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嘴遁
家
萨卡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有一个家的呢？
是炎魔王庭之主将众生屠戮，令神民先民惊惧，而后建立了卡兹戴尔？
是奎隆规划王庭秩序，确认魔王传承制度，将卡兹戴尔变成了真正的文明？
时间擦拭了太多太多，哪怕是萨卡兹的无尽记忆里，也已经难以找寻最初的模样
“殿下，没有家的提卡兹最后成为了萨卡兹，这是所有萨卡兹深刻在心中的记忆”
万年的时间无法抹去每个萨卡兹对家的渴望，无论是支持特雷西斯，亦或者特雷西娅，实际上都是渴望他们能给予萨卡兹一个真正可栖息之地
“这也是你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告诉你的吗？”特雷西娅明白路泽脑子里被灌入了类似黑冠的巫术
不过比起黑冠那种真正可以知晓萨卡兹一切的本事，路泽的劣化版最多瞥见一丝，依靠自己的天赋去感悟，而不是和日后阿米娅那种，直接复制黏贴
“您可以这么理解吧，我知道了萨卡兹不少的秘密之后，我已经可以理解您与特雷西斯，您们无非都是在为这个摇摇欲坠的族群争取一个未来”
“无论是巴别塔的胜利，亦或者是军事委员会的胜利，都将是一场萨卡兹的胜利”
特雷西娅微微颔首，两人虽说因为政治对立，不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这个族群的更好延续
“可是您也明白，曾经也有一位与你抱着一样梦想的魔王，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
奎隆
一名无根萨卡兹，没有任何血脉背景，与如今的特雷西娅几乎是一模一样，也渴望着与诸国和平共处
可是……
那把青色的怒火就是最好的证明，奎隆君王至死也在唾弃那些背信弃义的异族
特雷西娅沉默了，她作为魔王，黑冠的持有者，本就可以探寻每一位魔王的记忆，只是这很困难，因为太多的记忆容易吞噬一个人
原剧情里阿米娅的戒指，也是为了防止阿米娅被萨卡兹的记忆吞没而制造
“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生灵涂炭的事情在这片大地上演……”特蕾西娅微微摇头，继续说道：“一定有共存之道”
她倔强的样子意外的可爱，只是她心里估计也明白，也清楚，现实的残酷
“说实话……如果特雷西斯真的如同当年的炎魔之主，真的要与泰拉诸国宣战，那天下的确会生灵涂炭”
“可是，您难道不了解你的哥哥吗？他真的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视生命如无物的，一个冷血残暴的战争狂人？”
路泽问道，话语就好像一把利刃，要切开特蕾西娅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她当初并不是所谓的魔王，也没有如今的力量，更不是耀眼的“六英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衣匠
那时候他们兄妹的关系绝没有如今这般生硬，这般水火不容
他们只是一对很平凡，相依为命的……平民兄妹
“可是……那他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理解，既然特雷西斯并没有那种狂人一般的想法，又为什么听不进自己的话语，一意孤行的要对抗自己呢？
“殿下，您认为杜卡雷的实力如何？”路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大君实力强大，有共目睹，对萨卡兹的贡献也十分巨大，如若不是那次的战役他不在正面战场，他也能是一位英雄”
特雷西娅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尽管现在是敌对关系
“倘若您们二人交战，谁胜谁负？”
“我强他些许……”
“那如果您与特雷西斯交战，又是谁胜谁负？”
“我……仍然强他些许”
路泽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如果是你一人敌对他们二人呢？”
显然，特蕾西娅开始犹豫了起来，这可不是能够轻松得出的答案了
“那么，如果有将近半数萨卡兹，包括那群古老的王庭，都要与您一战呢？”
“敌不过……”
“那不就是了”
路泽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让暖风吹拂了进来
“天空里汇聚的是萨卡兹的怒火与怨念，殿下你如果执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萨卡兹的怨念会先一步摧毁您自身”
“特雷西斯大人，看似在与你为敌，实则却在保护你，保护自己的妹妹……哪怕您说出了那样荒唐的梦想，他也没有否认您，他仅仅是希望能够用其他手段来完成您这个梦想”
“其他……手段？”
用自己的死亡，换取泰拉诸国的视线与警觉，揭露维多利亚的天灾武器，为了卡兹戴尔的城市建立拖延时间
“是啊……他从一开始就与炎魔王庭之主不同，他明白一个族群如果只剩下了复仇的怨念，就和覆灭没有区别了，从头到尾，他也是和您一样，只是希望萨卡兹不再是无家可归之人”
无家可归之人
他们在大地上彷徨了一万年
从这片大地本来的主人，变为了那群后来者的奴役
源石改造了他们的身体，神民与先民侵占了他们的领土
直到最后，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一次又一次，在炮火中，在蒸汽的轰鸣中，在法术的倾泄中
王庭四分五裂，魔王更替不知多少代，萨卡兹已经成为了一群孤魂野鬼
如今，建造一个新家，已经成为了每个萨卡兹的心有所想，尽管这个想法已经暂时被复仇的渴望代替
“您应该已经找好了冠冕的继承人……说明您自己也早就快要下定决心了，只是您还差一个契机，那个契机可能是博士，可能是凯尔希，而现在，就是我”
“您的存在本身就束缚了巴别塔，让这个本应该去造福大地的组织变成了为萨卡兹单方面服务的组织……”
“学着放手吧，特蕾西娅殿下，以您的实力要出入军事委员会就和回家一样轻松，想来也没有人拦得住您，不如就亲自去一趟那里，和您的哥哥好好谈谈”
路泽说完，转身也离开了这里，唯有一位魔王坐在座位上，久久静不下心来
路泽已经尽力而为，可是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路在脚下，可成不成，天意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