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死路

    在少久的跑步锻炼下，此刻的姜鹿溪是跑不过程行的。跑不到程行跟前，离得远了拾的雪球又扔不中程行。姜鹿溪很是气恼。但越是气恼，她就越不服输，就越是想要砸中程行一次。于是这片原本被雪覆盖的整齐的小院里，就留下了许多或浅或深或大或小的足迹，大和深的足迹是程行的，小而浅的足迹是姜鹿溪的。程行躲了几次，看着她那气恼的可爱样子，忽然就不躲了。她每一次拾空，或者是没追上时的气恼样子都很可爱。但虽然气恼，却不气馁。并没有因为一次的拾空或者没追上就放弃。用雪球砸中程行一次，仿佛成了她此刻的执念。在姜鹿溪又一次拿着雪球追击下，程行忽然停了下来，等她接近后笑着对她说道：“你砸吧。”等成功的跑到程行跟前，看着程行站在她面前不再躲遁藏她砸时，姜鹿溪愣了愣，她举起了手中的雪球，原本想要砸一下程行狠狠地出口恶气。但最终却没有拾出来。“好了，砸一下，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打雪仗，在这个第一的基础上，我砸了你一下，你怎么也得砸我一下，不然我们之间可是会少了一个第一次的。”程行笑道。“跟这些没有关系，我原本就是要砸你的，不只是要砸，还会很用力的砸。”姜鹿溪那原本放下准备拾下雪球的手，又一次举了起来，最终皱了皱鼻子，在程行穿着羽绒服的胳膊上轻轻砸了一下。程行走过来将她头上的一些雪花给拨掉，然后笑道：“雪而已，砸在身上并没有多痛，想出气可以多用些力的。”“不是没用力啊！”姜鹿溪撇了撇嘴，道：“方才你睡着的时刻写了会儿字，写的手酸了。”程行笑了笑，然后走到院子里的棚下，看着棚下的这些干柴，程行问道：“你们家有斧子吗？”“有，怎么了？”姜鹿溪不解地问道。“你来拿来，此刻正好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来帮你把这些干柴砍一下。”这些干柴有些比较细，这些细的不用怎么砍，折成两段就可以用，有些是比较粗的，就得需要用斧子来砍一下。“不用，我自己砍就好了。”姜鹿溪摇头道。“而且砍柴没那么简单的，不一定会砍。”姜鹿溪道。姜鹿溪是不疑程行是会砍柴的，他们家谁人条件，应该是用不上干柴的，其实此刻许多乡下农村的人劈柴用柴的人也少了，村里的人条件好一些的都开始用煤气了，条件没那么好的，冬天时也会用煤球，砍柴劈柴的生活，应该算是属于上一代人的了。姜鹿溪是因为他们家穷，而干柴虽然买也很便宜，但它还有一个最便宜的办法，那就是拾柴，以前姜鹿溪每年冬天都会拾许多干柴返来给奶奶烧。初中姜鹿溪在镇上上学的时刻，每次回家时，在路上看到柴火也会捡返来，一年四季都是这样，这样每天捡些，到了冬天时，就能堆好多。此刻烧柴的人少了，捡柴是很好捡的。倒是以前，烧柴的人多，柴火没那么好捡，都得来买。安城的乡下，自从有一家给家里的老人换了煤气灶之后，之后跟风的许多，人家有了，你家没有，会觉得你在外面打工没赚着钱，连一煤气灶都给父母买不起呢。不过村里的老人大多不会用，冬天子女返来时，他们会用一下，其它季节时，照样烧豆秸和麦秸的多。“你也太鄙视我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们的童年其实是一样的，那时刻我们家不用比你家富裕多少，小时刻我调皮嘛，父母还有爷爷奶奶管我都管的比较严，冬天时犯了错，砍柴的活儿就会落在我身上，所以我是砍过柴的。”程行笑道。“斧子在哪呢？”程行问道。姜鹿溪抿嘴没吱声。程行会砍就更不能让他砍了。姜鹿溪想等程行走了自己来砍。“别觉得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程行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想跟昨天自己一个人除草一样，等我走了之后，再一个人来砍柴是吧？”程行冷声道：“姜鹿溪，你脸跟鼻子冻的青一块紫一块我就够心疼的了，手要是再给我冻肿，你给我等着。”姜鹿溪抿了抿嘴。“斧头呢？”程行皱着眉头问道。“我这不是在想吗？你干嘛那么凶嘛？”姜鹿溪皱着鼻子道。“好像在这里。”姜鹿溪走到棚下，在棚里将斧头给拿了出来。“哼。”程行从手里接过她的斧头，然后对着她哼了一声。这姜鹿溪，对她就是不能太和颜悦色了。昨天一个人清理了那么多杂草，就已经够心疼的了。程行怎么可能再让她一个人把这么大柴给砍了。“你哼什么？”姜鹿溪看着他问道。“我就哼，你管的着吗？”