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别样的温柔
瑞尔离开了，还带上了无夕，芮锦想要追上去，却被穆邬拦住
“他在演戏，你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
“那又怎样？他演的戏里什么不是真的？他受到的伤害一点没少，他付出的感情你敢说那是假的吗？
他对你也不赖吧？你就天天跟着奥冉大人欺负他，跟你的奥冉大人过去吧。”
她推开穆邬，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她要去挽回那个嘴硬心软的小机器人。
留下尴尬的穆邬和面无表情的奥冉，站在升降台门口，面面相觑。
“先上去”
………………………………
办公室里
奥冉捂着脸坐在椅子上“你刚刚跟她谈什么了？”
“我…跟她说，我只是觉得她有点惨，才对她好。还有瑞尔的演技出神入化，最擅长的就是洗脑，嘴里没一句是真的……”
奥冉抬手阻止他“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和芮锦，不要扯他”
他靠上椅背“瑞尔刚刚给哈娜贝塔发消息，告诉她景瑞在我们这，虽然他说芮锦暂时回不去，但你还是要早做准备。”
“什么？他怎么打开的操纵台…他到底要干什么？”
穆邬突然后悔了，后悔对芮锦说那些话了，他不敢想象要是芮锦真的走了，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很快冷静下来
奥冉沉默了
良久，他开口
“过去这些年，你们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穆邬的眼神闪烁“怎么会…是瑞尔和您说了什么吗？您不用听他的，我们很好。”
“你这张嘴倒是跟瑞尔不遑多让，死硬”
穆邬长叹，“我们现在还是聊聊别的吧”
“我不会再变回去了……要是我再变回去的话，你带着喀狄迦走吧，不用再等我。”
孤独的战神，在劝慰着他的手下离他而去，他并不冷漠。相反，他并不喜欢孤独，他对他的朋友和手下给予了很大的宽容，当然，这是基于他认可的情况下。
其实办公室下方的那片区域居住的机器人，原本不止穆邬和喀狄迦，但是他们死的死，跑得跑，还有很多死在他的手上。
有些时候他会有难得的清醒，他就会在想：为什么我要杀了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呢？
然后就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杀就杀了，为什么要管他们的对错？你是这艘战舰的最高统领者，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你只需要忠诚主人，为主人效力，你会得到更多，至于其他的，管他们干什么？
他每次都会问：你是谁？
他每次都会回答：我是你内心的欲望，我是你……
“大人，有人要上来”在这之前他好像说了很多，但奥冉一句没听进去
思绪回笼，他把升降台升上来，瑞尔手上铐着手铐脸色阴沉，眼里的煞气藏都藏不住，后面跟着的无夕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
纳斯克和芮锦，一脸懵，不知道为什么就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巡逻队的机器人
“奥冉大人，先生好”
“怎么了？”
瑞尔抬眸，咬牙切齿“他们不让我下去，我说了不动那个钟，他们也不让我下去，还把我的幻形器抢走了。”
无夕抬眼看他“瑞尔，你是不是又偷偷吃东西了？”
“没有”视线转移
“纳斯克，瑞尔吃什么了？”
视线移到纳斯克脸上，纳斯克如坐针毡，但是他又不敢撒谎，于是他小心翼翼的
“他现在能量消耗挺多的应该可以吃了吧？”
“吃一点没问题，只要不是能量多的那些就好，我已经给你分出来了，你不能给他吃能量多的那一堆，你只能给他吃能量少的那一堆。”杏眼上抬，直勾勾看着他
“那么你给他的是哪一堆呢？”
瑞尔转身，湛蓝的眼眸中倒映着纳斯克惶恐不安的神色
他被两双眼睛盯着，一个都不敢惹，只能求助的看向芮锦
芮锦摊手，歪头微笑“你刚刚说我坏话，还给瑞尔上眼药。”
穆邬累了，对那两个机器人说“你们先下去，解除指令，只要他不动那个钟，爱去哪去哪。”
“是”他们给瑞尔解开手铐，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为什么就铐我一个？”
那个机器人面不改色“因为下达的命令里限制的只有您。”说完收回手铐下去了
