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启蒙
三天的路程里，我们一共受到了羚邦人四次攻击，根据玉蓝查叔叔等人的调查和别处传来的消息，羚邦人已经渗入了各个城镇村，这与聚阴阵的出现分不开关系，我们一路沿途也净化了数十个聚阴阵，有大有小，可那也不是全部，可想而知更大的范围内有多少聚阴阵，受害的人越多对我们就越不利，最糟的是他们可能成为下一批失道者，这样会使战争时间越拉越长。
幸运的是，有天眼的帮助我们不损一人就抵达了格洛河，格洛河是秦金族和反羚邦联盟的一道防线，占据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我们是第一批到达的援军，原以为会需要四天，比玉卿姐姐预计的早了一天。
联盟也很意外，迎接我们的时候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但到达了格洛河也不能放下防备，反而要加紧做准备，他们连休息都没，就各奔岗位忙碌去了，玉卿姐姐也为我们三个异世界的做了计划——比起他们，我们三个无论是战力或是经验都不足够，就算是段云曦，玉卿姐姐也觉得差了点东西。
她把我们带到了训练场里——和我们刚来时见到的训练场一样大，由沉重的灰石砌成，宽阔中带着一丝肃穆，里面有好几十人在训练，她带我们到了空旷的另一方，向我们道：“在这三天的观察里，我发现你们的能力还有很大的挖掘空间，尤其是夏初，你刚接触吧？”
我有点畏缩，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能力的确是拖后腿的。
“我们的世界不需要战斗，”尴尬的氛围里，有人替我开口了，伍辕杰一本正经解释道，“在到这里来之前，她只是个学生。”
玉卿姐姐审视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不要紧张，我不是针对她，只是你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参差可能有点大，想在这里活下去，我必须加强你们的应对能力，”继而，她看向段云曦，意味深长道，“包括你。”
段云曦皱起眉头，一言未发。
“好啦，”玉卿姐姐后退了一段距离，“现在你们用全力来攻击我，不要手下留情，从夏初开始吧。”
两人看向我，伍辕杰搭住我的肩，肯定的点点头，我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两人便后退去了。
我拿出了树枝，盯住玉卿姐姐，想着之前与其他人对战时的感觉，调动全身的注意力，挥动树枝冲了过去。
“呀——嘿！”
我自认的全力一击，只见玉卿姐姐侧身就躲了过去，她一动，闪身凑近抓住我的手，一扭，树枝就从我脱力的手中掉了下去。
看见树枝掉下去，我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她松开了我，弯身捡起树枝，顿了顿，掂了掂，看向我：“看得出你还是有战斗意识的，只是动作太简单，弱点暴露太多，力气又小，不过，你非常有天赋。”
她把树枝还给我，笑起来：“它就是最好的证明。先休息一下，看看他们怎么战斗的。”
她冲我眨了眨眼，温柔的安慰让我想起了我的语文老师，也是这样耐心和蔼，那一瞬的怀疑也一扫而光，我接过树枝，站到了一边。
“下一个，伍辕杰。”
站在训练场上的玉卿姐姐和战场上的不一样，战场上的她果决而灵敏，指导时耐心且自信，别有风采，但对面的伍辕杰气势上却毫不输她，我看着他，总有种别样的感觉。
他的战斗我也是头一次看，大多数时候段云曦力压群芳，不能多注意到他，可现在，我才感觉到了他的实力，虽玉卿姐姐实力远在我们之上，他也毫无退怯之意，上来便是两个大墨球攻了过去，玉卿姐姐扔出一颗紫色宝石，紫光一闪墨水便被冲散了，同时，伍辕杰也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他突然出现在她背后，分散的墨水又凝聚回来，攻向玉卿姐姐，原以为会击中，但墨水停在了玉卿姐姐面前，再度分散了，她穿过墨水群，直冲伍辕杰，伍辕杰反应迅速，躲开她的攻击。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放弃了墨水，墨水落在了地面。
玉卿姐姐一笑，一颗橙色宝石浮了起来，那些墨水忽然听她的命令浮起，冲向了伍辕杰。
