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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欲练此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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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眼前三个小娃娃,赵荣露出一丝笑意。

    青黄相接,门派才能经久不衰。

    没传授什么剑招剑法,只是勉励几句。

    等他们夯实基础有能力接触高深剑术,届时再指导不迟。

    赵荣回山门这一日的热闹程度甚至超过年关,从衡山真传到内门外门弟子哪个能不激动?

    潇湘剑神已名动四方。

    以往衡山派靠的是五岳剑派的身份,如今抛开五岳联盟也能叫人肃然起敬。

    东方不败天下第一但到底年纪不小。

    雁城这位才什么年岁?

    衡山众门人引以为傲,小掌门回山自然大摆宴席庆祝,今日的拜山客都因此受益。

    午宴时,赵荣与莫大师父、顾老先生、鲁师叔一桌。

    酒没少喝,但算不上宾主尽欢,因为顾老先生已经不算宾客了,入了山门就是一家人  “阿荣,这次去临安有何收获?”

    从衡山大殿返回琴轩的路上,莫大先生这才问道。

    塑工老人的眼睛很是锐利:“小友浑身锋芒闪露,引而不发,恐怕剑术又有大进。”

    “算不上大进,只是小有所得。”

    瞧见徒儿似笑非笑,莫大先生心道不简单,但以徒儿现在的剑法造诣还能怎样“大进”?

    这实在难猜。

    不过他是师父,根本不用猜。

    顾老先生也很好奇,莫大先生则直接说道:

    “既小有所得,那便出一剑给为师瞧瞧。”

    “是。”

    听三人说话,落后几步跟在后方的程明义、向大年,全子举等人尽都抬头望来。

    年关图个喜庆,从听风台到琴轩的长廊下披红挂绿,张灯结彩,拖着一些红绸彩带。

    赵荣笑应师父一声后立时拔剑朝一飘动的彩带斩去。

    三尺秋水只从一条彩带旁拂过,但是

    哗啦啦  突然长廊顶上悬下的整排灯笼全被一股劲气拨地晃动!

    须臾间那彩带断了一截被赵荣抬手接住,众人瞧那灯笼,又看向收入剑鞘的宝剑。

    还是小孩们天真无邪,见啥说啥。

    “大师伯的剑没有碰到那带子,它是怎么断的?”

    “是啊。”

    “我是不是眼花了?”

    三个娃娃说完看向一旁的冯巧云。

    “没眼花,那是你大师伯的剑气。”

    冯巧云没多与他们解释,因为这也不是她的理解范畴。

    程明义、席木枢等人瞪大眼睛。

    向大年拍了拍全子举的肩膀,低声道:“师弟你的想象力还是匮乏了,下次不要再编大师兄一剑捅杀狐妖,应当写作剑气横飞斩了狐妖法体。”

    全子举愣愣地点头。

    顾老先生摸着白须摇头:“老朽生平第一次瞧见有形剑气,没想到这等剑客痴心妄想的东西真实存在,看来我的剑法远远没有达到上限。”

    他一双老眼除了赞叹还有羡慕,又对赵荣笑道:

    “小友每次出剑都要给老朽指一条明路,实在有趣。”

    莫大先生凝视了那彩带几秒,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哪怕翻烂衡山典籍也休想找出祖师会什么剑气!

    剑势不同路不好比较,但剑气一眼就能甄别。

    老祖师到底还是不如小祖师啊!

    不过作为剑神之师,莫大先生的定力绝非常人所能及。

    关于如何培养剑神他老人家至少能写一本书。

    他欣然赞道:“有形剑气天下难得一见,如今你能掌握实在叫我高兴,为师天赋有限此生无缘触及这一领域,但我相信这不是伱的极限。”

    “这剑气能发出长?”

    赵荣回应道:“三寸有余。”

    莫大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正所谓不可怙者天,不可画者人。以你的天赋,这剑气还是得多练呀。”

    “是。”赵荣忙应了一声,觉得师父说得不错。

    顾老先生瞧了瞧赵荣,又看了莫大先生一眼。

    有形剑气实乃神技可当剑神二字,然而

    天下间竟有如此严师?

