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谎言

    洛普惊呆了。她注意到自己不再在图尔庄园的房间里，而是回到了她与亲戚曾经居住过的村庄，怎么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看向图尔，眼中闪烁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绿色光芒。

    \"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问道，尽管她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将这些事情拼凑在一起，但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瞬移是我的能力之一。我可以在没有任何接口的情况下穿越空间，随时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图尔回答了她的问题。当她向前迈出一步时，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小心，”他扶住了她的手臂，防止她因身体摇晃而摔倒，“当我们越是接近纯正血统吸血鬼的初始一代时，我们中的一些人所拥有的罕见天赋会更强大，更与众不同。世代隔得越远，能力只会随着每一代新人的出现而逐渐形成不同的类型。明白吗？”

    洛普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天来，她好像一直被一个接一个的信息所包围，而她的大脑却很难跟上这些信息。她第一次试图逃离他时，他就是这样追上她的吗？哦，天哪。这意味着即使她想逃跑，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洛普不再寻找逃跑的路线了。至少自从她发现自己是一个白女巫后，她的脖子就悬在了斧头上，如果村民或镇民听到了关于她的风声，斧头就会随时松开。她不是傻子，不会跑进一群野人洞穴，那些野人在扔煤油和活活烧死她以儆效尤之前，想都不会想一下。

    她转过身与他对视，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使用马车呢？” 既然只要心念一动就能从一个地方移动消失到另一个地方，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在封闭的马车里呢？

    “好问题，小老鼠。如果我每次都这样做，生活就会变得乏味。有时候你需要走别人走过的路，否则你会变成一个无法看到生活，无法享受别人所做的事情的局外人。而且我喜欢坐马车，这让我有时间思考事情，”他说着，眼中闪烁着笑意，但他还没说完。他继续说道：\"有能力就会有限制。\"

    “限制？”

    图尔点了点头，“使用能力后，我们所消耗的血液永远不够。这是我们需要不断补充的能量来源，而我并不总能找到我想要的血液。那么，你觉得我的能力怎么样呢？”他问她时，洛普张开了嘴，轻声说道：

    “太棒了，”她同意道。能够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她也很想拥有这样的天赋，“这是秘密吗？”她问他。图尔低头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

    “如果我说是，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吗？”他问她，眼神和声音都在试探她。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回答。这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告诉她所知道的秘密。

    “记住，洛普。在这里，秘密就是一切。你要是说漏了嘴，就会发现自己在对方面前处于不利地位。\"洛普很清楚这一点，“你告诉我你藏钱的那个钱袋在哪里。明明可以派上用场，却藏在这里，实在太不应该了。但我转念一想，你并不需要钱。至少在我这里的时候，”洛普给了他一个眼神，“你不同意吗？你需要钱做什么？”他问她。

    “我觉得钱现在放在那里很安全，”这是洛普的积蓄之一，她最不想做的就是让它从她的指尖溜走。在图尔眼里，这些钱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她眼里，或者说在她的生活环境中，至少是一笔巨款。

    \"随你便吧，\"图尔说着，把话题转到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上，“你叔叔和婶婶住在哪栋房子里？”他问道，眼睛扫视着村庄的房子，而他们站在村庄的边缘，还没有走进去。

    如果说她不好奇她的亲戚在把她卖给商人后，商人又把她卖给奴隶机构后他们都在做些什么，那肯定是骗人的。她没有回答图尔，而是决定带他去看看，“这里的条件似乎比你以前住的地方好多了。这里有什么麻烦吗？”

    图尔怀疑以前的村民是否知道洛普是谁，或者她的父亲是谁，这才让她生活在仇恨之中。但同时，他怀疑他们是否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他们。洛普和她的母亲不知道她是谁，除非她的母亲知道但没有告诉她的女儿，否则村民们不可能知道任何事情。但无风不起浪。在这种情况下，风就是她的父亲。

