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晕血
4月底开始，所有高考生以班级的名义陆续前往永安人民医院进行高考体检。
527班与517班在同一天前往人民医院，两个班主任在前带队。
付平还是一副不讲究外表的模样，明明才二十几岁，那气质却与资深老师如出一辙。
离医院不远，两个班稀稀拉拉的，各自结伴往医院走。
再次踏足医院，陆诗诗内心祈祷着不要遇上熟人。
但，有时候，人一倒霉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几次接诊陆诗诗的妇科医生就坐在那，手里还拿着针管，眼也不眨地一推一拔。
望着那一排排玻璃容器，陆诗诗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她转而拉住了傅如斯的手腕，直接把他带进其他房间。
“我们先去测身高体重吧”。
傅如斯任由小姑娘拉着他，她走哪，他就走哪。
一顿折腾下来，他们不得已来到抽血处。
妇科医生显然认出了陆诗诗，还主动与她打招呼。
“咦，小姑娘，怎么还是这么瘦？”。
陆诗诗听到这话，干笑了两声，随后主动将胳膊伸过去，拿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
针头很长，让人看得心里发虚，在场已经有好几个女生直呼害怕。
陆诗诗就盯着针管，迟迟不挪开视线，眼底的紧张显而易见，偏偏一声不吭。
医生瞧见陆诗诗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知如何下手。
穿着白大褂的她直接把针管放回了原位，转而用双手拍打着陆诗诗的手，边拍边安抚。
“放松点”。
同时，她还悄悄与陆诗诗身后的傅如斯对视了一眼。
傅如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压着声音唤了声“诗诗”，将小姑娘的注意力转移至自己身上。
“别看针头”。
下一秒，陆诗诗只感觉有一阵刺痛感自胳膊传至大脑，紧接着，医生的声音自身后而来。
“可以了，用手按住棉签，等不流血了，再松开”。
给傅如斯抽血时，三两下就完事了，两人拿着体检报告单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她才发现傅如斯有些不对劲。
少年的脸色变得苍白，连呼吸都变轻了些，眼神也呆呆的。
陆诗诗立马挽住了他的胳膊，借势扶住了他，“傅如斯，你怎么了？”。
傅如斯另一只手还扶着额头，感受到胳膊上那处柔软，他转而用手握住了那双柔荑。
即使头再晕，他也还是以温柔的腔调与她说话，“没事，有点晕血”。
两人所处的环境人来人往，正好在附中门口的小吃街。
抢着买小吃的初中生看见这一幕又惊又喜，还悄声与同伴嘀咕道。
“这是一中的学长学姐吧，胆子好大，早恋啊”。
“太勇了，干了我想干不敢干的事”。
说着话的这两名初中生想看又不敢看，多次用余光瞄向陆诗诗他们。
从两名初中生的视角看来，只能看见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高年级学长学姐几乎是抱在了一起。
只见，陆诗诗直接站在了傅如斯面前，身高的差距让她不得不踮起了脚。
她一手扶着他，学着从书上学来的方法，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傅如斯”。
“傅如斯”。
陆诗诗连着喊了好几声，见他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她把目光投向了商户。
几乎每一个商户门前都挤满了人，密密麻麻两三层将商户包围了起来。
“你在这等我一下”，陆诗诗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没人经过的偏角。
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跑进了商户。
再出来时，她是从学生堆里挤出来的，怀里还护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长街喧闹之中，傅如斯缓缓蹲在了地上，连额头都开始冒冷汗，眼尾一片猩红。
有些熟悉的景象如电花火石般从他脑海中闪过，又细又长的针头在血滴里滚了个圈，又停在了一人的脚边。
藏在心底的回忆生生撕扯着傅如斯的情绪，无形之中，又加深了他的晕眩感。
那些不堪的记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一发不可收拾之际，有一股力量正拽着他远离这处喧闹之地。
与石板凳自带的冷硬感一同袭来的，还有小姑娘温软的嗓音。
“傅如斯，张嘴”。
傅如斯乖乖张嘴，眼神也渐渐清明，顺着小姑娘的动作，咽下了几口温水。
他的嘴唇才离开杯口，下一秒，小姑娘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乖，把它全喝了”。
微风拂过，卷落了几片树叶，正好落在树下的石板凳上，带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树下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两两相望，眼里仿佛只有彼此。
少女脸上的担忧不减，边给少年擦汗，边拍他肩膀，“傅如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傅如斯一把握住她擦汗的那只手，安慰道，“诗诗，我没事了，别担心”。
而后，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揉去女孩眼角的泪珠。
心疼而不自知的声音流淌在两人之间，“好诗诗，不哭，我真的没事了”。
这句话一落下，可以明显看到女孩的神色有些发愣。
她的手拂过他停留过的地方，只有柔软的触感，并无半分湿意。
她心里好像也有个声音悄悄发问，“哭了么，怎么没感觉呢？”。
傅如斯的手又落在了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像安慰一只小奶猫。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附中的大部队已经回学校了，小吃街又变得冷清。
傅如斯的眼神瞥至石凳上的一次性水杯与寿司，心下了然。
随后，他主动牵起女孩的手，往商户的方向而去，“我们先去吃午饭，再回学校”。
吃饭的时候，陆诗诗生怕他还没完全好，一餐饭下来，频繁望向他。
最后，回学校的路上，她也顾不得害羞，直接挽着他的胳膊，将人一路扶回了学校。
当天，两人的贴吧又多了几张神图，配上校友精心撰写的小故事，简直不要太配。
也是这一次，陆诗诗才知道傅如斯晕血，她当天晚上借用教室里的电脑输入了“晕血”这两个字。
网页首先弹出来的那句话直接让她愣在了原地。
“引起晕血症的病因较多，心理因素是引起晕血症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