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干点什么？
芮锦房间里
穆邬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她挂在墙上的照片，交叉双腿，点评着
“这张照片不错，是在盘琢星上拍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她坐在桌子上看向照片，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形或者精灵，就是一片草原和一条不完整的河
“那条河里有盘琢星上特有的精灵，会隐藏身形，和河里的石头很像，按你的知识储备量，看不出来很正常……还有另一半吧，拿出来看看？”
芮锦迟疑了，“你先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穆邬站起来，在房间里走起来“行啊，不过你介意我四处看看吗？”
“这里的房间不都是你布置的吗？我要改动都得向你提出申请。”
（而且我介不介意你都开始看了啊！）
芮锦看着穆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似不经意的，走到一扇隐藏的门前。
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穆邬余光注意到了，却没有停下而是缓慢的走过，来到桌子的一侧，凑近看看那张照片。
他看着芮锦照片上没有撕干净的颜色，回答起她的问题。
“你看河里，有一块鳞片在发光，这是它们的腺体，会散发出血液的气味，它应该在捕食。但这应该是一只幼崽，隐藏自己的能力不强，要是是一只成年的隐息鲤，就连我也看不出来。”
芮锦凑近看去，好像还真有一小块发光点，“你观察的可真仔细，我看了这么久都没看见过。”
穆邬幽幽开口
“你和谁拍的？藏这么严实，还撕下来好好珍藏？”
芮锦转头，吓了一跳——穆邬就站在她旁边，脸凑得很近。
“你靠我那么近干嘛？”
穆邬侧眼看她，挑眉“不是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吗？我一直站在这里，是你靠上来的。”
“是吗？”芮锦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你还没回答我。”
芮锦瞟他一眼“需要我回答吗？你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我说不说都无所谓吧。”
“确实”穆邬点头，“我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下，防止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另外一半照片呢？拿出来看看。”
“凭什么给你看？那是我的隐私，”她有些底气不足，不敢看穆邬，闷闷的
“而且，我又做不了什么，在这里我什么都干不了。除了跟着你，看你安排战舰上的事宜，发表任务，我呢？我什么事都没有，只需要跟着你，偶尔做一做你安排给我的任务。很无聊的！还不如做副将出去做任务。”
她抬头气愤的看着穆邬“好不容易瑞尔变成人类了，软软的多有意思，要是弄哭了肯定很好看，你还来横插一脚。”
穆邬怔住，不敢置信“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瑞尔刚刚哭你没看够吗？还想把他带回来弄哭？”
“面无表情的哭有什么意思？之前他被打，委屈的在地上掉眼泪，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才好看。”芮锦看了一眼穆邬一言难尽的表情“别误会，我可没想打他，瑞尔不是容易脸红吗？我刚刚抱他脸都红透了，我听说人类要是情绪太过激动也是会哭的，嘿嘿嘿……”
“……你是不是改动了我的设计？瑞尔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你放的？你改了什么？”
芮锦眼神又开始飘了
“说！”
“好吧，我是有改一些，那些监视器啊什么的都是我干的。行了吧？”
穆邬抓住了她话语里的漏洞
“什么的？你还干了什么？”
“就是在你的设计里加了一些助兴的东西。”她两根手指闭合，摆在自己眼前。
“你…你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太闲了是吧？之后我会多给你布置一些事情的。”穆邬冷漠下达通知。
“不是，别呀，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我不想和之前一样什么事都要我干啊！”芮锦拉着穆邬的手，上下摇晃着
“先生，我错了，我不该出言不逊，不该更改你的设计，求你不要这么做！我会累死的！”
“那你把另一半拿出来看看。”穆邬没管她夸张的演技，抽出手。
