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不是她
“你…受伤了？”正当方辰还在隧道中搜寻常宁的踪迹时，从反抗的灵月们手中逃出的二号灵月的背后突然传来莫桑的声音。
“你是莫桑？”刚刚开启大厅之中那道隐秘的暗门，二号灵月也是为之一惊，猛然扭动的身体牵扯着伤口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行动没有任何生疏感，莫桑扛着镰刀堵住二号灵月的去路，看着她不断流血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道：“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与你无关吧，既然没有变成人傀，你为什么不离开你眼里的地狱？”二号灵月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莫桑并没有人傀的特色，忍不住问道。
“可别说是因为我，这里有着几百个和本体一模一样的家伙，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特殊的。”
“水晶棺里的灵月也是复制体。”莫桑看着二号灵月的面庞眼中隐隐有着期待的目光，“因为某些原因我碰巧知道她的左肩上有一道伤疤。”
“你不会想说我是真正的灵月吧？想象力真丰富。”眼中亮起的光彩骤然黯淡，一把推开莫桑，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前行，“闪开，别妨碍我去找常宁大人汇报情况。”
鲜血不受控制地染红了二号灵月的白袍，她走起路来踉踉跄跄，莫桑上前想要去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
满是血迹的玉手扶着墙，二号灵月还没走两步，就瘫软地倒了下去。
探了探二号灵月的微弱鼻息，莫桑对着她摇摇头，身受重伤，二号灵月的生命早已走到了尽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一直走到这里。
“我是要死了吗？”二号灵月眼前的光景愈加昏暗，无力地靠在莫桑身上喃喃问道。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着怀中的人，莫桑的心脏忽的一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夜。
“我又不是她，你有什么好伤心的？”二号灵月白了莫桑一眼，不满地嘟囔道，却又不由自主地将头靠在莫桑的胸膛，柔声问道“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看着怀中的二号灵月，莫桑有些恍惚，如果灵月没有死，也应该像她一样美丽动人吧，莫桑思绪万千，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小女孩把小男孩从漆黑的深渊里捞出来的故事。”
“骗人，孤儿院下面那条深渊我也去过，小孩子根本不可能下去，更何况捞人。”二号灵月对莫桑的话深表不满。
“你知道的，我们那时候经常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孩子没挺住就死了，有些孩子挺住了也变得像莫栗一样，人不人，魔兽不魔兽。”提及往日，莫桑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没有说的是最终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死在他和莫栗手中。
“兽化丹的隐患，我知道的。”二号灵月虚弱地附和一句。
“在我心中她就像是光明，明明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她，只是我将世间的美好都冠上了她的名字，可是每当看到你们，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莫桑苦涩地笑了笑，就像第一次见到灵月他让开路一样，莫桑之所以会带着莫栗留在孤儿院，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复制体灵月们。
“不想听了，好无聊。”二号灵月挣扎着扯下实验服，露出无瑕的玉肩。
“看好了，我不是她，只是一个实验动物。”
我不是她，不要伤心，在二号灵月的命令下不知道多少复制体走向死亡，可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居然在宽慰莫桑不要因为相似的人死在面前而伤心。
“谢谢。”明白二号灵月的意思，莫桑轻声道谢，面对只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女孩的灵月，莫桑都难以拒绝，更何况二号灵月是按照灵月真实的年龄打造的。
“长着这样一张脸，真的很难面对你啊，离你太近，你会哭泣的。”无力地瘫在莫桑怀中，二号灵月的呼吸越来越弱，低声自嘲道。
“嗯？”也许是过于虚弱，二号灵月的声音并没有传到莫桑耳中。
“没什么，谢谢你把我当做一个人。”一个人，不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实验动物，更不是灵月的仿制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独立的人。
“能带我去见常宁大人吗？”明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二号灵月依旧对着莫桑请求道。
“…抱紧点。”看着怀中呼吸已经微弱不可闻的二号灵月，莫桑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点点头，他并没有告诉她，他要去杀常宁。她也没告诉他，见到常宁要汇报什么。立场不同，终究难以同路。
靠在莫桑背上，二号灵月轻轻嗅着方辰略带汗味的头发。
“感觉似乎还不错？”一幕幕往事涌现在脑海之中，二号灵月的眼中逐渐涌上一抹失望的灰色，手中的药剂对准莫桑的脖颈，迟迟不肯下手。
“收起来吧，这种昏睡药剂对我没有用。”莫桑并没有做出什么应对，只是背着二号灵月沿着密道一步步向前走着。
“不能不去找常宁大人报仇吗？”
莫桑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你又看不到了。”
“也对，你能给叫我一声常云吗？”释然地笑了笑，在莫桑怀背上，二号灵月已经压制不住伤势，忍不住向外咳血，她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莫桑的脸。
伸出的手掌最终还是没有碰到莫桑的脸，无声地滑落在一旁。
常云，常宁大人的常，独一无二的云，这是二号灵月为自己准备的名字，常宁曾经答应过她，神降计划完成就会允许她随意在大陆上看看。
“再见，常云。”
背着常云的尸体，莫桑对着密道尽头的小院走去…
看着小院中游弋的人傀，莫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用力抬了抬常云，似乎生怕她不舒服，莫桑背着她调整了许久才迈入院门。
收起脸上的悲伤表情，再度令自己平静下来，莫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对着庭院深处走去。
“这是二号？”看着莫桑背着一具尸体，常宁皱了皱眉头，冷声问道：“你杀了她？”
“来的路上恰好遇见，她说想见你，我就带她过来了。”莫桑轻轻放下尸体，否认了常宁的猜想。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知道死的远一些，还暴露了我的位置。”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常宁皱紧眉头看都不看常云的尸体一眼。
莫桑轻笑一声，似乎不再纠结，抬起镰刀对准常宁，恨声说道：“看来杀了你这种渣子真的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以为你杀的了我吗？”面对莫桑的战镰，常宁不屑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