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若陀龙王 下
汲取了雷属性的若陀龙王咆哮一声，完全恢复活力。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就算换种元素，结果也是一样。”
“哼！”
钟离叹息一声，地面再次生出柔软如藤蔓的金黄色岩条束缚向若陀龙王，若陀龙王不愿坐以待毙，周身雷光充盈，与岩元素相互抗衡、湮灭。
又是一场随便波及到就能送走自己的大战……
“请给我一个机会，调停这场战斗吧。”王尘正看得心惊肉跳，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谁？！”
“我是若陀龙王的善念，趁着它刚刚衰败才勉强脱离。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是请你走出屏障，让我暂时借用一下身体吧，我撑不了多久……”
是附身昆钧的那道意识？
“拜托了！”
“……”
王尘往前迈出一步，出了屏障后能清楚地感觉到空气中的风元素特别紊乱，远处两位的大战甚至把其他元素都搅沸腾了。
“谢谢。”
一道意识钻进了脑海里，但王尘并没有昏迷，甚至身体还能由自己掌控，只是多了个人能一起操纵，很神奇。
“咳…嗯！”
适应过新的身体之后，若陀龙王的善念高声喊道：“若陀龙王，摩拉克斯，都住手吧！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斗吧！”
“蝼蚁，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如果是这样呢？”
王尘看着自己的身体散发出某种光华，与上次萍姥姥给予的仙力很相似，然后岩石、山体、土地全都变得很亲和，仿佛动一动手指就能轻松指挥它们做任何事。
“这是……我的力量？不可能，难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若陀龙王结束了缠斗，心中惊疑不定。
钟离也没有趁龙之危，扭头看向王尘。
“如你所见，若陀龙王。我便是你。”
“你若真是我，为何会站在背叛者身旁！！”
“久违了，摩拉克斯。”
‘王尘’先是对钟离点头致意，才接着向若陀龙王道：
“封印松动后，你外泄的力量化做一个孩童，守在伏龙树旁向路人诉说被镇压的怨恨，以及将要归来的预言。
“而我是封印松动时觉醒的另一股力量，我很微弱，微弱到无法单独构成个体，甚至连脱离你都很困难，所幸有了今天这个机会，让我得以在你彻底『磨损』之前将真正的记忆延续下去。”
“真正的记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王尘’向钟离问道：“…摩拉克斯，此事是你说还是我说？”
“无妨，由你定夺。”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那就我来说吧。”
‘王尘’回忆道：“『磨损』是什么，若陀龙王，这就不需要我再赘述了，这和许多曾经与摩拉克斯并肩的经历你都还记得。但『磨损』夺去了你的思考，让你渐渐回忆不起其他故友的面貌，想不起曾亲自守护的璃月港，你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
“是人类攻击了我赖以为生的地脉！”
“不错，璃月人过度采矿引发了地脉震动，使我们苦不堪言，再加上『磨损』的影响，我们不断失去与人共处的能力，失去理性、变成野兽。
“所以你才决定攻击层岩巨渊，才爆发了与摩拉克斯的大战……摩拉克斯曾经试图用他的力量阻止你进一步『磨损』，可惜那只是徒劳。
“但彼时的你还没有现在这般疯狂，在最后，你是自愿被封印的。
“而我便是你最后的契约，见证了你与摩拉克斯的约定，你可以愤怒，但绝不应否认我。”
“不，不……”
钟离闭目叹息道：“地龙翻身撼天动地，以你的能耐，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我也难一人对抗，更谈何封印。是因为在你心中，仍有对我、对璃月乃至地上生命的情谊。”
‘王尘’替若陀龙王否认道：“哈哈哈，那都是过去了，明明失去了神之心，你现在的本领却要稳胜若陀龙王一筹，不愧是我们之中最坚强的灵魂。”
什么意思，钟离现在已经强于若陀龙王了？
王尘听的有些惊讶。
