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恶意
屋外在下雨。
带着凉意的风从微微敞开的窗外涌入，夹杂着潮湿的水汽。这场春雨突如其来，将刚刚进入睡梦中的佩迪鲁惊醒。
他迅速起身将窗户关上，随着玻璃的隔绝原本清晰的雨声变得逼仄沉闷，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
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对这种潮湿的雨天留下了心理阴影，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慌仿佛随着雨一起渗进了他的心脏，哪怕他的记忆呈现出大片的空白，却依旧条件反射地感到恐惧。
轰隆隆——
远处云层中隐隐传来滚动的雷声，震得墙面都有些颤动，他下意识地松开按在窗框上的手，下一刻，一道白光撕裂了昏沉的天幕，将整个校医室瞬息映照的一片煞白。
也映照出了他身后一道长长的人影。
佩迪鲁像是触电那般迅速从窗边离开，他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魔咒击中，栽倒在地。
“没想到你还醒着，倒也少了一桩麻烦事。”
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佩迪鲁惊恐地睁大眼睛，黑色的长靴踩在他的眼前，他的衣领被拽起来，直直对上了一双漆黑到没有任何光亮的瞳孔中。
就好像大脑被人打开了那般，他感觉所有的记忆全都被毫不留情地翻了一遍，强烈的晕眩与反胃让他头痛欲裂，可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片刻后，马丁像是得到什么令他心满意足的东西那样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非常轻柔，几乎要消散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这种能消除记忆却不会造成其他伤害的一忘皆空，也就只有您才能用得出来了。”
佩迪鲁听到马丁在说话，不过很显然这番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至于到底是谁，他不清楚，也根本不敢去猜测。
“我就知道，哪怕您已经完全忘记关于我的事情，哪怕您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副疯狂的模样……但您其实一点也没变。”
昏暗的亮光下，马丁病态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些许红晕，他阴沉的瞳孔在此刻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病态的癫狂。
“真是可爱。您明明就该一直这样。”
趁着马丁好像完全没注意这边的空档，佩迪鲁想要悄悄离开。他刚有动作，脖子就被用力掐住，方才还笑着的马丁表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阴戾。
“不过是小说人物，还是佩迪鲁这种叛徒……竟然也要在意他的死活吗？”
被掐住脖子的那刻佩迪鲁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奇怪的是，马丁只是掐住了他，却没有使出任何力气，他也完全没感觉到窒息的痛苦。
他可不觉得马丁是大发善心，盯着他的马丁眼神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杀气，脸上布满了与气质格格不入的暴虐。
“恶心的食死徒，这些肮脏下贱的东西……”
马丁的手开始发颤，像是在强压着情绪那般。
“要不是我不能使用伤害魔咒，你们全都——”
砰！
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大开，穿堂风裹挟着雨一下将佩迪鲁扯出了室内，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悬空挂在了窗外，数秒就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
校医室所在楼层并不高，但如此雨夜遭到这等变故吓得佩迪鲁失声尖叫起来——本来他是这样想的，实际上他张开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哗啦啦——
雨水毫无间断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四肢因为寒冷剧痛，失重与随时可能掉下去的恐惧让他眼泪直流，在这种状况下，他已经开始期待昏迷了。
长时间的倒吊让佩迪鲁浑身的血液都拥挤到了大脑，就在他感觉要脑溢血彻底昏迷之前，马丁终于将他重新扔回了地上。
马丁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扯起，就好像情绪发泄出去那样，现在的马丁看上去又恢复到如往日那般温和。
“真可怜。”佩迪鲁不确认现在他在马丁脸上看到的表情到底是不是怜悯，“你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成为波特的跟班，然后置他于死地。
“现在你连这个功能都没有了。”
又是一道闪电，刺耳的雷鸣让佩迪鲁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声。在极大的喧嚣后，室内又只剩下了忽远忽近的雨声。
“我相信你一定很不甘心。这可是你这种东西仅存的价值和高光时刻。”
视线对上的那刻佩迪鲁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与感触顷刻间都消散的无影无踪，因为恐惧紧缩的瞳孔缓慢扩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坠云端的愉悦感。
马丁的声音遥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那样，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回荡。
“你讨厌波特，凭什么他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心中涌上强烈的恶意，隐藏得最深的情绪被轻而易举地挑动起来，他激动得简直要热泪盈眶——第一次有人这样理解他，倾听他对所有人的厌恶。
“保护你？不不不，只不过是为了在他喜欢的人面前展现本事罢了。一旦梅林小姐不盯着他，他就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尽管斯莱特林的学生早就因为詹姆斯和西里斯的原因停止了对佩迪鲁霸凌，可他并不觉得这算得上什么，此时此刻他已经将所有感激的情绪都抛却，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敌意。
“该给他点教训，不是吗？”
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回答，那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佩迪鲁就意识到，说话的人正是他自己。
“是的。”他这样说，“他该受到点教训。”
“可怜的佩迪鲁，波特甚至可能连你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不过没关系，你得让他知道忽视周围人的下场是什么。”
像是扔垃圾那样将佩迪鲁扔到地上，马丁起身站了起来。尽管他一直戴着那双手套，在此刻依旧用了好几次清理一新。
不过现在的佩迪鲁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虔诚而又恐惧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
“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你知道我经常在哪。”马丁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校医室。
“把詹姆斯·波特带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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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支线提醒★
恭喜解锁马丁恋爱主线——【敌意·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