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六王血誓和崇祯的算计

    官兵很多，场面很大，海风从东面吹来，大家听不清楚怎么办？

    王承恩和骆养性很有办法，皇帝说一句话，他们派遣的一列列太监和锦衣卫就重复一句话，他们分散在不同地方，好几百人，一遍遍将皇帝的话重复和扩大，让所有官兵都能听清楚。

    等皇帝说完，海风鼓荡着高耸的无数军旗，无数次卷动，拍打，发出阵阵声响，好像在还给皇帝的话附和、伴奏。

    很久了，一些太监们尖利的公鸭嗓子，还在海风中袅袅不绝地回响！

    安静！

    安静！

    特别安静！

    久久安静！

    近万名官兵，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眼睛珠子都不动一下。

    恍若梦中。

    不，做梦都没有如此梦幻啊！

    封王了？

    一口气封了六个王？

    崇祯皇帝真的封王了？

    怎么可能啊？

    别说松锦大战惨败，这些败军之将何德何能言勇，就是他们松锦大战凯旋了，抓住皇太极了，荡平了满清国了，也不可能封王！

    大明朝廷从没有异姓王分封的！

    徐达第一功臣，也不过是魏国公，又和朱元璋是儿女亲家，闺女徐妙云嫁给了燕王朱棣，死后才追封中山王。

    常遇春蜚声中外，第一猛将，和朱元璋也是儿女亲家，死后追封开平王！

    沐英，平定云南，多次击败土司重兵，动辄几十万敌人，还是朱元璋养子，活着时候，才不过西平侯，死后追封黔宁王。

    死后追封，不过是死后哀荣的一种恩赐，绝对不可能活着分封！

    王爵，就是郡王爵位，也是朱家皇族的专有特权！

    太阿不下移动！

    现在，吴三桂等六个败将，区区总兵官，就封王了。

    谁相信啊？

    大约几分钟过去了，就连传话的大喇叭太监和锦衣卫们都一样在震惊中，连王承恩和骆养性，也在懵逼中。

    所有的人在真正明白皇帝的话以后，内心里都倒海翻江，都在暗暗叹息，

    皇帝疯了！

    完全不可理喻啊！

    完全不合逻辑。

    完全不合常理！

    如果不是今天一直感受着皇帝的热情和恩宠，宽宏大量，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皇帝对吴三桂等六总兵的冷嘲热讽，是发作前的节奏，是即将开刀严惩的无情羞辱！

    苏霁没想到，效果这样炸裂！

    哈哈。

    其实他这样突然封王，想法很简单。

    和满清国皇帝皇太极比牌，比大小！

    你能封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副将为王爷，神马恭顺王，平南王，我呸，老子也封王！拉拢人谁不会？要卷一起卷！

    就算将来，吴三桂要勾引满清军入关，也得面临成本推高的恶劣后果！

    到时候你再封一个平西王，诱惑力恐怕就不够了吧？

    哈哈哈！

    现在，山海关和整个九边重镇，长城防线，已经非常虚弱，此前边军主力精锐尚在，他们就四次入寇，破关而入，现在呢？恐怕更加肆无忌惮了吧？

    必须提高边将的工作积极性，干脆，一刀捅到肺管子里，天花板的封赏！

    只要这些边将能被动员起来，牢牢地封锁长城防线，就是功德无量！

    王爵的虚名算什么？

    一毛钱不花！

    “爱卿们，诸位将士们，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从今天起，马科，吴三桂，李辅明，王朴，白广恩，唐通，六位总兵官，就是大明的王爷了，不是郡王，是堂堂正正的王爵！开天辟地大明自古以来大明的真正王爷！”

    苏霁的话刚刚落地，六个总兵官，新鲜出炉的大明异姓王就昏死过去了。

    “皇上，啊啊啊啊……”

    喜极而泣，喜极而疯，喜极而昏！

    封王，不仅是大明朝的盛事，更是六个总兵官个人和家族的盛事！

    无限荣耀啊！

    终于有醒悟了，反应过来了，那是总兵官麾下的副将，参将，游击，千总，都司，等等，他们纷纷从石化中挣扎出灵魂来，跪地欢呼：“皇恩浩荡，皇恩浩荡！皇上英明！”

    总兵官封王了，自己不是更有盼头了？

    大明皇帝这么慷慨，好人啊！

    明君啊！

    仁义啊。

    我们的皇帝，好！了不起！

    很快，吴三桂等人苏醒了，泼天富贵来了，谁不激动？谁能扛得住？

    “皇上，微臣等有罪，乃败军之将，切切不可如此重赏！”脑袋嗡嗡嗡的，还保持着一点儿清醒！

    苏霁搀扶他们起来：“朕说过了，松锦大战失利，错在朕躬，尔等爱卿英勇奋战，又能安全脱险归来，朕喜不自胜！朕当然是奖励，奖励你们的功劳，更是奖励你们的忠诚！你们舍命回来，仍然为大明忠臣，不怕被严惩诛杀，这份孤忠朕感动不已，今后，长城防线，大明千万百姓，朝廷和朕躬，都依赖诸位了！”

    六个总兵官再一次嚎啕大哭，感谢皇恩浩荡，并且，一个个发誓，要效忠皇帝。

    马科，咬烂了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字：忠。

    “皇上，微臣，罪臣，罪将马科，对着青天白日，郎朗乾坤发誓，从今日起，永远忠于皇上，甘洒满腔热血！臣及臣的家人，家族，但凡有一个不忠于皇上的，人神共愤，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着说着，马科大哭，磕头不止。

    吴三桂，唐通，李辅明，白广恩，王朴，也都发疯一样赌咒，表忠心。

    尤其是王朴，松锦大败的罪魁祸首，已经死定了人，现在，居然封王了？

    “皇上，您乃是千古不易的仁君，堪比尧舜！罪臣羞愧难当！得生皇上麾下，是罪臣之幸啊！”

    他从锦衣卫身上取了一把刀，直接将左手手指剁掉了一个！

    “微臣不能为皇上效死，扫灭满清贼军，生擒皇太极，当如此手指！”

    白广恩从衣服里取出一封密信：“皇上，这是罪臣的儿子白良弼被鞑虏俘虏以后，奉命给微臣写的招降信，请皇上治理臣的罪！微臣断然不敢接受王爵封赏！”

    苏霁这才亮出了底牌：“六位大明王爷，朕封你们王爵，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朕要求，你们在各自封地之内，牢牢地守住边防，杜绝满清军入寇，如果能在五年内达成目标，六位王爷就可以世袭罔替了！”

    嘿嘿，五年？

    大明两年亡了，这些封赏不过口嗨，不亡，多延续三年，老子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