钟离果真没有否认：“拿起，然后放下。我耗费千年便做到了拿起，之后付出了成倍的时间，直到近日才终于完全放下。”
若陀龙王惊恐地后退几步，咆哮道：“不！我不承认！摩拉克斯也只是蝼蚁！”
“摩拉克斯并非蝼蚁，你忘记得太过彻底了，最认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
‘王尘’反而朝若陀龙王走近了，他一手伏在胸口，目光咄咄逼人道：“你忘记的事都存在我心中，我便是你与人共存的回忆。”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王尘’笑了，身上的光华不断向若陀龙王身上转移：“你看，其实你都还记得。”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这些、这些是……”
“这样一来，即使我消失了，这些记忆也能传承下去，下次封印松动，说不定还会有新的我诞生。我，实现了我的契约。”
“怎么会这样……”
看着仿佛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过往，感受着仿佛不会诞生在自己身上的情感，若陀龙王沉默了。
“摩拉克斯！”‘王尘’又向钟离问道：“不知如今的你，能否做到？”
“呵——，我可以试试。”
两位老友相视一笑。
钟离朝若陀龙王伸出右手，五指缓缓握紧，与之对应的是从大地中升起来的璀璨金色光芒，它们一根根一条条将毫无反抗之意的若陀龙王包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球。
随着钟离右手猛握，圆球彻底封闭了，并且在不断缩小，散发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宛如一颗浮于地表的小太阳，连恐怖的温度和重力都诞生了。
“哈哈，立于大地却企望高天，好！”
光与热散去之后，余下了一颗拳头大小、金黄色泽、半透明的琥珀状圆球，若陀龙王正在其中，被换了种方式重新封印。
“若陀，满意了吗？”
“给自己善后，称不上满意与否。”
“你的力量就要枯竭了。”
“一如既往的好眼力啊，你如今的名字叫做钟离，是吗？”
“正是。”
“变化真大呀，能给我讲讲你的神之心是怎么没的吗？”
钟离简要地给‘王尘’讲述了他的假死计划。
“这便是放下吗？”
“我想是的。”
“嗯，龙类天生地养、本性自纯，也许这就是我们要比魔神更加强大的原因吧……但我以为你早就把一切看通透了呢？”
“契约亦是约束。”
“哈哈，换个角度想想，璃月港不只抛弃了我，也抛弃了你呀。”
钟离重重叹了口气：“……谢谢你，若陀。”
“……哪里的话，点睛之事即使走到『磨损』的尽头我也绝不会忘却。”
“要走了吗？”
“哈哈…摩拉克斯，若有缘，他日必将再会。”
王尘看着身上的光华完全消散，和别人共享身体的感觉也消失了。
“钟离……你重要的朋友走了。”
“嗯，昨日种种，历历在目。”
“『磨损』究竟是什么，真的无法可解吗？”
“『磨损』是趟过时间长河必须要付出的损耗，任何生命都无法避免，但…我欲求一条抵抗『磨损』之道。”
感觉钟离话里有话，目光意有所指，王尘挠挠头问道：“什么？不会说的就是我吧？”
“没什么。”
“不不不，就像请温迪为我洗涤元素时那样，我愿意答应你一个要求……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钟离看着被‘琥珀’封印起来的若陀龙王，思量后却说道：“那么，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了，璃月又恰好需要人来守护，就拜托你了。”
“啊哈哈……你这个要求…比让我登上天空岛还离谱，完全没有实感啊，不过我答应了。”
如果抵抗『磨损』之道真的在自己身上，钟离却优先选择了璃月港……毕竟那也是若陀龙王想要守护的，也是所有为了璃月牺牲的人们想要守护的吧……
“其实凭朋友关系的话…有其他能帮得上忙的，我也是愿意的。”
“你有这份心就好，现在该洗涤元素了。”
“好！”
王尘举剑从内景中取出了堆成小山的石珀和无相之岩的掉落物，但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诶等等！若陀龙王被重新封印了，那缺少的材料怎么办，把它放出来再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