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魔药课
下午上课时间一到，雷古勒斯带上书本准备离开休息室，他往外走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前往魔药室上课的六年级学生，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梅林。
自从之前的事情过后，他已经打算疏远梅林，就像梅林说的那样，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至今雷古勒斯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西里斯会那样果断地拒绝成为食死徒？尽管有些麻瓜会死，可那又和布莱克家有什么关系？
他不能理解西里斯，但能理解梅林，毕竟梅林本来就是食死徒想要清理的对象，他尽量想避开，最后发现避无可避。雷古勒斯承认他确实有些喜欢梅林，但这种喜欢非常轻微，无法影响他的任何决定。
眼看梅林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决定还是打个招呼再上去，毕竟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要是突然冷漠反而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想到这里雷古勒斯举起手，他本想叫出梅林的名字，结果没想到梅林只瞥了他一眼，然后就从左边下去了。
被梅林如此冷淡、或者说无视还是第一次，以至于雷古勒斯愣了好几秒，直到身后传来“借过一下”的声音时才反应过来。
“抱歉，我现在就——”他侧身让开路，在看到身后那人的时候话顿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马丁。
“你很关注梅林小姐吗？”奇怪的是，在他让开路后马丁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让雷古勒斯皱起眉头。
他们在此之前甚至都没有说过话，上来就问这种问题实在有些过界。
“我想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马丁不置可否，视线下移落在了他的手臂上，这让雷古勒斯心下一沉。虽然他目前还没有被打上标记，但之前被西里斯如此拒绝，他担心引得伏地魔不高兴给布莱克家带来灾祸、再加上他本身也很向往成为食死徒，因此之后想办法找到了那天来他们家拜访的人告知了此事，由此成为了预备役。
这件事目前也就只有几个人知晓。这个人盯着他的左臂看干什么？
“我并没想让你感到不快的意思，只是我对梅林小姐很在意，所以下意识地问了。”
马丁友好地笑了起来，但雷古勒斯很讨厌他的笑容，莫名的，他总觉得马丁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或者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那种傲慢简直比西里斯更甚。
“……我和她算不上熟悉，对她来说我估计只是普通同学。”雷古勒斯自嘲地说，“下节课快要开始了，我必须得走了。”
在他有些遗憾与梅林的友谊时，梅林已经能果断地将他当个陌生人来看。尽管这就是雷古勒斯想要的，可在发现梅林如此不在意后，他突然有种很不甘心的感觉。
这又让他想起那天最后的对话，很多时候他心里压着许多事，那些事他不好主动提出，但只要梅林问，他就会全部倾诉出来——可直到最后，梅林也什么都没有问。
刚认识的时候他觉得梅林什么都不多问的性格很好，可现在他发现这完全是因为梅林只把他当个路人。他对周围那些学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而他对于梅林来说就处于这种行列。
为什么不能问他呢？为什么不能对他有多一点的探究心？
雷古勒斯的暗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在前往课堂的路上，他感觉有点火焰在他的心中燃烧，这让他整节课都心神不宁。
至于雷古勒斯是怎么想的，梅林一概不知，她只是觉得雷古勒斯这种纯血家族继承人既然已经决定成为食死徒，道不同不相为谋，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断联。
前往魔药课教室的时候她还感觉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雷古勒斯肯定早就想这样做，只不过不好意思说，没关系，她已经看出来了！
“来上魔药课的人比我想的要少。”在走廊上她们只看到了二十多个同学，马琳很意外，“我记得不是魔药课拿到a就可以参与提高班了吗？”
“看来拿到a的人很少。”梅林摸摸下巴，“不过霍格沃茨本来学生也不多。”
说话间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有不少学生匆匆加快脚步寻找座位，在教室门打开的那刻，一股蒸汽弥漫开来，整间教室都显得雾蒙蒙。
