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张明信片
一放暑假,校园里显得特别冷清,暴晒下,连树叶都未曾晃动一下。
保安大叔挥了挥手里的冰棍,吆喝道,“小伙子,进来坐着喽”。
傅如文是个听劝的,可为什么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他从保安大叔那得了一块西瓜吃着,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还没开口说话,便听见自家弟弟欠扁的声音。
“你别吓着她”。
傅如文将西瓜一放,就理论了起来,“呵,开玩笑,哥哥我好歹比你温柔,吓人?”。
那边,傅如斯揉了揉耳垂,有些无奈,“正常点,别太温柔,也别太凶”。
傅如文一个没忍住,声音都转了个弯,“啊哈?你这是什么破要求?”。
保安大叔又拾起了一块西瓜,同时又递给了傅如文一块。
“太温柔我不爽,太凶我也不爽,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挂电话,我要听”。
傅如文听着他这些屁话,只叹这小兔崽子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摩的师傅一听闻放假的消息,立马冲了过来,三三两两守在门口。
金黄色的光芒照在人身上,连影子都躲了起来。
傅如文边听大叔说着过往岁月,边盯着校园监控画面。
一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立即放下手上的西瓜,直接冲了出去。
前方,陆诗诗背着双肩包,右手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书包的重量勒住了她的肩膀,犹如一块块沉甸甸的石头挂在她肩上,将她拼命往后拽。
傅如文生生停在她面前,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用着一板一眼的播音腔调说话。
“陆同学,你好,我是傅如斯的哥哥,受他之托,有件东西需要转交给你”。
陆诗诗认得他,话说出口的瞬间不自觉带了丝尊敬,礼貌道,“您好”。
c市,傅如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无语,在傅如文再次说话前,提醒了他一句“正常点说话”。
傅如文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心里一万句文明用语,但不敢不从。
“这是他从c市寄过来的东西,你收好”。
说着,他将手里的袋子举起横在了两人中间,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忙主动拿过她的行李箱。
陆诗诗的手指微微泛红,拒绝还来不及,拉杆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手,转而说了句,“谢谢您”。
“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用这么客气,跟傅如斯一样,叫我哥就行”。
傅如文嘴一快,差点没收住话,连忙转移了称呼。
陆诗诗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应了下来,“好”。
c市,集训中心,身穿白色球服的少年脸顿时一沉,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一个名字。
“傅,如,文”。
低沉的嗓音让人后背一凉,“你要是敢让她喊,你试试”。
其他球员见此,默默避远了点,不敢与少年对视上。
这边,傅如文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一直将陆诗诗送上摩的,傅如文才功成身退,走之前,又从保安那顺走了一块西瓜。
再掏出手机一看,通话界面早就没了,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拔凉拔凉的。
保安笑了笑,转而继续盯着手里的屏幕,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正值放假,车站里大多数都是学生,校服样式各有不同。
离发车时间还剩一个小时,陆诗诗转动着行李箱,坐在了候车室。
她动作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放在座椅上,仅几秒,又将袋子搁在腿上,抱在了自己怀里。
在一众人中,她穿着一中的校服格外吸人眼球,甚至还有陌生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指起起落落,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一打通,下一秒,两人同时开口喊出声。嗓音一柔一沉。
“傅如斯”。
“诗诗”。
“东西我拿到了”,她主动交代道。
“好,有拆开看看吗?”。
“还没有”,陆诗诗不自觉收紧了怀里的袋子,格外珍视。
谁也没有提刚刚那件事,只是少年的话比平时多了不少。
他找了一个又一个话题,主动说起了笑话,带着些许一本正经的搞笑感。
噗嗤一声,陆诗诗终于笑了出来,眉眼一弯,多了几分娇俏。
听小姑娘终于笑了,傅如斯默默松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笑话书。
路上的路程,颠簸且漫长,和想象中一样,迎接她的是阴阳怪气之声。
陆奶奶提着一筐西瓜,微微一侧,西瓜滚落至客厅的小角落。
她冷笑道,“呦,大小姐放假了啊”。
陆诗诗捏了捏背包肩带,没有说话,双手拉住行李箱噔噔蹬地往上爬,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楼客厅,陆奶奶嘴里碎碎念不断,随意拍了个瓜,手起刀落,就将西瓜切成了两半。
她单手抬起其中半个西瓜,转而,送到了陆继东的房里,并把他屋里的垃圾一并带离房间。
另一半则是送到了陆爷爷手中,本还散落在地板上的西瓜悉数跑到了他们房间里。
他们只要一离开房间,便顺手落了锁,显然在防着谁。
房间里,陆诗诗对他们这些操作浑然不知,她正拆开袋子里的物件。
打开纸盒的那一刹那,里面的物件令她眼眶一红,她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厚厚的一沓明信片躺在盒子里,她随手拿起一张,带着时间水印的图片背面,刚劲有力的字体模糊了她的视线。
“诗诗,早呀,今天是来c市的第一天,教练比刘飞刀还严。—傅如斯6月25日”。
“诗诗,我猜你会喜欢的,这里的日落是不是比学校里的好看多了。—傅如斯6月26日”。
“诗诗,我今天去c大了,拍了很多照,回去后我们一起看。不过,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带你一起来看看。—傅如斯6月27日”。
每一张明信片都是少年拍下来的风景,每一张明信片背后都记录着不同的事情。
每一张明信片都留下了诗诗和傅如斯两个人的名字,就像是一种牵绊。
整整52张明信片,恰好是他离开的天数,最后一张,是少年的身影。
“怎么办,傅如斯想陆诗诗了,害怕不能在放假前将思念带给你,这张照片可是提前了好几天拍的。希望能如期送达。—傅如斯8月15日”。
房间里,女孩靠在床边,不肯错过明信片上的每一个字,她又哭又笑,眼泪晕湿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