    “没什么。这里很平静，”洛普回答道，她看着大多数早早起床开始干活的村民，这样他们就可以开始一天的收入了

    “你为什么不在剧院继续工作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你确实不像我一样是个好演员，但你还不错。为什么放弃你喜欢的东西？”他问道，然后走向街道，在那里他们受到了村民们的注视。其中很多人看起来都很震惊。

    “这里的人不习惯吸血鬼进来。他们不会善待我们的，”洛普提醒他。

    \"我还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对我不怀好意，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但为时未晚。不过我现在怀疑，他们现在是不是在看我。仔细看，”听了他的话，她这才注意到不是他，而是她，“你猜猜看，你的亲戚是不是把你变成了什么死人，或者变成了其他什么，所以你才收到这样的热情目光。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洛普，我这么说并不包括你，但人类确实很狭隘。往往没有任何根据就草率下结论。”

    “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洛普为她以前的人类身份辩护。

    “当然，有几个理智的人，但他们都被傻瓜压制住了。你不信我？我就在这里大喊你是女巫，人们就会过来烧死你。噗，”他平静地说着，这让她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开个玩笑。但你和我一样清楚，人们通常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去见见你的亲戚绝对是件好事。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对你的失踪撒了什么谎。\"他一边拍着手，一边看着村里的人们，他们都暂停了手中的活儿。一些人互相窃窃私语，看着他们俩，直到图尔露出獠牙后，一个微笑就足以让他们四散而逃。

    看到他们走开，一些人进屋去了，洛普疑惑地问道：“图尔少爷，你做了什么吗？”

    \"我只是打了个招呼，但这里的农民确实很不尊重人。也许在我们拜访完你叔叔和婶婶之后，我可以在这里锻炼一下。\"他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那是你的婶婶吗？”他问道，下巴朝某个方向扬了扬。

    洛普一直在看着村民们，没有注意到她的婶婶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篮子。这位妇女似乎受到了惊吓。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婶婶了，那个在她母亲死后把她带回家的婶婶。她脑海里冒出很多问题，但没有一个能从她的嘴唇里说出来。当她终于站在婶婶面前时，她首先看到的是震惊的表情，但突然又被担忧所掩盖。

    “黛莉拉婶婶，”洛普先开口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受伤了还是生气了。对于自己的血亲做出把她扔进黑暗之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难道没有后悔过吗？他们难道一次都没有后悔过吗？

    “天哪……”这是她脱口而出的第一个反应。从洛普突然出现在他们门口的惊讶中恢复过来，“哦，洛普，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女人问道。图尔听到这话，也懒得理睬这个女人的愚蠢行为。他翻了个白眼，举起手来看他的指甲，心想今天是不是该把磨得锋利的指甲派上用场了。

    一开始，图尔感觉到洛普因为陷入了情感的深渊而心跳加速，但洛普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说：“叔叔在哪里？”

    “他去市场卖货了，应该快回来了——”

    “货物？还是像我一样的另一个女孩？”洛普问道。

    洛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感到愤怒。把她当物品一样卖掉，不考虑她的情绪和感受。

    “呃……什么？”婶婶结结巴巴地说，“你在说什么？”

    洛普低头看着地面，\"我希望你们不介意我进屋去。\"她不等婶婶回答，她就走进了屋子。看着那些被替换成更好的东西，就好像房子已经翻新过一样，“看来你和叔叔撞上了大运。是银币吗？”

    “洛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聊聊？我们一直在找你，但一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你们真的找过我吗？\"洛普盯着那些她上次住在这所房子里时还不在的新物件，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你是我侄女。不找你才是大错特错——”

    “再从你嘴里说出一个谎言，我就把你的嘴撕烂，”图尔叹了口气，把注意力从手上移开，低头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女人。他的话尖锐得让她不再说话，同时也让她屏住了呼吸，仿佛她的任何动作都会引发吸血鬼的愤怒。

