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承诺
图尔轻轻摩挲着她的背，避开了她受伤的伤口。他不会给她无法兑现的承诺。
将她拉近一些，他说：“也许他们从未真正面对过你。”听到这话，洛普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也许他们一直背对着你，但你从未察觉，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你的亲戚们带你回家是出于他们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出于真心想照顾你。你母亲一定有她的原因。”
她摇了摇头，无法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母亲想要杀死她。
他继续用手抚摸着她的背部，然后向上梳理她的头发，最后将手放在她的脑后，“我知道信任是很难得到的，但如果这里没有你可以信赖的人，而你自己的亲人又辜负了你的信任，那么我把我自己交给你，让你全心全意地信任我。”
洛普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
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她没有亲人可以依靠，这个陌生人却愿意成为她所缺失的支柱。
“即使你想让我违背承诺，我也不会。洛普，你能信任我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用眼神回望着他。
“我知道这很难，即使你现在不信任我，你最终也会学会信任我。让我成为你生活中那块磐石。”
这是图尔第一次征求她的同意。第一次他没有那么霸道，仅仅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的眼中充满了更多的泪水，一滴泪水迅速滑过她的脸颊，滑到一半时滴落在已经湿润的地面上。
图尔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别哭了，这样不好看。”洛普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微笑。
“我觉得没人哭起来会好看。”她说道，吸了一口冷空气，又呼了出来。
“丑老鼠。”他评价道。她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她点了点头。
“我曾经信任自己的血脉，本应该浓厚的亲情，现在却变得淡薄。我觉得信任你，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信任你。”
他嘴角微微上扬，“我很高兴你能信任我。”他牵起她放在身侧的手，低头轻吻了她的手背，然后站直了身体。牵着她的手，他继续他们之前的散步。
“时间终将治愈一切，会淡忘你现在所知道的一切，替换成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的内心比几分钟前平静了许多，她告诉自己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现在她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信息，几乎无法全部消化。
他们继续走着，洛普好奇地问道：“过去的事情……那些导致腐败的事情，会困扰你吗？”她看到图尔的表情没有变化。夜晚的宁静让他们在彼此的陪伴中放松下来。
“我小时候会，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它会影响我的心智，但现在几乎没什么影响了。我杀的人比我母亲还多，也伤害了她和我的其他家人。现在它只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了。”他回答着，将她的手拉得更近一些，“我们有时会认为某些事情很重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我们回头看时，会发现那些曾经担忧的事情其实毫无意义。”
洛普心里想，这确实是真的。
当她和母亲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村民们的议论很重要。他们那些不友好的话语，令人不悦且伤人。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远比那些针对他们的言语来得重要。
她必须找到母亲，了解事情的真相，以及母亲为何突然改变，想要杀她。
她的母亲是一个女巫，也许正因为如此，村民们才对他们有所怀疑，将他们视为异类。她想知道母亲到底隐藏了什么，以至于要制造一个从未发生过的假死。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一定很无助，但她的脑海里几乎想不出任何正确的理由，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负面方向。
这时，她听到他说：“我们俩的母亲都很特别。你觉得她们会相处得好吗？”
在了解了她们的事情之后，她怀疑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相处融洽。
洛普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找到巴思的线索了吗？”
“目前还没有。她一定离开了莱克。我通常能够追踪到黑女巫的行踪，但她已经离开了这片土地。我已经让克雷姆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下落。”他回答道。
“她曾经是白女巫吗？”
“不是。至少据我所知不是。她是天生的黑女巫。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比那些被转变的人更清醒一些。我告诉过你他们正在把人类变成半女巫吗？”
“议会没有阻止他们吗？”
洛普无法想象，如果这片土地上出现更多的黑女巫，情况会变得如何。黑女巫越多，维持法律和秩序就越困难，最终只会导致混乱。
“他们试图阻止。有很多分队正在努力控制局面，但女巫们并不容易管理。关于转变的事情，我是从巴思那里听说的，她是听另一个愚蠢的黑女巫说的。”
“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白女巫们一直处于其他人的观察和监视之下的原因吗？”
“是的。”
洛普几乎无法想象一个人如何在这样的生活中度过。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中。
图尔接着说道：“白女巫们原本是善良的灵魂，”他看着她，然后又向前望去，眼睛扫过周围那些看不见有人站在外面的房子，“白女巫总是一开始就伸出援助之手，但同样的手也会变得贪婪。她们一次次触碰禁忌的魔法，最终将自己交给了黑暗的一方。”
“那么安东尼奥神父会没事吗？他会不会变成黑女巫？”她绝不希望他或任何其他白女巫变成那样。禁忌的魔法无异于一个无法逆转的诅咒。
“他现在还好。尽管他的皮肤上已经开始出现斑块，但他仍然可以继续活下去，除非他的内心开始渴望更多，到那时，他就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