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执着的荷包
只剩半截的必清安,一个鬼东西的我,一个美仙女的织意,三个人停在空中,像是被时间忘了一样,一动不动。
其实是各有各的苦。
织意的不动就不用说了,是必清安在保护她。
必清安的不动,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在等自己生长出下半身。
最苦的是我。
就算我有了鬼王的原身,我能力大增,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啥。
虽然我心里很想回去找膏药,但是我现在已经是这副鬼样子了,我怎么回去?
就算膏药能接受我,可是我妈呢?别人呢?我总不能带着膏药私奔吧?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吧?
我越想越痛苦,忍不住把五福的身体翻出来看。
多帅啊,又高又白。虽然不是肌肉男,但是也够结实的。
我把五福举到孽镜台前,孽镜台也照不出他的样子。
五福是好人,但是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呢?
必清安正在闭着眼睛给自己疗伤,能看见他的胯骨轴子都出来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睁眼。
必清安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别用你的血窟窿眼睛瞪着我。”
我垂下脑袋。
必清安又说:
“抬起头,看着我。”
我又抬起头。
必清安叹了口气:
“说吧,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说:
“有没有办法,让我拥有鬼王的本事,和五福的身体?”
必清安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你在想这个。”
我不说话。
必清安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他又说: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个过程很难,我不确定你能接受。”
我闷闷地说:
“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现在的样子。”
必清安的屁股已经出来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我:
“戚容,你去王母山找一种叫离身果的东西,它应该能帮你随时使用两个身体。”
我说:
“王母山?是神话中西王母住的山吗?”
必清安白了我一眼:
“西王母住的那叫昆仑山,王母山和它不是一回事。”
我问必清安:
“王母山在哪?”
必清安反问我:
“织意给玉骨的那个荷包在哪?”
我从五福身上摸出荷包递给必清安。
必清安接过荷包,又从自己头上扯下几根头发装进去:
“你带着它,它飘向哪个方向,你就跟着去哪个方向。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等你找到王母山,就把我的头发和这个荷包一起扔到空中,荷包会回来找织意的。”
我说:
“为啥让荷包回来找织意?这是织意送给玉骨的东西,不应该留给玉骨吗?”
必清安摇了摇头:
“戚容,等我长出下半身,我就要带织意去一个永远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如果这个荷包留下来,织意就会像这次一样,被拉扯进跟她完全无关的事情里。”
我皱着眉:
“这次的事情虽然和织意没有关系,但是给你做了件好事啊,不然你怎么和织意只羡鸳鸯不羡仙?”
必清安不那么在乎的笑了一下:
“我已经靠自己去了上半身的鬼气,今天让你帮我,只是加快了这个进度而已,不是说离了这个办法我就不行。”
我鄙视了一眼必清安。
什么玩意儿,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我也不想玉骨和他们打交道,必清安绑架了玉骨,玉骨还一直对他有好感,我真怕有一天她会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所以现在刚好,大家各取所需,完了各走各的,直接来个大永别。
我接过荷包挂在脖子上,又从织意手里拿走五岳真形碗,再把五福的身体揣到怀里,然后对必清安说:
“你慢慢长身体,我先走了。”
不等必清安说话,我已经从空中飞出去一大截了。
虽然这次必清安帮了我的忙,我也救了他的命,但是我们以前的宿仇在那摆着,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永不相见。
有了鬼王的身子确实方便,在空中飞起来那叫一个爽。只是一个人这么飞总觉得有点孤单,满心的兴奋也没人分享。
乳雾需要休息不能打扰,我准备叫玉骨出来陪我。
没想到我刚拿出五岳真形碗,发现玉骨的骸骨脸上竟然挂着眼泪。
我大吃一惊:
“你一副骨头架子,哪来的眼泪?”
玉骨咔嗒着骨头嘴:
“气的。”
我说:
“是我让你生气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玉骨伸出火柴棍一样的骸骨手,擦了擦眼泪:
“不是你,是必清安。”
我明白过来:
“你是说他不让你和织意再联系的事吧?没关系,到时候我们不把荷包还给他就行了。”
玉骨说:
“你知道他为啥把自己的头发放进去吗?根本不是荷包回去找织意,是他的头发要把荷包带回去。”
我笑了:
“那还不简单?直接把他的头发扔了不就完事了。”
玉骨哼了一声:
“没有他的头发,你就找不到王母山。你会为了我放弃五福的身子吗?”
又是这种难搞的选择题。
但是此时的我已经和之前大不同了,立马又把难题甩给玉骨:
“没有五福的身子,我就不能去找膏药和蓝雪,你不想他们吗?”
玉骨更大声地哼了一下:
“你给我一个新的身子,我可以自己去找他们啊。”
好家伙,玉骨的脑子也是越来越好用了,但是我不能认输:
“如果他们问你我去哪了,你怎么说?膏药要见我,你怎么办?”
玉骨没话说了,在五岳真形碗里翻了个身:
“算了,还是先去王母山吧。你现在这么丑,我都不想理你。”
我当然知道自己丑,但是被玉骨这么一说,心里还是被针扎了一下。
荷包在空中几乎一路直行,偶尔转个弯,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这次又要飞很久,结果早上的大太阳还没走到头顶,荷包突然就停下了。
这玩意儿不会说话,它停下不动,我也只能停下。
过了一会,荷包突然拽着我的脖子直直地朝地上撞去。
离地面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一些显眼的建筑了。
我咂舌,这他妈竟然是有人住的地方?
王母山不应该在什么山之巅海之边吗?
让我这么一个体型庞大的像个小别墅的鬼东西落在有人的地方,这不是让我死吗?
我在空中摘下荷包,扬手扔到空中。
荷包似乎觉得没把我带到地方,竟然很认真地往我脖子上扑。
我一边掉头往上飞,一边伸手阻止它。
荷包虽然没有力量,但是它灵活啊。和我三绕两不绕,又缠在我脖子上拽着我往下飞。
我一下子就怒了。
和人斗和鬼斗和各种怪物斗我都能接受,和一个小小的荷包斗算怎么回事?
经过几次把荷包扔了,它又缠着我不离开的争执,我最后一口把荷包吞进了肚子里。
还不信收拾不了你。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
荷包在我肚子也能拽着我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