    顾老先生心中疑惑,跟着又佩服起来。

    是了,少年人心志不坚,有了大成就难免得意忘形。

    若人人顺其势恐成脱缰野马,莫大先生因材施教拿之有度,不愧是剑神之师。

    潇湘夜雨不仅是一曲悲歌,还是一场让少年豪侠静心沉淀的雨。

    他心中连呼几个妙字。

    赵荣将手中的彩带对折出一个三角,边折边沿顺时针方向旋转,最后合拢收紧折出一朵彩色小花。

    小师妹一脸高兴地接过彩花。

    赵荣又说起剑气的事,这关乎写意剑气、无形琴音、幻剑剑势

    将剑气化有形的门槛实在太高。

    不过,莫大先生与顾老先生也拿自己多年的武学经验与他交流,三人倒是各有所得。

    后面的弟子们则是听得云里雾里。

    塑工老人到衡山做客已有一段时日,莫大将他安排在自己院落旁边的雅阁。

    一个人弹曲,一个人雕木,两位老人没事还能喝茶聊剑,倒是极为投机。

    见他们相处愉快,赵荣心中也甚是欣喜。

    临老有个朋友在身边,总是比一个人孤孤单单要好许多。

    莫大师父知他有事要忙,就挥手将他送走了。

    瞧他们离开木雕雅阁,顾老先生笑道:

    “我这二十三年一直在木雕塑像,远不及莫兄塑人塑剑。赵小友天才艳艳,却也少不了莫兄这柄雕刀。”

    莫大先生闻言一笑,又摇头轻叹:

    “临老能收这样一个徒儿倒是我人生大幸,旁人说起我脸上有光,只是我能做能教的并不多,他有此成就还是靠自己。”

    赵荣在藏剑阁前逗弄阿宝,撸熊片刻后就在亭内看全子举给他的消息。

    就像小师妹所说近来衡州府无甚么江湖大事。

    “江城荆山刀馆的消息也来了。”

    “青城弟子在年关前还留在城内,查探福威分局的次数愈发频繁。”

    全子举皱着眉头:“像是准备动手了。”

    赵荣嗯了一声,把成宝铨他们的信翻看一遍。

    又了解赣地青城弟子的动作,与江城那边差不多。

    这几处青城弟子的动向他了如指掌,以点窥面得知青城派的大动作并不难。

    青城松风观一直以名门正派自居,虽然作恶多端,明面上却也在抗衡魔教。

    若只有一个余沧海此事好办得很,赶在他前出手顺便抓一个现行。

    不过,似乎现在嵩山派也掺杂其中。

    嵩山派盯着青城派看来是想做渔翁,但左冷禅此人不好揣测,比余矮子难对付许多。

    赵荣拿着手中的消息在亭中踱步。

    余沧海不足为虑,左冷禅却不得不防。

    “我得去福州一趟。”

    听了这话全子举很是吃惊:“师兄才回来一日,马上就要走?”

    “嗯,就这几天。”

    赵荣笑了笑:“若是福州无事那是最好,届时我再回来。”

    “师弟你顺便安排一下,让本门练剑阵与惊门十三剑的同门陆续到此。”

    既然赵荣已经决定,全子举自然不会再劝。

    于是照着赵荣的安排做事去了。

    接连两天,赵荣以金针赋配合寒气为同门开眼增强眼力。

    这法子针对不同门人效果截然不同。

    若说对眼力扩增最强的还是骆禾,这娃娃六穴通畅又错穴连贯,不提其他剑术,练这惊门十三剑一定如有神助。

    赵荣又去澹真阁找到鲁师叔。

    十三代师长中金眼乌鸦还是颇为上进的,听了赵荣的金针刺穴法鲁师叔欣然答允。

    去刘府找方师叔和刘师叔,两位都没有兴趣开眼练什么剑法。

    莫大师父本也不想折腾,但赵荣一直强调不费心力,这才让他施手。

    又花一天在听风台那边指导门人剑法剑阵,他才算匆匆把事做完。

    接下来三天,他一直在藏剑阁静养。

    将各方面状态调整到极致,这才准备动身。

    临行前两日,赵荣整天都待在赵家坞老家陪爷爷。

    小曲也在,她知晓赵荣又要出门,心中很想跟着一起去。

    可赵荣不主动提便晓得事情不简单,于是也不开口。

    正月初九。

    小师妹骑着马一路将他送到城北驿站。

    “照顾好爷爷。”

    赵荣嘱咐一声,曲非烟立刻点头,又凝望着他:“荣哥,你一路小心。”

    “我会当心。”

