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御前决斗 第二幕
“刚才那是发生了什么，我…我怎么没看懂？”
“那就是『无想的一刀』吗？威力那么小，那么简单就被被狐狸面具给接住了？”
“嘘！你不要命啦？乱说些什么呢？”
“『无想的一刀』就是这样的，眼狩令刚实行那会儿我亲眼见过一次，你不是那一刀的目标，所以感觉不到它的可怕之处。”
“不管你质疑什么，都不应该质疑将军大人的实力，想想无想刃狭间吧，那一刀倒是好看，但将军大人不可能在这里使出来的，否则鸣神岛也要断成两半了。”
“可是狐狸面具为什么要帮对手接着一刀啊？他还有两场决斗呢，这岂不是在找死？”
“你的问题可真多，你问我们，我们问谁？”
“我……”
寂静的人群重新喧闹起来，已经站起来的九条政仁、九条镰治又坐了下去，事前听到了荧的猜测，北斗、五郎、宵宫等人惊讶之余又没那么惊讶，但还是很惊讶，见到这个结果，荧和派蒙也松了口气。
“将军大人……”感受到一切都停下了，九条裟罗睁开了眼，“将军大人，我输了。”
“这不是你的错。”
留下一句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的话，雷电将军回到了属于她的位置。
咚咚咚！
“与『御前决斗』无关的人员请离开此地！”一位奥诘众代表着雷电将军的意志，居高临下道。
“老大！快下来啊！等会儿你真要被劈了！”
浑身战意汹涌，仿佛化作光之巨人的荒泷一斗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离那一刀只差几步之遥，却终究是没有赶上，他想要对王尘说声谢谢，却不知道理由是什么，最后他喊道：“喂，后面也要加油啊！”
“啊，我会赢的。”
“与『御前决斗』无关的人员请离开此地！”奥诘众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荒泷一斗呆愣愣地原路翻了下去。
“神罚结束了，你也下去吧。”
“我算是知道了，会发起『御前决斗』的都不是正常人，但我不认为你能挡下后面两刀……祝你好运吧。”九条裟罗也退场了。
咚咚咚！
天守阁两侧的三巴纹的大鼓又响了，这代表下一场『御前决斗』的开始。
许多人都是一愣，连续三场『御前决斗』，不仅在同一天举行，甚至连中场休息时间都不给？
“发起决斗者，你要面对的第二位对手是——花散里！”
“花散里？那是谁啊？”
“没听说过……”
“按道理讲，后登场的人要比前面的人更强吧，比九条裟罗还强的人，怎么会名不见经传？”
“还是那句话，咱们可以怀疑自己，但是不能怀疑将军大人，这人是将军大人挑选的，且待她打打看再说吧。”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一位留着紫色长发、身着红白巫女服、更重要的是脸上同样戴着一张狐狸面具的女性从九条裟罗退场的方向登上了决斗台。
“真的是花散里……”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咚咚咚！
“第二场『御前决斗』现在开始！”一位奥诘众代表着雷电将军的意志，居高临下道。
奥诘众拥有对雷电将军的绝对忠心，即使站上决斗台的是完全不认识的人，他的声音也没有一丝动摇，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原本又有些躁动的群众们又屏住了呼吸。
“这、这就开始了吗？”
奥诘众一愣，但还是尊重了这位雷电将军挑选出来的陌生人：“已经开始了，请做好准备吧。”
花散里微微颔首，这是她第一次亲身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却是要和王尘进行『御前决斗』，在无数道目光中，她还是站到了王尘的对立面。
“力量掌握了多少？”王尘率先发话了。
“我继承了‘她’的记忆，对元素力并不陌生，即使这具身体操纵元素力的方式有些不同，也已经掌握十之八九了。”
花散里其实很强，因为狐斋宫很强。
同样是五百年前叱咤风云的大狐妖，有乐斋死亡五百年后借助神樱树根被破坏时外泄的力量才能显现，并且要附身才能行动，花散里作为狐斋宫的记忆，五百年后的还能独立显现、活动，甚至还能使用妖狸术法，以一个精神体来说，她很强。
雷电将军制造的人偶也很强，精神强度不够的人是无法驾驭这具人偶的。
所以，巧了。
“那就好，待会你可能也要出手。”
“嗯。”
简单沟通了几句，然后决斗台上的两人就面对面站着，无话可说了，甚至前面的对话都是多余的，毕竟之前都已经约定好了。
要争取时间，『始与终的两端』有五分钟的冷却，经过荒泷一斗的插科打诨和九条裟罗退场、花散里登场的时间，现在还剩两分钟。
花散里有些局促，她不知道具体还要站多久，左边是雷电将军，右边是围观群众，背过身会很奇怪，动手又不可能动手，只能持续和王尘对视着。
结果在她感到尴尬之前，王尘先顶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转而变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王尘，可台下的观众们不乐意了，议论声就像海浪，一波平了一波又起。
“这两个人怎么不打了？”
“不仅不打，看来还很熟悉的样子。”
“我就说吧，这两个人都戴着狐狸面具，肯定有什么猫腻！”
“诶，会不会是那什么……情侣装？”
“真是情侣那不就糟了，总要有个人死在这儿。”
“死什么呀，刚才那一刀不是被狐狸面…奶茶摊主挡下了吗？”
“那一刀分明是他的极限了，这一刀将军大人肯定不会再手下留情的，”说话的人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这次必有人死。”
“可这不是打假赛吗？”
“打假赛？输了就死，你愿意？而且如果奶茶摊主这次还要挡刀，那假不假根本不重要，如果他看着熟人为了帮他赢而去死，我才要唾弃他。”
