问。
赵悦想起今日见到姜渔的场景,好似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怎么了?那位燕王夫人竟让你如此难以启齿吗?”男人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换了个姿势,示意丹儿站起来。
而后是良久的沉默。
男人十分有耐心,并没有催促,赵悦时急时缓的呼吸声落在他耳中,显示着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那位新夫人……”嗫嚅许久,赵悦终于开了口,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姜渔确实出乎意料的优雅和美貌,“很美。”
“呵呵。”男人轻笑一声,赵悦的这句话似乎让他十分愉悦,“有多美?”
“用我从那些百姓口中听来的那句话……好似从天上来的仙女,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赵悦低低地说。
“嗯,我知道了。”男人站起身似乎要往外走,“你的名字肯定会出现在名单上,你做好准备,过两日丹儿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准备。”
说罢,男人就走出房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赵悦听到关门声,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男人已经离开了,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苍茫的夜色,不解地问:“你家主子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听我夸新夫人么?”
丹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依照丹儿对自家主子的了解,他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这些与赵悦无关。
“你家主子究竟是何人?”赵悦忍不住开口问,她看向低着头的丹儿。
丹儿垂着头,轻声说:“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小姐早些歇下吧。”
这丫头嘴严的很,见问不出什么,赵悦也罢了这样的心思,让丹儿伺候她洗漱更衣。
只是等着躺在床上的时候,赵悦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今日见到姜渔的场景,那股震撼,只有她自己知道。
之前一直有传言,说燕王新娶的夫人十分貌美,像天上下来的仙女,看着就让人着迷。甚至有人说,只要被姜渔看上那么一眼,浑身的骨头就软了,变得走不动道,像被人施了定身术。
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赵悦只觉得这些人愚昧的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以为只是因为姜渔是从南方来的生面孔,大家都没见过,才传成这样。
但昨日亲眼看到姜渔本人后,她才知道,传言并不夸张。
姜渔是那种瞧着娇软可人的南方女子,骨架小,人长得精致,乍一看像个毫无瑕疵的瓷娃娃,接触过她本人后才知道,她看着并不像表面上看着的那样好说话,或者软弱。
反而出乎意料的强硬,不好惹。
赵悦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禁生出“难怪燕王殿下会如此宠爱新夫人”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女子,谁不爱呢?
赵悦清楚地知道,跟姜渔比较起来,她没有丝毫胜算,既然这样,她也不奢望夫人的名号了,她只想留在谢清池身边,姜渔应该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只要谢清池同意,姜渔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她不要名分
辗转反侧许久,赵悦才勉强有了睡意。
等屋子里的呼吸声变得清浅,丹儿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出来,拐角处,男人抱臂站在檐下。
“主子。”
男人轻“嗯”一声,“今日你也见到了燕王的那位新夫人吧,我找了陵县最有名的画师,你去找他,我要一副新夫人最新的画像。”
丹儿愣了下,而后顺从地点了点头。
等到月亮升到头顶,姜渔的画像终于完成了,男人借着月光扫了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地卷起画卷,揣进兜里,消失在了夜色中。
丹儿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也提步回了赵悦的房间。
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房间被烛火照的透亮,他在灯下重新打开画卷,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一颦一笑仿佛活了过来,男人的手指落在姜渔的脸上,细细摩挲,像在对待一件珍稀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