程行问道。“哦。”姜鹿溪哦了声，没吱声。程行拿起斧头，开始劈起了这些柴。少的，程行就给砍成了两段。比较粗一些的，程行就从中找到裂缝，然后轻轻劈了两三下，就成两半了。砍柴也是一个技能活儿，用蛮力是没有用的，找不对方法，越用蛮力越砍不好，找对方法，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劈成两半。顺着木头的纹路来劈，便很好劈了。程行劈了几个后向着姜鹿溪望了过来，问道：“怎么样？照样会劈的吧？”“还好。”姜鹿溪道。她的确有些惊奇程行竟然真的会劈柴。但还好也是真的。“还好？那你来劈一个我看看。”程行道。“嗯。”姜鹿溪蹲了下来，她接过斧头，将木头竖着放起来，然后一劈就成了两半，相比于程行需要劈两三下才能将一块木头劈成一半，姜鹿溪举起斧头一下就可以，她将这块劈完之后，又拿起了另一块，然后熟练的劈了下来，一斧头下来又是一块。“好了别劈了，我来吧。”程行从她手里拿过了斧子。姜鹿溪劈的的确比他好多了。但这东西也是孰能生巧的，程行虽然会劈，但也已经良久没劈过了，以前劈照样小的时刻在农村里劈过，而姜鹿溪基本上是每年都会劈的，自然是没法比的。“你的胳膊举的太低了，举高一些，然后用力对着纹路直接一会儿劈下来，这样就不用再来劈第二回第三回了，能省掉许多力气。”姜鹿溪看了一会儿，然后教了起来。程行找对纹路来劈是对的，这样劈柴其实就算是会了一大半。但他右手举起的很低，这样力气不够，是得需劈好几回的。把胳膊举高一些举过头顶，势大力沉一会儿劈下来，柴直接就会成两半的。而且因为举的高，也不会比举的低多费多少力气。程行试着举过头顶，然后狠狠落下，木头果然就被劈成了一半。“姜老师，果然有用。”程行给她伸了个大拇指。就这样，程行开始一点点的劈了起来。外面虽然没下雪了，但是依旧天热地冻的，不过劈了会儿柴，是不觉得冷的，反而感觉更温暖了一些，不过看着姜鹿溪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程行就道：“外面天冷，你进屋吧，我在外面劈一会儿就行，这运动运动也不冷。”姜鹿溪摇了摇头，那好看的樱桃小嘴里只吐出了三个字：“不返来。”“那你出去一些吧，站在棚里吧。”程行道。风是从北方刮来的，站在棚里，不会被风吹到，倒不会那么冷。“嗯。”姜鹿溪点了点头，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起了程行劈柴。不过她也没有闲着，程行劈好之后，她也会帮闲把这些柴全都拿过来堆成一堆。程行歇息一会儿时突然笑道：“我倒是想到来年安城一中的元旦晚会上我们表演的节目了，海子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此刻柴劈了，就差喂马和周游世界了，他最后又说，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家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如今我们都有了灿烂的前程，就只差有情人终成家属了，因为有情人成了家属，就可以周游世界，就可以在周游世界时来喂马，也就可以在尘世中获得幸福了。”姜鹿溪闻言愣了愣。来年安城一中高三的元旦晚会上，老师让他们上台表演节目，姜鹿溪不知道表演什么，就跟程行一起朗诵了海子的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犹记得，当时也是冬天。那时她与程行才方才认识几个月。但也就只是那短短的几个月，自己与他成为了朋友。在以前，姜鹿溪没想过自己会与谁成为朋友，她也没想过要与谁成为朋友，但要说最没想到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会与程行成为朋友吧。不只是朋友，此刻照样很好的朋友。想着高三那一年的时光，突然发现比她之前整个师长教师生涯的回忆都多。初中，高一高二的元旦晚会，她都忘了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了。哦，当时自己在进修。她忽然想起来了。应该不只是元旦，而是之前，基本上所有时光都在进修。