一旁的我吓得不轻，为什么墨水会听玉卿姐姐的操控？
但冲向伍辕杰的墨水并没有攻击到他，只是将他包裹住了，墨水围绕着他旋转着，迅速变回了眼镜，他戴上眼镜，轻笑了一声。
“看来你知道了。”玉卿姐姐道。
“是，”他自信一笑，“得罪了。”
忽然一道细小的黑影闪过，如破竹之风逼到玉卿姐姐面前，玉卿姐姐橙色的宝石一挡，那滴墨水并没有攻击到她，她笑了笑，想要宣布结束之时，变了脸色，那一滴墨水黏在了宝石上，似乎也甩不掉。
“停！”玉卿姐姐连忙喊了出来，伍辕杰满意的收回了那滴墨水，她也收回了宝石，我依稀可见那颗宝石颜色暗淡了不少。
玉卿姐姐赞许的点点头：“很有意思嘛~不是普通的水？”
“是，”伍辕杰也道，“如果是，那遇上像您一样可以操纵水的，我岂不是毫无胜算？”
玉卿姐姐摊摊手道：“那可不见得，从你的战斗意识以及方式来看，是受过训练的，而且似乎懂的也不少。”
说着，她又严肃起来，蹙了蹙眉：“那先到这，我要试试段云曦。”
她看向段云曦，两人神色都很凝重。
伍辕杰退到了我身边，我拽了拽他的衣角，好奇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谁赢了？”
他朝我笑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我赢半招，但如果玉卿姐姐动真格，我一定不是对手。”
“唔……”我不太理解，“你怎么赢的？”
“书命的战斗方式有很多，其中一种是淬炼，凡是被书命沾染到的东西都能淬炼为它的一部分，我炼了她的宝石。”
他有些小得意，眼里都是光，我看着他也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我们小声击了掌庆祝，但很快他又敛下了心神，正色道：“不过淬炼的东西取决于我的实力，我越强能淬炼的东西就越多，一旦超过我的实力范围，淬炼也不是必赢，包括那颗宝石，我能感受到书命不能完全淬炼它。这世上的强者真的数不胜数。”
他半声感叹，我也清楚知道实力差距是多令人难受的事，就在我们感叹的时候，训练场忽然刮起一阵劲风，一股余波冲击到我们面前，伍辕杰迅速展开了防御，余波吹得风尘四起，训练场上的东西东倒西歪，另一批在训练的人嗷嗷叫起来。
一眼看过去，只见段云曦和玉卿姐姐已经打了起来，阵势浩大，压迫力洒满整个训练场。
“够了！我让你全力攻过来不是叫你拆了训练场！”
玉卿姐姐一声呵斥，段云曦连忙收了手，待尘埃落定，训练场上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
段云曦有些拘谨，站在玉卿姐姐面前又是打量又是神色飘忽，我没见过她这么局促的样子，说起来最近她都有些谨慎，好像怕了什么。
我赶忙过去了，玉卿姐姐审视着她，训练场的人也全鸦雀无声，都在等着什么似的。
好一会儿，玉卿姐姐才开口道：“你这能力是哪来的？”
段云曦移过目光，没有回答。
“告诉我。”玉卿姐姐歪头看了过去，皱着眉头。
我担心段云曦为难，就替她回答道：“突然有一天就有的。”
玉卿姐姐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段云曦：“叫她自己答。你为什么不说话？”
段云曦抓着衣角，撅起嘴，还是不说。
玉卿姐姐叹了口气：“你确实不错，无论力量速度攻击防御几乎全能，你甚至还能治疗，但没有战术，没有准确的目的，任凭着力量乱来。这点你和冬摩像极了，不，那小子这段时间还算教好了。”
她捂着脸别过了头，我听到她嘀咕说：“又来一个，心好累。”但她迅速调整了过来：“告诉我，这股力量怎么来的？”
“就……”段云曦低着头，踢着地板，“突然有一天……有的，看见冬摩以后……”
最后那句她极其小声，可还是让我们听到了，玉卿姐姐抓紧问道：“冬摩？你从哪里看见的冬摩？看见冬摩以后才有的？什么意思？”
她情绪有些激动，抓住了段云曦的胳膊，伍辕杰上前拦住她道：“等等，您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她如果不想说，您也不必逼着她。”
玉卿姐姐看向他，紧皱着眉头扶额道：“你说得对，”她深吸一口气，又道，“段云曦，你是不是有时候打不过伍辕杰？”
话题这么一转，段云曦和伍辕杰都竖起了耳朵，段云曦一脸震惊又很不情愿：“这你也知道？”
“知道为什么吗？”
两人都很专注的看着玉卿姐姐，看样子他们都很想打服对方啊。
