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猫猫祟祟的橘子
容锦这两天没白躺着，一直在想宣黎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那日她被方知启带到了酒楼，差不多知道了方家在沭水城的生意网规模有多大。宣黎本就颓废过了这么多年，突然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出头，很难。
谁知道方掌柜这个丧心病狂的见了被害人之子奋发图强后会做出什么？
但也说不准，宣黎还说方掌柜对他小姑很好呢，他小姑可是被害人的亲女儿，亲妹妹。
想到这，容锦有些烦躁地用肉垫揉了揉脸，干脆放空思绪，看着零食铺掌柜的动作。
旁边又有几个带孩子的妇人来买东西。宁掌柜已经收起方才的讶异，依照少年人的指示称好了那些零嘴，并用油纸仔仔细细地封好。总共装了五小包，比少年以往买的东西要多了一半。
宣黎递了一小块的碎银子给宁掌柜。宁掌柜用戥子剪了些银子下来，找零给宣黎，笑眯眯说：“慢走啊。”
宣黎微微颔首，把包裹装好，便背着竹箧离开了小店。宁掌柜紧接着招呼下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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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黎还没走两步，突然瞥到了两道橘黄色的影子，猫猫祟祟跟着自己。
是两只胖猫儿。
胖猫儿紧贴着墙，见他看过来，摇了摇尾巴，不动了。眼睛滴溜圆，好像在观察他。
正疑惑之际，宣黎突然听到身后的小花开开心心：“喵嗷嗷！”
宣黎顿时了悟，偏头问：“你的小伙伴？”
容锦拍拍他的肩，表示肯定。
宣黎知趣放下竹箧，把容锦抱出来：“去玩吧。”
脱离宣黎掌心，容锦兴冲冲跑过去打招呼。
是大橘和小橘！
大橘小橘虽然没那么怕人，但也不喜欢离人太近。它们来妙苑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是以一直贴着墙角走。但见了大姐，心情就激动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没走哇！我以为你离开这了！”小橘跟容锦贴贴，乖巧问。
容锦虽然自己身为猫，但还是美滋滋被猫儿贴着：“过段时间吧，现在暂时不走了。”
“好耶！”小橘亲昵蹭了蹭容锦。
“还有，”容锦接着说，“你们见到其他猫，别忘了帮我转告一下。”
大橘肯定喵了喵：“包在我身上！”
三只猫儿在墙边上叙旧，隔成了猫猫小世界。宣黎满脑子喵喵声，什么也听不懂。
他微不可查蹙了蹙眉，也退到墙边，等容锦。一边悄悄解开了个包裹，用张纸包了些肉脯放在地上。
这群猫儿都知道大姐跟着的这个少年是好人，对他没有防备。那肉脯的香气冲入鼻腔，小橘便高高兴兴叼了一块，开始吃起来。
有过路的人看见三只猫儿在这边，不时感兴趣望了望。也有很多人知道这几个妙苑的“熟客”，见怪不怪。
大橘吞了吞口水，故作矜持侧着眼睛看着那肉脯，一边继续跟容锦说：“对了大姐，刚刚有人好像在看你们。”
“嗯？”容锦有些疑惑。
大橘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成功被宣黎诱惑，也去叼了块肉脯。
它边吃边含含糊糊解释：“就是你们买好吃的时候，有个人在你们后面。看起来挺瘦的，偷偷看了你们好几眼，怪怪的。”
得亏它那时正巧发现了大姐，要不然哪里注意得到。
容锦思忖那时的情景，那时候她还在竹箧中，竹箧只有前面是露着的，不存在看她的情况。
那么看的就是宣黎了。
容锦眼神一凝，连忙追问：“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还记得多少？”
大橘很快就吃完了一片肉脯，正色思考了片刻。
然后它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蓝色……别的记不清了，我就记得他挺瘦。”
“好吧。”容锦也没太失望，毕竟大橘告诉她这件事，已经帮助很大了。
她伸爪拍了拍大橘：“谢谢你呀，下次有什么不对劲也可以告诉我！”
“好耶！”
大橘和小橘很快就吃完了宣黎给的那些肉脯，撒着欢跟容锦说再见了。
她重新钻进了宣黎的竹箧，等宣黎把自己背起来。而宣黎听了半天喵嗷喵呜的加密语言，脑中突然断了弦般悄声问：“刚刚你们在聊什么？”
不出意外，回应他的是一长串听不懂的喵喵喵。
“……”
宣黎终于放弃妄想，认命背上竹箧走了。他在思考，喵语可不可以学。
该买的东西差不多都买了，宣黎朝着勾栏走去，准备履行答应小狸奴的承诺。
想到这，少年人唇角勾起了一抹清浅笑意，晃眼的好看。
路过的一个小丫头不经意看了他一眼，脸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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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大橘方才的话，容锦心中提上了一丝戒备。
竹筐是宣黎手编的，并没有完全密实。就算不从前边探出头来，贴着侧边的缝隙，从里也能窥见外边的景象。
唔，看了半天，好像没发现什么怪人。
不过她倒是瞥见了家成衣铺。看见那铺子，她连忙转过头拍了拍宣黎：“喵嗷喵！”
弟弟，快买件好衣服穿吧！
宣黎偏头，看见店里的衣服，知会了容锦的意思。但他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小伙，买衣裳？”老板娘见客人来，脸上挂上笑容，说出针对劳动人民的吆喝词，“我们家衣裳物美价廉，耐脏！”
耐脏哎！容锦眼睛一亮，又拍了拍宣黎肩膀，催他。
但宣黎方才买零嘴时爽快，现在倒显得有些犹豫了。
他在店门口站了一会，抬手摸了摸自己肩上搭着的小山竹，语调清淡对老板娘说：“抱歉，还是不买了。”
老板娘撇撇嘴，拿鸡毛掸子继续除尘。
宣黎离开成衣铺，捏了捏小狸奴的山竹爪子，低声安抚她：“以后再买。”
容锦只好缩回竹筐，晃晃悠悠被宣黎带着走了。她是看不懂了，若说给自己买零嘴在计划当中，但添一件衣裳也不贵呀。
一想到少年人整日里都是那两件灰麻袍子，她心里就酸。
容锦在竹箧里滚了两滚，悄悄叹了口气。
倏然间，她猛地打起精神，身子紧贴在竹筐背面。
从竹筐背面的缝隙之中，她看见一个有些瘦的男人。这人穿着普通的蓝色短打，混在人群中就会消失不见。而他正一边在小摊上买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瞥着宣黎的背影。
大橘说的应该就是此人！若不是它提到了，容锦还真注意不到。
看宣黎一次，还可以解释。但这么快就被她撞上第二次，怎么解释？难不成是因为宣黎长得好看？
容锦气鼓鼓，宣黎没准真的被人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