“假赛就是假赛，我是不会认可他的！”
“那如果让你和你的朋友站上去，既要赢，又要不死人，你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我……你这个如果根本不成立，我的话根本就不会发起『御前决斗』，这都是奶茶摊主自找的！”
“『御前决斗』的确是奶茶摊主发起的，可人选是将军大人定的啊？”
“这……反正他永远都得不到我的认可。”
“你先把你手里的珍珠奶茶放下再说话。”
王尘蓦地睁开了眼，看到对面的花散里慌乱中把目光转向了地面。
“咳。”
他发出了约定的信号，花散里却没有反应。
“咳！咳咳！”
“啊……哦，我认输！”
台下的观众们迷惑的看向花散里，台上的奥诘众也迷惑的看向花散里，他确认道：“花散里，你是要认输？”
花散里紧张地拍了拍胸口，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件事没做，她朝王尘走去，走到只剩下几步之遥的距离才停了下来，而后转过身面对着雷电将军，低下头道：“我输了。”
咚咚咚！
“败者，花散里！”
台下泛起一阵巨大的喧哗声，这次即使是雷电将军的登场也没让他们静下来。
雷电将军连九条裟罗都砍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陌生巫女肯定也要吃一刀的，他们想看的已经变成两位狐狸面具如何接下这一刀了。
雷电将军果然一步步从阶梯上走下，手中的刀彻底亮了，表面沸腾着溢出的电弧，她本人的眼中泛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雷光，在她身后，还有一轮紫色圆环在缓缓浮现，圆环上的三个巴纹全都充盈了能量。
这副姿态与她斩杀『女士』时如出一辙，这一刀的威力绝对要比上一刀大上许多。
王尘不敢怠慢，就算雷电将军现在的状态不对，这一刀也不是凭他本身的力量可以挡下的了，他戴上兜帽，又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那里面塞了些东西。
是邪眼。
邪眼不是个好东西，它看似使用门槛极低、几乎上手就能用，偏偏引导来的元素力狂躁、斑驳、难以驾驭，而且它不会对使用者做任何限制，精神力不够了可以拿生命力抵账，生命力不够那就去死好了，它根本不在乎。
邪眼对无法正常驾驭它的普通人是纯粹的祸害。
同时，邪眼和神之眼同样消耗精神力，精神力足够的时候，神之眼持有者未必需要它，毕竟它还会暗戳戳的汲取生命力，不过介于它的便利性，倘若真的有需要，用一下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别使用到需要大量消耗生命力的程度就行了。
邪眼对神之眼持有者有利有弊。
可对于王尘来说，邪眼真的很便利，没有任何限制、接触到就可以使用、精神力不够了可以拿生命力抵账、而且还能同时使用多枚，只要把所有操纵压缩在五秒内，配合『始与终的两端』就可以实现五秒的超强爆发。
在『御前决斗』之前的准备时间里，他在训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使用邪眼。
他摸清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可以同时操控的邪眼数量——十二枚，他彻底熟练了驾驭邪眼引导的元素力，熟练了感受生命力的流逝，熟练了如何在五秒内发挥十二枚邪眼的最大威力。
正是为了接下来的一刻。
雷电将军已经踩着优雅的一字步走到了近前，尽管有了上一刀被王尘挡刀的先例，尽管花散里和王尘的距离那么近，她都没有把一丝一毫的目光分给王尘。
不过王尘始终关注着雷电将军，在他的视野中，雷电将军每靠近一分，天地就缩小一分，此时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个女人，即使那股恐怖威压不是针对他，也已经快要让他无法动弹。
雷电将军出刀了。
必须得动起来。
时机只有五秒，能不能挡下是个未知数，他在心中咆哮：“来吧！把我的精神力和生命力通通拿走吧！！”
十二枚邪眼没有回应他的智慧，是他在操控着它们拿走自己的一切。
几乎瞬间，本就被雷电将军占满的视野从边缘开始发黑——这是精神力亏空了，然后变得浑浊——这是身体在飞速衰老，强烈的刺痛感与眩晕感同时袭来，头发变成了没有光泽的枯白色，身体干瘪到摇摇欲坠，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迪卢克的父亲年轻时都没能加入骑士团，人到中年，还能凭借邪眼击退魔龙乌萨。
哲平作为普通士兵，透支生命力从邪眼换取的力量让他打赢了许多胜仗，活跃了好一段时间。
邪眼更亲和的是生命力，投入精神力和投入生命力得到的回报是不同的，能够使用十二枚邪眼，大部分都依赖于生命力，所以肉体衰败是无可避免的。
好在这样的感觉已经体验了上百次，接下来的操作也不怎么复杂。
还是堆量。
用奥罗巴斯残余力量制作的邪眼并不能调用最适合防御的岩元素，不过没关系，无论是什么属性，付出全部精神力和生命力换来的元素力堆积在花散里和雷电将军之间，纯粹的堆量，凝聚成了字面意义上的元素力的海洋。
正如天宫紫月对神樱树做的那样，当不讲技巧的时候，一切都变成了简单的比较大小，只要我投入的力量比你的更大，你就突破不了我的防御。
这样孤注一掷的行为固然厉害，缺点也很明显：倘若是攻击，被敌人躲开后就功亏一篑了；倘若是防御，只能使用一次，之后将难以为继。
可『无想的一刀』只有一刀，不需要考虑‘之后’。
至于到底能不能挡下这一刀，王尘确实有赌的成分，他在走钢丝，但在他后面的花散里就有一座独木桥了。
纵使没能挡下这一刀，被削减了力量，还要面对满状态的花散里的全力抵抗，到那时，这一刀还能有多少威力？
遑论这一刀根本没有突破液态元素力形成的海洋。
它的力量全部陷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