    就在这时，她的丈夫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侧包，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它。男人发现一些村民在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太高兴了，因为他靠卖蔬菜赚了一笔钱，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意。当他注意到房间里的洛普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不已。这对老夫妻不敢相信她回来了。他们明明说过再也见不到她了，但这并不是问题所在。他们无法相信她实际上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得多。穿着漂亮的衣服，头发也打理过，脚上穿着看起来像是用昂贵皮革制成的鞋子。

    图尔看着那个男人说：“嗯，你来了就好。我和洛普只是路过，想和你们打个招呼，”这位纯血吸血鬼微笑着，仿佛他没有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你不打算跟你卖到奴隶机构的侄女打个招呼吗，林顿先生？”图尔毫不掩饰地问道。

    才踏进家门的叔叔么话也没说。他的表情和她婶婶看到洛普走到门口时的表情一样，好像他们并不期待她的到来。很明显，他们把她卖了。洛普不知道她为什么同意来这里，尽管她对被送到奴隶机构之前发生的事情略知一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生，”她叔叔对图尔说，当图尔扭过头来看向这位老人时，他轻轻地咽了咽口水，“你这一直去哪儿了？我们回来时你不在……我们以为你离开了，”她的叔叔继续装腔作势。这个男人没有听到图尔对他妻子的威胁，因此他继续喋喋不休。

    这对夫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发现侄女现在似乎过着更好的生活，“你跟这个男人私奔了吗？太丢人了！”叔叔喊道，婶婶则尴尬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女人不知道该如何向丈夫传达洛普已经发现了真相的事实。

    洛普继续用冷漠的表情盯着他。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图尔会和自己一起来。她在生他们的气。为他们无法兑现的承诺而生气。

    “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房间里的三个人听到洛普问，“我母亲死后，我本来可以继续独自生活。你们不需要照顾我，”她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并不生气，“我会照顾自己的。至少我长大了，有能力照顾自己了。既然你们不能信守承诺照顾我，为什么还要把我从那里带走，带到这里来？”洛普看着她的亲戚，最后的话变得尖锐起来，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想到他们犯下的罪行，如果她的运气差一点，她将经历什么后果。

    “我们没有做你所说的那些事。和一个陌生人私奔，然后又回来，你真是胆大包天--\"她叔叔继续说道，但还没等他说出更多的话，他的妻子就举起手示意他停下来。

    \"什么叫为什么？\"妻子问道，“你不仅不感激，还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你应该感谢我们把你带回家，给你提供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从未要求过你这样做！”洛普回应道，眉毛紧锁，\"根本没人让你们带我来这里。我们还有其他亲戚，但他们从未站出来。你本来也可以这么做的，这并不难。”

    她婶婶笑了起来，像是轻声嘲笑洛普的妄想，“你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了吗？你是说你不希望离开那个人们既鄙视你，也鄙视我妹妹的村子吗？扪心自问，当我和你叔叔提出让你和我们住在一起时，你不开心吗？\"

    “我很开心，因为我以为我有了家庭，即使没有母亲……但谁会想到你带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卖掉我赚钱，”洛普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的叔叔从到家开始就一直在维持着这场闹剧，他放下了面子，但不理会那个男人，对女孩说道：“洛普，不要因为我们所做的事而怨恨我们。你仔细看看，你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穿着好衣服，好鞋子。你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而我们却依然不幸。我们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让我们蒙羞。太没礼貌了。”男人嗤之以鼻。他不知道和洛普一起回家的人是谁，继续说道：“尽管你现在是这副模样，”他没有用“奴隶”这个词，“你的生活已经变得更好了。继续扮演洋娃娃吧，也许这个男人会把你当侧室。至少你不会有什么——啊！”

    当图尔把他的手指扭向相反的方向时，男人惨叫起来，那并不是手指自然弯曲的方式。他把它们拉得足够远，以至于他的声音在小屋里回荡，从敞开的门和窗户里溢出来。

    “再大声点叫，我保证你妻子会把你那四根珍贵的手指拿在手里，它们再也不会连在你的身体上了。”