    赵荣笑了一声,轻轻催马,透骨龙嘶吼一声,兴奋狂奔。

    这次到福州接近两千里,黄骠大马终于能纵横驰骋。

    与小曲告别,赵荣转过脸来,不由露出一丝慎重之色。

    拿走辟邪剑谱不算难事,但把林家保住那就难了。

    青城与嵩山派的人得不到剑谱,一定会盯着林家不放,灭人满门这种恶事他们可都能做得出来。

    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赵荣一路走一路斟酌。

    三天后,他行至赣江河畔,金滩古林附近,在泰和的一处村落住下。

    当天晚上。

    赵荣点着油灯,破旧的木桌上放着残破袈裟,他一手撑平袈裟,一手执笔在上方写字。

    “欲练此功”

    这四字写完,赵荣咬了咬笔头,又写下“八脉齐通”。

    有这八字作为开头,妙。

    赵荣笑了笑,另起一行:

    “人生妙谛,普渡仙航。梯天超海,如遁如藏。呼灵虚位,遣役诸方,雷霆霹雳,如掣电光”

    将浑元剑经中的内容稍作修改,又加上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之类的东西。

    深奥得很,却又狗屁不通。

    哈哈哈,左大师伯你慢慢领悟吧。

    领悟不出来,那就是悟性差。

    赵荣洋洋洒洒写下数百字,又摊开袈裟欣赏了一遍。

    越看越深奥,云里雾里。

    “若左冷禅得此剑谱,日夜勤修,因此坐老嵩山,这也算是他的人生妙谛。”

    “嵩山派与林家没有仇怨,得了剑谱想必不会再为难。”

    “青城派有恩怨,但余矮子是个聪明人,给他一点教训应该能让他知难而退。”

    如此一来,林家危机可解。

    赵荣将剑谱晾干收好。

    假剑谱散布出去,真剑谱还是收走为好。

    渡元和尚从华山气剑祖师口中领悟的辟邪剑法颇为诡异。

    这门剑法一旦切鸡,那可真是进步神速。

    林平之武艺稀松尚不及青城弟子,然得剑谱不过月余就能虐杀青城派,戏耍余沧海木高峰。

    练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兄看了几次剑招,没法破招只能第一时间想到去找风老先生请教。

    胯下空空少了二两肉,那速度实在太快。

    赵荣对这门剑法并无贪念,更不可能自宫练剑。

    接下来几日除了赶路,他便找时间将这件旧袈裟继续晾晒做旧。

    穿过吉安府,来到延平府。

    一来黄骠大马太过高调,二来爱惜透骨龙,赵荣一直来到延平尤溪梅仙药行。

    这是去年年底拜访过衡山的势力。

    他突然造访,直把药行几位当家人吓了一大跳。

    摆宴、赶紧摆!

    潇湘剑神驾临这还得了!

    不过赵荣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只是将透骨龙暂放在这里,换上梅仙药行的马朝福州去。

    从尤溪到福州也就三百多里了。

    赵荣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一路上并不孤单  自武夷山方向、明溪、黎川、温州等等地方,众多江湖人从闽地各处直下福州!

    这仅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人则是从中原、齐鲁大地疯狂涌下。

    江淮两岸,众多江湖人策马狂奔。

    洞庭湖的船又入湘江,鄱阳湖流域的大船下赣江、饶河、信江

    忙碌的飞鸽在空中扑腾,传递出一条又一条消息!

    一个个江湖势力在得知某条消息后,全都震惊莫名。

    贪婪、欲望、野心如同一根点着的火把扔向了全是枯草的草原,狂风一吹,整个江湖全部都燃烧沸腾!

    在那恐怖火浪的炙烤下,江湖上空的空气都扭曲了。

    这一阵狂风,便是从延津梅林一路吹下来的!

    封不平面无表情,在那个风雪夜抱剑南下。

    他是华山弃人,是中条山上的孤魂野鬼。他本是孤寡之人,却让整个江湖作伴。

    封不平,江湖因他不平。

    每当他到过一个地方,这里就会‘人心大乱’!

    徽州府。

    一个面无表情的黄脸汉子走过不久,徽州武林彻底沸腾。

    歙县城西。

    马家酒肆轰然传出爆响,一张方桌被人抵到墙角,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抓着一个刀疤男人,将他半边脸压在碎碟中。

    “他娘的,你是不是骗老子!”

    周围屋里人表情各异:“快说,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那被按着的刀疤男人颇为硬气:“老子说了你们还不信,近来这般多武林人南下,你们眼瞎了?”

    “鲍川快刀刀馆的几位馆主、教头前日就出发了,他们生意做得那样好,怎会好好的关门?”

