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戳破
言下之意,就是说谢清池平时苛待他呗。
没眼力劲儿,且阴阳怪气。
谢清池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别说他了,就连谢清池自己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他本就是苦出身,即便是当上了燕王,也住在军营,对吃喝不太讲究,也只有跟姜渔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机会吃上点精细的东西。
若不是亲眼目睹,谁敢相信?
赵伟才捧着茶,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逗的姜渔和她的两个婢女哈哈大笑,活像姜渔的狗腿子。
谢清池的刀眼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他身上,赵伟才仿若未觉,直到将采桑宴的细节都敲定好,姜渔才主动告退。
谢清池一向很忙,下午应该还有事情要商议,姜渔没有再打扰他们。
赵伟才依依不舍地目送姜渔离开,脸上挂满了失落,等姜渔一离开,谢清池便冷冷地扭头对赵伟才说:“等采桑宴结束,你便去守边防线吧,城内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了。”
“你…你…你,大哥!”赵伟才几乎要跳起来哀嚎,什么嘛,这么小气,分明是公报私仇,可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哀哀戚戚地低头喝茶。
“我要去方便一下。”王景然忽然说,起身朝外走去。
谢清池冷眼看着,当他是瞎的么,既然他非要去,自己也不会拦着,他倒要看看,他能做什么妖。
一只信鸽停在后院,珍珠看了眼空寂无人的小院,起身将信鸽腿上的信拿下来,回了房间。
“小姐,有从王城来的信。”
姜渔推开门,将信拿了进去。
姜渔手里有她爹留给她的一支影卫。
当初和亲的消息传来,她爹便将这支影卫送给了她,并嘱咐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影卫是她手里的一张暗牌,这支影卫不仅可以让她跟王城保持通信,必要时还能帮她完成一些隐秘的任务。
珍珠如今是她信任的人,与影卫接头的任务,便交给了珍珠。
她很少动用影卫,那这封信,应该是阿爹送来的,这个时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姜渔捏着手里的信,心头有点不安。
果然如谢清池所料,王景然从议事厅出发,一路直奔后院,找到了正在收拾后院的姜渔。
珍珠和青栀守在门口,看到王景然忽然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青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乱起来,她伸出一手拦住要进去的王景然,“王大人,您这是…?”
王景然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薄红,他何曾不知道,这后院不是他能来的,但他确确实实有太多疑问,想找姜渔问个清楚。
错过这一次,他再难单独见到她了。
“青栀,放王大人进来吧。”姜渔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她从床上起来,披了件披风,坐在了屏风外面的厅中。
青栀轻轻推开门,见姜渔面色日常,她躬身请王景然进去,就在她要带上门的时候,姜渔阻止了。
“青栀,门不要关,你在门口守着,珍珠,你去泡壶茶来。”
上首的女子面容娇美如雨后玫瑰,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小姐的风范,不,现在应该说尽显贵夫人的派头。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陌生。
王景然还记得自己刚认识姜渔的时候,是受到她的堂哥姜浩的引见。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黄毛丫头,天天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子鱼哥哥”的喊自己。
而他,刚开始因为姜浩的缘故,对姜渔十分照顾,后来相处的多了,他便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了好感,不过那个时候他只是出于一个哥哥爱护妹妹的感情,将自己自动带入到了一个哥哥的角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呢?
是小姑娘一次次投入他的怀抱,把他当哥哥一样,毫不避讳的同他分享心事的时候?
是她有一天抱住他的时候,他感受到小姑娘胸前的微微隆起,一把将她推开,红着脸说:“你现在长大了,不可这样。”对上小姑娘纯洁如琥珀般的眸子,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从王景然心头悄然生根发芽。
还是她第一次来葵水,慌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要死了,跑到他跟前,指着自己沾血的衣裙,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
她的小丫鬟那个时候年纪尚小,不懂这些,以为自家小姐要死了,跟着她一起哭。
王景然作为一个年纪稍长着,他听说过,女子到了一定年岁,身体便会流血,每月一次,被称为葵水。
于是,他亲自去买了葵水带,教她怎么用,告诉她有关的事项。
这也是王景然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青涩的小丫头仿佛脱胎换骨似的,一日一日的长大,仿佛一朵逐渐长开的花骨朵,慢慢地绽放。
王景然的心乱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姑娘身边开始有了追求者。
王景然也有了危机感。
“王大人特意来见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姜渔的出声打断了王景然的思绪。
这不是姜渔第一次喊他“王大人”,可以前她只喊她“子鱼哥哥”,他以为她只是在人前这么喊他,可人后,她还是面不改色的喊他王大人。
王景然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来是……”
他吞吞吐吐,也说不清楚来意。
姜渔轻轻一笑,“难不成王大人特意来,是为了跟我叙旧么?”
“阿渔,你我非要如此生分吗?”王景然忍不住说,脸色一片苦涩。
姜渔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口花茶下肚,满口生香,她不紧不慢地问:“生分?王大人对我,难道还真有什么情谊不成?”
话里满满的讥讽。
姜渔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实在搞不懂,王景然这个时候来找她,表现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是为了给谁看。
“阿渔…”王景然欲言又止,仿佛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