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关于人
到葬火之年，《日月前事》的重点就算解析完了，剩下的就是《日月前事》之后的事了，可以简称为……
“《日月后事》，真是个好名字吧。”
为自己的命名技术得意了一番，王尘在记忆中翻开了这本并不存在的《日月后事》。
提瓦特大陆称得上‘天崩地裂’并且明确存在的大战只有两场，第一场是原初降服七龙，第二场是原初大战第二王座。
至少在渊下宫有感知的历史中是这样的，毕竟是‘天也倾颓，地也崩裂’，就算在地下，这种动静如果还有的话，大概是能感知到的吧，那就当做只有这两场大战好了。
以这样一个猜测前提，再往下自然也全都只能属于‘猜测’的范围了。
葬火之年的大战不仅在仙灵一族中留有记忆，在龙族也留下了记忆。
初代草龙阿佩普说过，『龙王』尼伯龙根从世界之外取得漆黑之力，与天理展开了一场空前绝后、几乎令整个世界都崩毁的大战，而这场大战的时间点在‘有的龙已经和人界生物开始亲近、忘却世界被夺走的仇恨’后，也就是七龙臣服原初之后。
水龙那维莱特也说过，在复仇的大战中受到重创，僭位者机能损毁，无力再凭借自己的绝对威权来压制这个世界本来的秩序。
把复仇看做龙族的复仇，把这个世界本来的秩序看做龙族的秩序，把僭位者看做天理，把天理和原初看做同一势力甚至同一个人，葬火之年、草龙、水龙三者描述的这三场战斗，无论动机、时间、交战双方，都是可以对应上的。
那么经过这个过渡，《日月后事》正式开始。
原初虽然赢了第二王座，却也受到重创，无法再凭借自己的力量稳压龙族，然后与另一位降临者一同，用第三降临者的遗骨制作了『神之心』。
原初从受伤到彻底无力撑了多长时间，因为线索太少，略过不提。
『神之心』的诞生到魔神战争爆发之间过了多长时间，也略过不提。
另一位降临者是谁，也略过不提……值得一提的是，降临者并不等于王座，第二降临者不等于第二王座，第三降临者也不一定真的死了，毕竟就连小冥这种普通小女孩都能凭借执念死而不‘死’，狐斋宫的记忆、奥罗巴斯的邪祟……实力越强者，越是能够脱离身体存活。
总之，把这段时间跳过，就从葬火之年跳到了魔神战争。
魔神们掌握着自身的力量和从原初碎片中得到的魔神之格，主动或被动加入了魔神战争，争夺着能调用古老大权的『神之心』，最终形成了七神治世的局面。
在那以后，当人的渴望传达天上，就算不知晓拥有如此强烈愿望的人是谁，七神也要把对古龙大权支配权的碎屑、即操控元素力的资格、也即神之眼，赠予这些人。
这些人就是神之眼持有者，也被称作『原神』。
那维莱特说，当神之眼持有者完成‘使命’后，赠予神之眼的七神会获得丰厚的‘回赠’。
这个‘使命’是什么，暂且未知，不过完成‘使命’的神之眼持有者，恐怕还要登上天空岛。
这个‘回赠’是什么，不能说完全未知……
一个符合现有已知信息，并且逻辑自洽，却缺乏证据的猜测浮现在了王尘脑海中。
“既然追求猜测，那就贯彻到底吧。”
想理解这个猜测，首先要明白神之眼并非七神才能发放，也不是有了神之心才能发放，而是掌握着古龙大权的存在都可以发放，即：持有神之心的七神、拿回古老权能的龙…以及原初，或者说天理。
原初打败了七龙，在神之心诞生前一直靠自己的力量压制着七龙，在他快要压制不住时、或者在更早时、反正一定是在创造神之心之前，他收缴了七龙的古龙大权，把古龙大权禁锢在了七个神座中，并把沟通神座的权力放到了神之心中。
在神座崩毁之前，七神其实只是凭借神之心得到了古老大权的‘使用权’，就像神之眼持有者凭借神之眼得到了元素力的‘使用权’一样，古老大权的‘所有权’还在天理手中。
所以，赠予人类古龙大权碎屑的看似只有七神，或许也应该把天理算在内，得到丰厚‘回赠’的看似只有七神，或许也应该把天理算在内。
龙是提瓦特的原生物种，人是原初创造的‘入侵’物种，无论人是否尊敬原初、是否仇恨龙族，至少人和龙在本质上绝对不是同一边的。
明白了这些，再来看看神之眼持有者的‘使命’。