    不是在进修，也是在为了进修的路上。有情人终成家属吗？姜鹿溪瞥了程行一眼。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这些柴，只是一下午的时光是劈不完的。不过程行照样利用下午的时光劈了一半。这一半，就够用很少时光的了。柴要比豆秸跟麦秸耐用许多。“好了，这些差不多就够用一段时光的了，等以后用完了再劈，不过姜鹿溪，这还剩多少捆柴我可是数着的，你要是自己偷偷劈的话你等着。”程行威胁道。姜鹿溪抿了抿嘴。她的确不敢再劈了，因为今天程行知道她昨天自己一个人清理杂草挺气愤的，虽然自己不后悔，但是这些柴的确够用很少时光了，而且劈柴是没有割草累人的，也不会被热风一直吹，也不会被草扎到手。“我来给你倒杯水。”姜鹿溪道。“嗯。”劈了一会儿柴，还真有些渴了。两人回到堂屋。姜鹿溪拿起暖瓶，给程行倒了一杯热水。程行拿起碗喝了一口，感觉不那么烫后，便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程行起身看了看时光，发现已经四点多了之后便道：“时光过得好快，都已经四点多了，我得回家了。”“嗯。”姜鹿溪点了点头。“晚上别忘了吃饭，别觉得天冷晚上就不吃了，你胃原本就不好，这段时光才按时吃饭好了一些，不能再随便的就不吃饭了，而且天冷，晚上吃些饭也能来来热。”程行道：“照样跟以前你在华清的时刻一样，晚上吃饭的时刻，发个图给我。”“嗯。”姜鹿溪点了点头。“吃过饭后也不要进修太晚，早些睡。”程行道。“嗯。”姜鹿溪又点了点头。“那我走了。”程行道。这一次姜鹿溪终于没有再点头跟嗯，她喊住了程行，道：“把你的围巾给我。”程行不解地看向了她。“你围巾脏了，我帮你洗一下。”姜鹿溪道。“不用，我回家自己洗就行了。”程行道。他说完就要离开。但姜鹿溪伸出手站在堂屋的门口拦着他，然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不让她走。“你不让开我可把你给抱开了。”程行道。姜鹿溪依旧动也没动。“行了，真服了你了，不过记得别用凉水洗。”程行将自己的围巾给了她。姜鹿溪拿过围巾后，又把自己的围巾脱下来，然后递给了她。“你这是做什么？”程行问道。“你把这个围巾穿上，外面天冷。”姜鹿溪道。程行把她的围巾拿是拿了过来，只是走上前来又给她戴了上来，他道：“怎么就那么笨呢，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车子上是有暖气的，而且我们家里也有空调，冻不到我的。”程行说完，看着面前俏丽倾城的女孩儿。他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走出了院子。看着消散在院子里的程行，姜鹿溪俏脸红了红，然后低声道：“流氓。”只是听到门外响起汽车的轰鸣声后，她又急遽跑出了屋外。此时的程行已经把车子掉过头后，向着村里的主道走来。姜鹿溪跟着跑到了向着大路驶来的村道上。看着程行的车子再上了村里的主路之后快速的消散在雪地里。姜鹿溪又皱了皱眉头。她有些担心。于是她拿出手机给程行发了个消息。“路上都是雪，别开那么快，开慢一些啊！”程行收到她的消息后，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打字回道：“好。”村里的主道上人来人往，虽然下了一场大雪，但雪都被压的比较结实了，再加上本年又修了路，程行便开的快了一些。不过刚下过雪，的确没必要开那么快。程行把速度放慢了一些，然后向着家而来。今天是腊月十四号，距离过年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光呢。十五号的时刻程行没有来姜鹿溪家，而是开车回了十九里镇，在爷爷奶奶那过了几天，他们大半年时光没有见过程行，也是很想程行的。在十九里镇上的时刻，程行来了一趟镇上的超市。他这次来超市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带着找问题的目的来的。巨轮一旦在乡镇火起来，那么所发生的问题肯定也会有不少。要说巨轮在乡镇上的总负责人照样程行。程行还挂着巨轮一个副总经理的职务。不只是十九里镇，这几天程行还来了周围的几个镇上的巨轮，的确发现了不少问题，但巨轮本部的问题照样最小的，程行这次调研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巨轮在乡镇上火起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过一两年甚至能够取缔集镇由来已久的地摊文化，只是一旦这样的话，当所有人来买东西都涌向巨轮的话，巨轮肯定是赚了，但那些以此为生的乡下村民该怎么办？