    洛普因为突然的尖叫声而感到心跳加速，虽然她叔叔很痛苦，婶婶也心疼地试图恳求吸血鬼，但听了他们的话后，洛普对他们没有任何感觉。看来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他们养大用来卖掉的小羊，这样他们就可以靠她谋生了。

    洛普现在穿着好衣服和好鞋子，生活条件也不错，不用工作，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的身份从人类沦落为社会的奴隶，人们不会尊重她，这才是让她痛苦的地方。

    这段时间以来，洛普和她的妈妈经历了许多磨难。她从小就没有过上正常的生活，人们总是疏远她，不让她和外界接触，她的家人也被别人排斥。这曾是她人生中痛苦的一段时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学会了对别人说的话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毕竟，人们总是会说三道四。

    \"你能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吗，人类？”图尔并没有降低他握着那人的手的力度，继续保持着同样的握力，“你们人类中的大多数人真是令人厌恶的小生物。你就是这样跟你侄女说话的吗？我们出去说吧，好吗？”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拉着她的叔叔走出了房子，她的婶婶先是焦急地跟在他们后面，后来又紧紧跟在洛普身后。

    大多数村民都拿着铁叉或其他工具来到房子里，追赶闯进来的吸血鬼，“不欢迎吸血鬼。”有些人甚至举起了点燃的火把，仿佛这样就能吓到他。这只能说明村里的人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文盲。

    “把他留在那里，吸血鬼！除非你想死！”一个拿着铲子的村民说道。

    “勇气是一种非常重要且令人钦佩的品质，但是如果你没有意识到你面前有什么，那就会变成愚蠢，”图尔回应道。

    \"每一个吸血鬼在追逐每一个进入我们这个村庄的人之前都会这么说，\"另一个男人挥舞着铁叉说道。

    图尔的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眼睛跟随着聚集的人群。他在寻找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站在他右手边尽头不远处的人。这个人畏畏缩缩地躲在另一个村人的身后。由于地方官官在衣着、房屋或生活方式上都比村里的其他人要富裕，所以很容易认出他。不过，他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躲起来。

    “地方官先生，您为什么躲在后面。请到前面来。\"图尔向那个看起来比图尔年纪大的人打招呼，但实际上图尔比他大几十岁，这是地方官知道的。但地方官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当他听到有人向他的办公室投诉说，一个吸血鬼闯进村子，露出獠牙，这无异于表明他要杀死这里的一个或几个人。地方官批准了村民去追赶或杀死吸血鬼。

    不过，倒霉的是，他并不知道这就是闯入或踏入村子的吸血鬼。许多村民和城镇居民都不知道在议会工作的官员。他们最熟悉的是四地的领主、公爵和被指派到这个特定村庄的地方官。虽然有些人不知道他是谁，但很多人因为图尔独特的性格而听说过他。但事情还不止于此。地方官曾有机会参加一次冬季舞会，在那里他看到了这个男人，他不仅是一个议员，还是一个第二代纯血吸血鬼。

    有很多事情是下层阶级的人不知道的，但纯血吸血鬼有世代之分，第一代和第二代是最古老、最接近最纯正的吸血鬼形态的。

    既然吸血鬼已经发现了他，他小心翼翼地走出人群，低着头向那个人打招呼，这让很多村民感到困惑，“图尔议员，”他向那个人打招呼。

    “你是这个村的地方官。你本应该站在前面，为什么要躲在那里？”图尔用随意的语气问道，仿佛他既没有受到村民的不敬，也没有快要折断洛普叔叔的手指。

    “请原谅我，图尔议员。我是听到尖叫声后才赶到现场的，”地方官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矮小的男人，头发向各个方向竖起。他意识到，到目前为止，他见过的很多地方官都很矮。

    那个人紧张地站着，双手叠在身前，听议员说：\"是我在胡思乱想，还是这里的人决定可以用木桩钉死并猎杀一个吸血鬼。当然，那个吸血鬼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