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进入地下河
钢棍回头,看见膏药正举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对着他的脑袋:
“钢棍,如果我刚才不出声,这一棍子下去你早就躺下了。我不下手,是因为我敬你是条汉子。现在的情况,不是我哥不想带大家走,而是真的没办法,你能不能不要为难我哥了?”
钢棍愣了愣,没说话。
周十九带着其余几个人已经离开了。钢棍抿着嘴,把拳头握了又握,最后却选择留下来:
“五福,我相信你会回来,因为你妈在这里。不过,这么多人躺在露天地里不安全。不说有没有野兽,就是刮风下雨他们也受不了。你们走,我留下来照顾他们。”
既然钢棍不想走,我也不准备再选择其他人了,没意义。
男人间不需要矫情,我和膏药拍了拍钢棍的肩膀,是佩服他,也是敬重他。
走出很远后,我忍不住回头看钢棍。他在清理地面,扒拉那些还能用的木头。我看他拿着木头比划的样子,应该是想盖个亭子或者房子给大家遮风避雨吧。
祝他成功,我们肯定会回来的。
周十九说的水路和抱尸桥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这边地势平稳,上面长满了藤蔓科的植物。它们盘根错节,高低不平,一脚踩不好,就能绊个大跟头。
我们八个人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个地洞口。
地洞口向下纵深,外面反扣着一艘小木船,我一看船身就知道周十九没有说谎。
船实在是小,如果是膏药这种大体格子,最多坐三个人就顶到头了。
临下水前,我把一颗鸡蛋大的红色珠子一掰两半,一半塞进膏药嘴里。
膏药问我这是什么,我说:
“火龙果。”
膏药嚼了嚼:
“不是水果的味道,怎么感觉肉肉的?”
我说:
“你管它什么味道?这是我从鬼玺那里求来的避寒珠。没有它,咱俩一下水,鸡儿都得冻僵掉。”
膏药还在嚼珠子,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停下了:
“五哥,你不是说鬼玺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你要让狱医出来给我解毒吗?怎么要了个珠子出来?”
我笑了:
“啥意思啊你?担心你哥我不管你了?放心,我问过玉骨了,这珠子本身就能解毒。”
膏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又开始吧嗒着嘴嚼避寒珠。
从地洞口下去的这段地下河,水流非常平缓。我和膏药站在没过大腿根的水里,要使劲推着小船,才能让大家前进。
大概走了一百多米,我和膏药就累了。水里行走有阻力,不像平地上那么不费力气。
蓝雪拉着道姑要下来帮忙,结果俩人脚刚一沾水,就麻利地缩了回去。
“太冷了。”
蓝雪畏缩着说。
膏药伸手,假装要拉她下来,蓝雪张嘴就咬。
我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心想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心思玩闹?
又往前行走了四五百米,水流开始下行,河面变窄,周围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蓝雪,青花和道姑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没怎么害怕。只有姜梅哆嗦着身子,头都不敢抬。
按照周十九说的,他来的时候用了三天三夜,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应该也是这个时间能出去。
一个大转弯后,地下河的水流突然湍急起来,小船被推的快速前进。船上的人都惊呼起来,我和膏药一手扣着河道边的石壁,一手拉着小船,周十九也拿桨板抵在石壁上,才勉强控制住了速度。
膏药说没感觉地势下去,怎么水流这么急?
我问周十九来的时候是这样吗?周十九说地下河的水会从好几个地方汇集过来,可能再往前又会分流到别的地方,让我们不要担心。
就这么艰难地前进了一段距离后,水流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更湍急了。膏药说再这样下去船肯定会翻,周十九说前面有个拐弯,可以去那里躲避一下。
可是一直前进了二百多米,也不见周十九说的拐弯在哪。我问他是不是记错了地方,周十九脸色非常难看地摇摇头:
“可能是水位上升,那个地方被淹没了。”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我抬头向上看,水面和河道顶的距离不到三米,顶上被水冲刷的痕迹还很新。
这说明最近一段时间里,地下河的水暴涨过,而且充满了整个空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我们不能赶在下一个河水暴涨前离开这里,那只有死路一条。
膏药还在拼命拉船控制速度,我让他松手,又喊周十九调整好小船的方向,然后猛推小船前进。
大家被我的操作弄的惊慌起来,都问我怎么回事。我刚要解释,身后突然传来闷闷的轰响声,紧接着一大波水流就涌了过来。
这波水没有浪花,像一大块透明果冻,沉默,冷静,又势不可挡,感觉要把人凝固在里面一样。
只一下,水位就上升了十几公分,我和膏药都漂浮起来。我大声喊着膏药不要松手,两个人像两块破布一样被小船拉着前进。
如今只能靠周十九掌握好船头的方向带大家前进了,我和膏药是一分钱的忙都帮不上。
地下河的水一旦涨起来,短时间内是不会下降的。一想起周十九说他进来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我心里开始恐慌。
我们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赶在水淹没地下河之前出去的。
这样的担心我不敢说出来,我问玉骨有没有办法,玉骨说了声:
“好冷,好难受。”
自从上次让它淋雨后,我这次给它裹了三层衣服,包了两个塑料袋,又把它固定在我的胸口,没想到它还说冷。
“玉骨,不行你吸点我的阳气暖暖身子。但是现在,你得告诉我怎么能更快从这里出去。”
玉骨“啧”了一声:
“都说了我不是鬼,我也不会吸阳气。我说冷说难受,除了真的很冷,还有你很久没洗澡,身上的臭味熏的人家难受。”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水位又上升了十几公分,我急了:
“玉骨,你有办法就赶紧说。如果我死在这里,你就是想闻这股味道也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