关于几镇上商户的打击程行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你开商铺，那么就是竞争敌手，干不过巨轮那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那些大批的靠着在家里种植一些蔬菜，或者是做些手工艺编织一些箩筐以此拿到集镇上来贩卖的农民，巨轮对这些人的打击是宏大的。他们的利益，是程行必须斟酌的。从农村来，不能把农民的锅给砸了。该赚的钱可以赚，但不能为了赚钱，让这些辛苦种了那么久蔬菜的农民，等种完后拿到集镇上摆摊不管风吹日晒一坐就是一天，结果因为巨轮的爆火，让自己辛苦种的菜只能烂在家里，最后一分钱都没法赚到。这不是程行希望看到的。这也是巨轮此刻就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此刻巨轮还没有达到前世那两家超市在集镇上的垄断地位。但一旦垄断，整个安城以此谋生的所有农民都将会失来仅有的这一份收入。也正是因为这次程行在逛某个集镇的时刻，听了某个农民的抱怨，才让程行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程行想到前世的时刻，十九里镇就有一家因为没有什么亲戚子女，靠着自家种植一些蔬菜来集镇上来卖才勉强维持生活的一对老人，在因为两家超市互相竞争把素菜的价格打的很低，导致他们种的蔬菜全都没有卖出来后跳河自杀了。安城那么大，以此为生的老人那么多。集镇文化由来已久，他们靠此安身立命了几十年。突然失来了这份收入，他们又不会做其它的，又不能像年轻人转业转行，那不就只能等逝世吗？所以发生这样事情的不只是十九里镇的这一例。可能在安城这样的地方，只要有钱，那么即使是出了这样的人命也没关系，因为以前十九里镇的那对配偶跳河自杀的事情，就被两家超市用钱给压了下来。可能每家大企业发展起来，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沾上一些血腥。但踩着别人的人命，挤压农民的利益上来，程行做不到。所以腊月十七号的上午，程行便开着车直接回到了安城。然后他直接来了公司，以巨轮乡镇项目副总经理的名义召集了巨轮在乡镇上的所有高管前来开会。这里的高管，也包括程船跟邓英。如果说以前巨轮公司的一些高层对程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只是一个富二代的人物还有一些不屑，他这种年纪就想参与公司事务根本就不会有人买账的话，那么此刻可不同了，巨轮在2010年是亏损了许多钱的，但巨轮此刻在乡镇上的发展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再这样发展一年的时光，那巨轮的在乡镇上的经济收益将会是一个很恐惧的数字。而谁都知道，一手缔造这个项目的人，就是程行。此刻的程行，可不是一年前谁人不务正业，天天只知道在学校里打架，让老板头疼不已的纨绔后辈，从《安城》到语文149作文满分，到《一路溪行》以及本年的四千多万版税收入，程行此刻一个人赚的钱，比一个巨轮还要多。所以，谁敢鄙视他？所以程行这个集会，不只是巨轮在乡镇上的一些管理人员，整个公司所有的高层全都到齐了。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后，程行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少话短说，方才我从马总手里拿到了一份关于巨轮在安城82个乡镇上收益表，在这张收益表上，82个乡镇上的82家巨轮，有69家目前都已经实现了盈利，并且这个盈利每天都在继续增少着，我相疑要不了多久，巨轮就会实现全乡镇的盈利，并且垄断当地所有的零售业，迥殊是生鲜这一类。”“但大家想过没有，关于巨轮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能给巨轮带来宏大的利益，但是在这样的垄断下，我们将会把安城82个乡镇上所有以此为生的农民逼上逝世路，当乡镇上所有赶集买菜的人都来了巨轮的生鲜区，这些农民辛苦种植的蔬菜卖不出来，他们以此为生了数年，又无法转行，那么到最后他们该怎么办？”程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