芮锦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纠结他是谁？”
“你是我的助手，你受了这么大的骗，我怎么说都得帮帮你，我有时会到其他战舰上，或许能帮你看看他是哪个战舰的。”穆邬对答如流。
芮锦纠结着，好像是决定好了。
她拉开抽屉，从一大叠照片里拿出一张，摆在穆邬面前
“这个，不过就看外形你能找得到他吗？”
穆邬看着她的动作，顺着她打开的抽屉看去
（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你印那么多张一样的……放不下？”
芮锦冷笑“呵，你跟我来。”
她打开那扇隐藏起来的门，将还未收拾过的练武场展现在他面前。
穆邬看着一张张打烂的，千疮百孔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现在还觉得我放不下吗？”她拿着手上那张完整的照片，按到枪靶上。
砰砰砰……
一颗颗子弹发射，每一颗都正中照片，直到枪靶上再次出现一张千疮百孔的照片，她才停下。
这个时候的她，眼神坚定狠厉，好像曾经的爱恋都是假的，如今有的只是满腔怨恨。
但是穆邬从她的照片里能看得出来，那时的她真的很快乐，笑容…很真，很纯粹。
（或许瑞尔说得对，我们都带着无法摘下的面具活着）
“那个拇指琴是他给你的吧。”
“嗯”
下一刻，她拿出琴来
“要不要我给你弹一段啊？我记住了无夕的曲谱哦。”
“不用了，我们之后还要去受罚，最好在去奥冉大人那之前受完，你不会想在他那受罚的。”
“啊！”她收回琴，勾着穆邬的脖子，偷偷说“你能不能动用一下你总指挥的权力，让我们不要受罚啊？”
穆邬瞥她一眼“你做副将的时候也这样？”
她立马放开他“怎么可能？你可别污蔑我哦，我可是很守规矩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那你让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拿起一把枪，向着枪靶开了几枪
砰 砰
连中两枪，在边缘处，却只有一个枪口。
芮锦看着枪靶上的痕迹，不再嬉皮笑脸了，视线转向穆邬“看起来，你会的挺多的。好吧，我听话，走吧……”
……………………………………
纳斯克把喀狄迦拖到了维修室
本来是要扛的，但是他说“我那里破了太丢脸，你扛着我所有人都会看到。”
吓得纳斯克直接把头上的铲子拔下来，看了看，舍不得丢，就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拖着喀狄迦的手臂下去。
到了那里，碰见陈柯。
“你们怎么……这个姿势？瑞尔呢？”
纳斯克说明情况，隐去了瑞尔的情况只说他生气了。
陈柯听完皱着眉头斜眼看他们，“他好歹也是个副将，你们为什么不叫人上去，还要下来？这不是更丢脸？”
他们俩傻了
纳斯克回头“还能这样吗？”
喀狄迦点头“好像是可以，不过我忘了。”
铛，喀狄迦的后脑勺敲上地面。
“你干什么？”
“没什么，你自己走吧，我已经把你带到这里了，我要去给瑞尔买东西。”
陈柯阻止他离开的脚步“你不用修复吗？这么大两个口子要是不修多难看，跟我过来。”
说着就把他带到了她的专属维修间，用身后的机械臂直接扛起来的！
独留喀狄迦一个机器人坐在地上，感受着周围机器人的视线。
“……都出去。”
“是”
最终他还是自己起来了，屁股上的裂痕太过显眼，要是让他们看见，喀狄迦的一世英名就没了。
虽然他过来的一路上，英明也没得差不多了。而且之前还在大厅里和纳斯克吵架……
他找了一个无人的维修间进去，里面的机器人立马向他行礼“副将好”
“嗯”
他趴到床上，那个机器人很有眼力劲的上前在他的屁股上维修……
………………………………
那边，陈柯拿着工具在纳斯克头上修补着。
“你又惹瑞尔生气了？”
“嗯”他低着头，任由陈柯在他头上动作
“这次是因为什么？”
“……”
陈柯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它交给身后的机械臂，动动他黝黑的鼻子
“不能说？”
机械臂继续它手上的动作，修补着纳斯克的头。
“不是，瑞尔变成了人类，我不相信他，还…打了他，在他快死的时候，我没有救他……”他感觉到头上的触感消失，抬头疑惑地看陈柯。
陈柯后退一步指着门口，“滚出去！”
纳斯克呆楞楞的看着她，察觉到她眼中的厌恶后，低头，默默走出去，却被陈柯拉回，甩到床上，机械臂撑起她的身体，俯视着纳斯克。
突然，她一巴掌甩到纳斯克脸上，“你怎么敢的啊？瑞尔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就算他变成了人类，你认不出来他，他没长嘴吗？我就不信他没跟你说他是瑞尔。”
“他说了，我没信。”
啪又是一个巴掌