瑞尔粉唇轻抿，斜眼瞥向穆邬
“你要不要想想你刚刚干了什么？”
眼神飘走了
“纳斯克，你给的是哪一堆？”
委屈巴巴“他不吃能量少的，他说不好吃”
“瑞尔！”无夕转头“嗯？人呢？”
穆邬把他从身后提出来“这呢”
“我错了”他瞪了穆邬一眼“放开我”
“你要不控制一下？别变来变去的，沟通起来很麻烦。”
“我要是控制得住的话，我就不会到你手上了，我会直接打死纳斯克。”
纳斯克被他看得脑子有点麻，压根不敢看他
“你最近很飘啊，现在是一点规矩都不想守了？”
“咱们都不是爱守规矩的，为什么要一直守着这些虚礼？之前我守是我觉得我该守，但是现在，呵，一群变态。”
穆邬和奥冉“……”
“你等你变回机器人的吧”穆邬把他放下
“我变回机器人也只是外观的变化，本质是不变的，你怎么就确定我变回去了，你就能拿捏得住我了？”他拍拍肩膀不存在的灰
穆邬微笑“为什么不能？之前不就可以了吗？”
无夕噔噔噔跑过来“什么拿捏？你们果然还是要欺负瑞尔吧？”
“没关系，我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他展颜一笑，斜眼看穆邬“到时候被拿捏的不知道是谁？”
“呵，所以我说，之前的你还真是狂妄。”
“彼此彼此”
两个笑面虎视线交汇，争锋相对
“行了，别吵了，飞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先下去收拾，钟声响起后底部集合。”
升降台升起，瑞尔盯着穆邬后退，转头拉起纳斯克就跑进去“奥冉大人再见”
芮锦也跑过去，但是迟了，门已经关上了，只能等下一趟，无夕也走过去和她一起等
穆邬感觉他遭受到了背叛，脑中询问
“为什么他会向您告别？”
奥冉思考“大概是我之前指点他了吧，你自己都知道，你对他什么样他就对你什么样，你惹他做什么？”
“……您开始对他改观了吗？”
“他把诚意摆在我面前，换我帮他…我有一种预感，之后我们还得靠他，现在把他得罪死了，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的确需要他的记忆，但他现在什么都说不了；纳斯克的确有些潜力，但构不成什么威胁
的确，他在与人交往这方面比我们强，但是……”
“穆邬，别被情绪左右，他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他一定有他的目的，他知道的比我们多，眼光会放得更远。
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对布了一个局，一个只针对我们弱项的局。”
穆邬猛的回头，芮锦和无夕已经下去了“他想用芮锦威胁我？”
“你慌了？”他开口
穆邬摇头“一时想叉了，他不会做这种事，他一般不会触碰别人的底线，除非他想彻底撕破脸…
但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告诉哈娜将军芮锦的消息，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奥冉坐正身体“他做事考虑过好处吗？他可是个宁愿挨打，也要把人气死的家伙。在这里隐藏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报复……
况且，他还没开始正式针对我们，每次都在半路收手，要是他认真了，你我大概只剩下喀狄迦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始低低的笑起来，他撑着桌子，捂着脸
“我现在很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想和哈娜贝塔合作…我有预感，我和哈娜贝塔有段过往，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按那个鞭子来看，应该是仇敌？再不济也是有些过节的，不然为什么要制造一个针对我的鞭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还有那个女型，到底是谁呢？）
穆邬的表情逐渐从疑惑，嫌弃，变成了不理解但尊重。
“这是个阳谋”
“他每一次都是阳谋”
“但我们每一次还是心甘情愿的走进去…就像她们一样…其实瑞尔的表演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但他们依旧愿意为他出头。”
“他的手段很高明，但我们没必要去学。无夕说他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你觉得呢？”奥冉歪斜着看他