“感觉像是进了梅林的房间一样。”詹姆斯的头从后面探了进来，“这里怎么到处都是你身上的气味？”
一开始梅林还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地反问：“我怎么闻到的是桂花、年夜饭与烟花爆竹燃放后的……”话说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放在最前面的好几口坩埚，其中一个里面泛着珍珠母般的漂亮光泽。
“原来是迷情剂。”詹姆斯也反应过来，神色变得快乐起来，“怪不得我能闻到你的味道。”
梅林本来想阻止，但周围听到这话的同学竟然没有一个意外，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了，甚至都没有人调侃。她欲言又止，最后自暴自弃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了同学们，赶紧都坐下来吧！”
迷情剂带来的气味引起了很多学生的躁动，斯拉格霍恩大步流星地走到最前方，“把你们的课本、还有药包全都拿出来。”
学生在几张长桌上寻找位置，除了斯莱特林以外，其他学院有混坐在一起的。梅林特意看了一眼，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马丁看上去已经和斯莱特林的学生相处融洽，不过她注意到马丁手上一直戴着一副黑色手套。
“今天我准备了几种药剂——看来你们之中有人已经猜出这都是什么了，好，那么有谁愿意来告诉我这些药剂的名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第一口坩埚，梅林往里看了一眼，吐真剂就好像一锅烧滚的白开水那样沸腾。
很显然大部分学生对于上课回答问题的兴趣并不大，在安静了几秒后，西里斯才懒洋洋地回答。
“这是吐真剂，先生。”
“没错，我想它的作用你们在书上都已经看到过了。虽然在上课后你们会学会这种药剂的制作方式，但我必须得说，将吐真剂偷偷放到教授的杯子里然后打听考试重点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
“还有人做过这种事？”莱姆斯很震惊。
“失策。”詹姆斯说，“我刚刚还打算这样做呢。”
“你本来也是前几名，还用得着打听考试重点？”梅林意外。
“谁说一定只能问考试的事情了？”詹姆斯笑嘻嘻地说，“我想问问霍格沃茨里还有没有什么密道或者危险的地方呢！”
梅林在思索片刻后拍拍詹姆斯的肩膀：“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样做是会被开除的。”
下面小声的窃窃私语没有引起斯拉格霍恩的注意，他已经指向第二口坩埚：“这种药剂我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了，毕竟之前在礼堂上曾经就出现过——”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视线很不友善地扫了詹姆斯和西里斯一眼，“谁能告诉我它是什么？”
“哈哈哈哈，是复方汤剂。”拉文克劳那边有学生笑了起来，“上次半个礼堂里都是教授。”
两个罪魁祸首丝毫没有愧疚之情，他们看上去还挺骄傲的。
“那么这个——”他走到了第三口坩埚前，那口坩埚里呈现出螺旋上升的蒸汽，带着仿佛闪闪发光的色泽，只一眼就吸引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力。
青春期躁动的学生们看到这东西就开始叽叽喳喳，有人吹口哨，还有人捂着脸发笑，但就是没有人回答教授的问题。眼看整个教室又开始变得闹哄哄的，斯拉格霍恩只能看向之前邀请的几个学生，在视线落在斯内普身上时，斯内普开口了。
“这是迷情剂，先生。”他回答。
“非常正确，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它的名字。”教授高兴地说，“你还知道它的其他什么功效吗？”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不过……”斯内普拉长了语调，眼中显露出几分不屑，“迷情剂并不能真正带来爱情，只能短暂地让人有强烈的痴迷感。”
“没错，你回答的很好。”眼看终于能把迷情剂讲完，教授松了口气，“我将为斯莱特林加5分。”
“为什么我就没有？”西里斯很不满。
教授指了指坩埚，“西弗勒斯，还有一点你没说，这可是迷情剂最有意思的地方之一。”
“是的，教授。每个人闻到的迷情剂的气味都不同，它会散发出每个人最喜欢的味道。”
斯内普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学生又开始说起话来，互相交谈着自己闻到了什么。
“我好像还闻到了糖果的甜味。”莉莉很奇怪，“我并不喜欢吃甜的。”