七神按照天理的要求把古龙大权支配权的碎屑赠予人类，人类不断去使用这个碎屑，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很有可能贡献了自己的‘强烈愿望’。
毕竟‘强烈愿望’可都被困在神之眼中了，被剥夺神之眼久了，神之眼持有者的精神、记忆都会被改变。
而且阿只把‘人界之地脉’与‘光界之元素奔流’、‘虚界之暗流’并列在了一起，人界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从光界弱化得来的元素力，而是地脉。
地脉是什么地方，地脉负责着提瓦特生灵的循环，那么循环时能带着记忆、带着情感吗？
当然不可能啊，大家都不喝孟婆汤那不就乱套了吗！
一个人，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他花上一生的时间得到的记忆、情感、愿望…所有循环时不需要保留的东西去哪了？
被地脉处理了。
愿望、信仰、强烈的情感，须弥那些人类贤者尚且能够收割人们的梦化作能量，地脉很庞大，地脉很强大，它不需要收割，每个人死的时候都得自行上缴——愿力。
来到提瓦特，王尘偶尔也听到过荧对神之眼认知的那种说法：极致的愿望可以获得神之眼，而神之眼持有者离世时，其中的受选者将升入天空。
往阴暗了想：
神之眼持有者的愿力可能算是优质韭菜，需要这些韭菜的人给予他们肥料（神之眼），让他们能够更高产（创造更多记忆或是保持强烈的愿望不动摇），等他们完全长成了（一生结束了），幕后的人会说：“来天空岛，让我把你吃掉（断掉进入地脉循环的机会，连带整个精神体一起消化，或是作为精神体以后一直供应愿力）。”
再阳光一点：
神之眼持有者的愿力可能算是优质果树，需要这些果树的人给予他们肥料，让他们能够更高产，等他们完全长成了，幕后的人会说：“你这一生贡献了太多果子，感谢你这辈子的努力，下辈子还要继续表现啊。”
最最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想法：
天上那些家伙还是爱着人类的，他们只是想让人类以原初造物之躯去学会龙的元素生物天赋，他们赐予决心足够坚定的人神之眼，希望神之眼持有者能够把自己染色，提升后代的元素力适应性，带领人类向元素生物进化，最终达到在光界也能生存的地步。
以上三种想法，都是无需听到，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不断使用神之眼就能被动完成的‘使命’。
并且神之眼持有者还帮助七神和天理分化了古龙大权，虽然只是碎屑，但蚊子腿也是力量嘛。
猜测完了‘使命’，再来猜猜‘回赠’。
古龙大权的碎屑正是人类收到的赠礼，那么人类还能回赠什么比古龙大权更丰厚的东西呢？
古龙大权的碎屑在神之眼持有者死后是会回归的——只有极少数失去了主人的神之眼可以被重新唤醒，那么在把赠礼还回去的同时，再额外附加一些东西，就比赠礼更丰厚了。
神之眼持有者的确贡献了愿力，但那是给地脉的，至于信仰，他们的信仰大多是按照国家来划分的，未必信仰对应属性的神，所以愿力不是七神收到的‘回赠’。
恐怕神之眼持有者的‘回赠’还是古龙大权。
人是原初创造的，本质上和龙是对立的，魔神是获得原初碎片的存在，本质上应当与人更加亲近。
人是人界生物，魔神也是在人界诞生的，龙的权柄却是光界的。
也许龙的权柄并不适合魔神与人类，然后人类用自己的一生去使用古龙大权的碎屑，最终归还给七神，帮助七神和天理解析或者说同化了古龙大权。
毕竟神之眼持有者拥有的也就是一具肉体、一副灵魂、一些情感与记忆，唯独比普通人多出一枚神之眼，多出一些关于神之眼的记忆，要说他们能回赠什么比古龙大权更丰厚的东西，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啊。
“当然，以上全都是猜测……所谓猜测，就是指没有实证，凭借线索推理的主观想象。”
王尘喃喃道，以此提醒自己，让自己能够在见到证据之前始终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