他沉默着，回想着认识他后发生的一切，良久
“我觉得，他是…无夕说他很温柔”
奥冉思索片刻“嘴硬心软，确实是一种别样的温柔。”
穆邬猛抬头，顾不得规矩冲上去“奥冉大人您又被控制了吗？”
他隔着桌子细细打量“不对啊，被控制之前好像也不这样，是汵风的恶趣味吗？”
奥冉脸黑了“趁我动手之前你最好马上下去。”
“对上了，明白”他行礼下去了
奥冉看着他的动作重新打开屏幕“我记得之前的你，好像比瑞尔还不守规矩吧？”
穆邬后退的脚步顿住，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走下去
“我现在也不怎么守的，只是在你面前装装。”
奥冉捂脸头靠上椅背“还嘴硬，我自己什么样我自己知道……抱歉，对你，对喀狄迦，也对那些没跑掉的兄弟们”
穆邬的表情不敢置信，又变成复杂，他尽量平静着声音
“您不用道歉，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没有怪过您，见过您这么好的将军，我怎么会想着去当别人的手下呢？”
他重新换上笑容“虽然你记仇又爱损人，但是和你相处习惯了，跑到别的将军手下守规矩，我大概是不会习惯的。
倒不如在这里等你回来，我更喜欢之前的那个战神，那个愿意为曾经微不足道的我出头，愿意拉我一把的那位战神将军。”
嘭，战舰上传来炸响，
奥冉立马坐正他按下桌子上的按钮“出什么事了？”
对面好像很嘈杂，隐约可以听到陈柯的声音，一个机器人禀报情况
“奥冉大人，纳斯克中尉带着一个普通机器人，还有一个和人类很像的小精灵，把陈柯的维修室炸了，损伤倒是不严重，我们在声音出现后立马赶过来了。”
……………………………………
去往维修室的路上，奥冉和穆邬面上很严肃，但是心里都憋着笑。
不容易啊，每次都是他们吃瘪，终于有一次可以看到瑞尔吃瘪了，要不是这一层机器人多，他们恨不得跑起来。
喀狄迦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在某个拐角处和他们交汇，然后又默契的继续赶路，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不懂事”
在电梯口，他们遇见了纳斯克，喀狄迦询问“你怎么上来了？”
纳斯克没理他，随意问了句好就走了。
“没规矩，那个瑞尔到底是怎么教的？”
奥冉和穆邬瞟他，没说话
等走到维修室，在门外都能听见陈柯暴躁的声音“你们两个说话，蹲在那里干嘛？以为你们一句话不说，我就会原谅你们吗？”
他们打开门，刚好看到瑞尔把幻形器摘下来，一双水润的桃花眼泛红，粉唇轻启，眉头微蹙，和无夕蹲在那里抬头眼巴巴看着陈柯。
无夕杏眼上抬，小嘴嘟起，嘴角下垂，带着鼻音
“我们知道错了，对不起”
这时瑞尔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配上旁边的无夕可怜巴巴的眼神。
被两双大眼睛直视的陈柯，嘴角控制不住的笑容，转身砸东西——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旁边看戏的几位机器人领导
“……”就这么完了？陈柯你不是脾气爆吗？你脾气呢？
咔，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却又有点吵的维修室内有些明显，在场的机器人转向穆邬，他手上拿着个相机。
瑞尔却没什么动静
陈柯还在砸东西，就听见“陈柯，瑞尔听不见了，你知道怎么治吗？”
她转头看向瑞尔，发现——他在歪头！似是在疑惑她的举动。
陈柯感觉她的心在跳动
（妈呀，怎么瑞尔变成人类了会这么好看？为什么我的心在跳？物种都不对吧）
“你等会，我给他治治”她伸出手，想要捂住他的耳朵，却突然惊觉，机械臂是无法传输精灵能量的。
她放下手，蓝色眼睛里满是失落“抱歉，我帮不了他”
无夕转头用口型表达她的意思
瑞尔低眸，少年声音温润
“精灵治疗只要有接触就好吧？”他伸出手“我可以摸你的头吗？”
陈柯凑上去，为他治疗，心脏砰砰跳，治疗好后
“你想要什么？虽然你很好看，我不可能给你免了这里的损失费”
他微笑“不，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我想要我们在这里制作的东西。”
“什么东西？”
瑞尔笑容僵住，转头看向那边三个机器人领导，穆邬手上还拿着相机！
陈柯顺着声音望去“奥冉大人好”
“嗯”
瑞尔蹲回去，不说话，就一副可怜兮兮的被欺负的样子。
无夕也学他蹲在那里，显然她也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