“就算你不信，你怎么就敢在他可能是瑞尔的情况下，不救他的？你知不知道生命是很脆弱的，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消散，你们机器人只要神经主盘不消失，就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生命不一样，死了就是死了，除了一副腐烂的躯体什么都不会剩下。”
“对不起”
啪再来一个巴掌
“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跟瑞尔说啊，你知道吗？当初你们去找奥冉大人，他怕你们回不来，还把他手上所有的积蓄都给我了，就为了让我在你们被销毁后把你们放在一起，你知道吗！”
陈柯真的为瑞尔感到气愤
（瑞尔多好一个机器人啊，这个纳斯克简直不知好歹。虽然他之前不太行，但是他后面一直在为他们两个的将来做打算，这个纳斯克居然看着他死！）
“我不知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会那些，我不知道他会战斗技巧，我不知道他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我真的……对不起，我该怎么做？他才能原谅我？”
纳斯克又哭了，没有眼泪，只有屏幕上的光路形状，他蜷缩着坐在床上，无神的看着前方。
陈柯知道以纳斯克的脑子，他脸上的表情大概不会作假，她叹了口气说话却不委婉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纳斯克抬头看向她，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听说考核里，你们杀了一只剑齿虎，是你杀的，还是他杀的？”
“瑞尔杀的”
“之前你们在大厅里，他不仅仅是在你身后吧，也有参与打斗吧？你觉得他作为一个弱小的科研机器人，是怎么在这里参加考核，次次笔试第一还没有事的？”
“我……”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敢相信，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瑞尔想象成一个柔弱的需要保护的机器人，但当你发现他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时，你选择了逃避，选择不信任。你觉得他该永远在你的庇护下，依附你，但他有他的骄傲…你，伤了他的心”
纳斯克低头，把脸埋进膝盖里，回想着瑞尔，被掐住时痛苦的表情，回想着，他靠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后，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眼泪的流下，挂在鼻尖……
纳斯克立马站起来，却没有动作，“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陈柯抬头看着他“那你还不快去？”
“我要先给瑞尔带点吃的…有垫脚的东西吗？就是可以穿在脚上的。”
“……金属做的要不要？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吃的，便宜卖给你。”
“好，金属的就不要了，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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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瑞尔熟睡着，身后的舱门缓缓开启，纳斯克无声的走进来。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修复完，走到瑞尔的床边，拿出一床小被子，盖在瑞尔身上。
他走到他们的大床边，铺上柔软的垫子，再拿出一床叠好的更厚更大的被子放在一角。
转向瑞尔，轻轻地说“瑞尔，我抱你到软一点的床上睡吧。”
“……”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喽，好不好？”
“……”
纳斯克轻轻抬起他的头，手上甚至还盖了层布，他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拉，让瑞尔靠到他身上时不会凉。
走到床边，慢慢放下。
“嗯”瑞尔发出一声轻咛，像是小猫叫唤，挠的人心痒痒。转了个身，靠到纳斯克怀里，似乎是嫌冷，又转回去了。
纳斯克无奈盯着他，手抚上刚刚他摸过的地方，热热的软软的，想干点什么，但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瑞尔的衣领被他划开了一个大洞，露出光洁的脖颈，向下看去，精致的锁骨，随着胸口的起伏，上下摆动，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