“不喜欢吃不代表不喜欢这个味道嘛，像我不喜欢吃年夜饭，但闻到的就是那种安心的味道……”梅林托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我也不怎么放鞭炮，可很喜欢那种节日团圆的气氛。”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闻到的到底是什么，如今再仔细凑过去，才突然惊觉是八月家门口桂花开放、以及过年时满屋热气腾腾饭菜与屋外鞭炮爆炸后的气息。
哪怕压根没几个人听，斯内普还在坚强地回答问题：“比如说我闻到的是植物根茎的青涩、堆积的书卷、还有——”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顿住了。
迷情剂氤氲出的螺旋蒸汽还在不断上升，将旁边的斯内普也笼罩在了雾气之中。他愣怔地站在原地，无意识地重复着最后的词汇。
“还有……”
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极为惊恐的事情，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了？”斯拉格霍恩有些困惑地看向他，停顿了片刻后，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先生。”他说，“没有其他的了。”
“很好。”教授笑眯眯地说，“看来你是非常喜欢植物和看书的人。这非常好，你在魔药上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之一，除了——”他的话戛然而止，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迷情剂某种情况下，比吐真剂要可怕太多了。”他如此感叹，“能够操控人的感情，没有比这威力更大的事情了。”
说完他看向最后一口坩埚，笑眯眯地看向梅林。
“梅林，你能告诉我这口坩埚里是什么药剂吗？”
“这是福灵剂，教授。”梅林轻快地说，“这种幸运药水喝下就会带来好运，做什么都会非常顺利。不过过度饮用会导致人狂妄自大。”说着她拍了拍自己，“我之前喝多了就在礼堂竞选魔法部部长，在座各位都给了我签名支持——哦对，马丁不在其中。”
“我很高兴这件事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斯拉格霍恩笑着说，“好了，我们今天要熬制的是活地狱汤剂。这种药剂的难度并不低，但作为六年级新生，该尝试点更复杂的东西了。”说着他指着坩埚，“做得最好的那个人可以获得这瓶福灵剂。”
“我总觉得大家更想要的是那瓶迷情剂而非福灵剂。”在拿出坩埚时梅林小声和莉莉吐槽。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叫他马丁了？”莉莉也小声询问。
梅林愣了一下，对于她来说马丁就是个完整的名字，下意识就这样喊了。也不方便多解释，她含糊其辞敷衍了过去。
她对福灵剂没什么兴趣，毕竟之前就成功熬制过，而且这东西也并不唯心，纯粹是让状态变得更好。这对于一个本来状态就很好的人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于是就开始摸鱼。
“让我看看，要先挤出汁液——莉莉！你怎么直接进行下一步了？”
“玛丽，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课本上说的都是最稳妥的方式，想要做得好做得快，你得把课本扔掉才行。”
玛丽很受打击地给瞌睡豆切片，一边切一边潸然泪下：“我按照书本上来都不一定能做到说的那样，更别说临时篡改配方了……也许这就是魔药天才吧。”
很快莉莉就成功了，她是第一个成功的，几乎将课本上的配方完全掉了个个，缩短了近乎一半的时间。
尽管早已经看过许多遍，但每次梅林都忍不住惊叹。一开始她一直以为斯内普是无可争议的第一魔药大师，不过等真的接触的时候才意识到，斯拉格霍恩对莉莉的夸赞绝非在哈利面前的客套。这两人完全是不同类型的天才。
“嗯，非常不错。”那边斯拉格霍恩已经在一桌桌地检查坩埚，时不时发出些许感叹声，他看上去就像逛花园，被每朵花都吸引了视线，分不出哪个更好。
“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看着好几个人的坩埚连连感叹，“既然如此，这几瓶魔药就都当做奖品送给大家吧！”
像是为了配平那样，他将四瓶魔药分别送给了四个学院的不同人——他竟然把吐真剂也给送出去了。
莉莉拿到了福灵剂、斯内普拿到了吐真剂、拉文克劳获得了迷情剂、赫奇帕奇得到了复方汤剂。
“教授肯定还是更喜欢莉莉的。”玛丽说，“毕竟他把一开始作为奖品的福灵剂送给了她。”
“我更怀疑他有没有想过学生用这种药剂搞破坏的后果。”西里斯将东西收起，点名道姓，“给斯内普那种东西，我看最近大家都得小心吃下去的东西。”
“我倒是希望他真能蠢到去做这种事，然后就等着被开除吧。”詹姆斯随手将书拿起来，在看到时间后大惊失色。
“糟糕，魁地奇训练快要开始了！”
说完他俩一起将东西往莱姆斯面前一扔，等莱姆斯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句“莱姆斯麻烦你帮我们把东西带回宿舍”！
莱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