“没有战术，”玉卿姐姐下了结论，“伍辕杰可攻可防，他知道什么时候攻什么时候防，什么时候改变战术，但你只凭力量在战斗，如果不是力量上压倒性的优势，你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这么一听，都失落起来。
“很抱歉伍辕杰，”玉卿姐姐看向伍辕杰，“你有了足够的理论和知识，但想要战胜段云曦，缺乏的力量是一时补不上来的，尚缺乏的经验我会安排人和你对练，自己去实践吧。而段云曦，”她看向段云曦，“战术的学习也需要时间，而想超过我或者成为‘神’，你的历练还很多。”
神。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落在段云曦身上，一些人碎碎念起来，段云曦有些紧张：“不……我没有……想成为神……”
她神色飘忽，说话也没有底气。
“可你知道自己的力量来源于哪里吗？”玉卿姐姐有些失望，“你一直这么使用它，简直是暴殄天物。”
一句话让段云曦变了脸色，她浑身颤抖起来，深深埋下了头。
我想安慰她，但这时玉卿姐姐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她对我道：“夏初，你呢，又对自己了解多少？”
“我？”我也不知觉慌张起来，我能是什么样子呢？一个普通高中生？爸爸妈妈的女儿？中华人名共和国的公民？地球人？太阳系的人？宇宙人？我是什么人？！
我大脑差点宕机，多亏玉卿姐姐拉回我说：“你尝试了解过自己的武器吗？”
“武武武器？”我想不起来自己还有武器，好一会儿才拿起树枝，对啊，树枝陪伴我这么久，帮我挡过那么多危险，它是武器？可我还觉得它只是树枝。
“想短时间提高你的战力不现实，好在还有天眼，所以你多锻炼一下体能就好，再多了解一下它……唔，它叫什么？”
她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实话实说：“它没有名字，只是我在地上捡的……树枝。”
可玉卿姐姐并没有惊讶，也没意外，只是说道：“那你应该给它取个名字了。你们可以多请教伍辕杰，无论是对力量的深度使用还是对待自己的使命，他比你们更清楚。”
我们都看向了伍辕杰，伍辕杰蹙了蹙眉，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玉卿姐姐一笑，拍拍他的肩，伸了个懒腰：“好了，该怎么做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去练习。不过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她看看天色，“快到晚饭时间了，先去休息吧。”
她一走，那些训练场的人都围起了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秦金族的吗？你们族符呢？”
“能得到玉卿将军的亲自点拨！”
叽里呱啦的一堆话，伍辕杰不耐烦的带着我们离开了，一出训练场，段云曦就自己埋头走了，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有些担忧，就看了看伍辕杰，他也是一副拧紧眉头的样子。
我拉了拉他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他看向我，道：“没什么。”
“你不希望我们问你那些事情吗？”我问。
“也不是这样，”他道，“那些事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并不能告诉你们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可她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我眨着眼看着他，他这副样子我很熟悉，当时家信控制他的时候，他也总在怀疑，总在执着着自己找到答案，我给不到他答案。
我停了下来，对上他深邃如梦的眼睛，笑了起来：“不如去问个清楚吧！很简单不是吗？”
他迟疑了起来，忽然干咳了两声别过了目光：“咳咳……对，我去问问。”
“你问到了要告诉我哦，我先去找段云曦，她最近很不对劲欸。”
我看向段云曦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头，伍辕杰应了一声，我就飞快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