    魁梧大汉质问道:“那你怎么不朝福州去?”

    “是啊,你怎么不去?”

    “哼,我的本事去那里不是送死吗?人生妙谛,东方不败的武功!老子虽然贪,但也惜命。”

    魁梧大汉感觉他不像是说假话逗弄自己,缓缓松了手。

    周围也有人嘲笑:

    “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与东方与那人的武功有关,还能领悟人生妙谛,笑死人了,那福威镖局的林震南还在这鲍川走过镖,他哪有什么高手的样子。”

    “是啊,纯属谣言。”

    刀疤男人道:“林震南武艺稀松,难道他祖父林远图的武功也稀松?”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早年间威震江湖,东方他用的不也是剑法?”

    “林震南没有学到真本事罢了。”

    “据说那剑谱就藏在林家地下,谁能挖到谁就能无敌天下!”

    什么无敌天下?

    吹得太过头了。

    不少江湖人嗤笑一声,根本不愿相信,这消息多半是谣言。

    明知极有可能是谣言,但马家酒肆中顷刻就跑出去七八人。

    “兄弟,你要去福州?!”

    “不去不去,天要下雨了,我回家收衣服。”

    外边的人骑马不再多说,踏着日头驾马狂奔。

    “不错,我也要回家收衣服。”

    “走!”

    人走路没有飞鸽快,各方势力的外部成员但凡听到一点传闻,立刻就要回禀。

    神功宝典,人生妙谛。

    练武的江湖人如何不动心,能压住欲望的终究是少数。

    怕死的不敢去凑热闹,但一些稍有手段之人,便幻想着捡漏的可能。

    武陵境内,一伙川西武林人才到此地没多久,便听到了骇人听闻的事。

    “啪!!”

    矮个道人两眼瞪直,眼白控制不住一直往上翻。

    他一巴掌直把一个茶桌拍得四分五裂,愤怒的余矮子连催心掌掌力都用出来了。

    “师父!”

    侯人英操着川西腔调又惊吼一声:“师父,大事不妙!”

    “格老子的,这是哪个龟儿子散布的谣言如此阴损,这不是成心与我青城派作对吗?”

    余沧海右手大拇指紧捏着中指在客栈房间中走来走去。

    “辟邪剑法难道真与东方不败的武功有关?”

    “人生妙谛,那又是什么?难道林远图领悟人生妙谛我师父竟然不知?”

    侯人英旁边的青城第二秀洪人雄听了师父嘀咕的话不由一惊:“师父那是谣言怎能当真。”

    “枳句来巢,空穴来风。”

    余沧海目色更冷:

    “这件事绝不会那么简单,没想到除了我们竟然也有旁人盯上了林家辟邪剑谱,现在谣言四起就算那些大派不信恐怕也要派人去看看了。”

    “这龟儿子做出这般事真是愚蠢至极,若搅动各方势力再想得手岂不是难如登天!”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扭曲,气得想变脸。

    又颇为悔恨,为什么不早点对林家动手灭他满门。

    若辟邪剑法真和东方不败的武功有关,那岂不是错过太多!

    “师父,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要对那些福威分局动手吗?”

    余沧海猛然起身:“飞鸽传令各处弟子全部前往福州,我们即刻出发,日夜兼程,一定要抢在那些大派到来前动手!”

    “是,师父!”

    一众青城弟子应和全都准备去了。

    房间内,矮道人的气息愈发粗重。

    谋划隐忍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收网,临了遇到这样的事放在心态不好的人恐怕会当场疯掉。

    “咿——呀!!”

    余沧海怪叫一声,又拔出剑来在屋中狂舞松风剑法,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是谁?!”

    “到底是谁?!”

    左冷禅为了早点将辟邪剑法搞到手,他没等元宵节便提前下了胜观峰。

    没想到才到安庆府望江,却有消息传得比他人走得还快。

    “这散布消息的人竟也知道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的秘密!”

    左冷禅眼如深潭,将手中的信纸捏得粉碎。

    一旁的秃鹰沙天江道:“会不会是少林武当?”

    “这倒是有可能,冲虚与方证一定知道其中秘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左冷禅自知遭了算计,心中虽然盛怒,却能快速冷静下来:

    “丁师弟他们早带人埋伏在福州,无论如何我们都快人一步。”

    “机不可失,我们即刻赶路,再传书到福州让他们马上动手。”

    “好!”

    沙天江应和一声忽然又道:“这此动静闹得这般大,衡州府恐怕已经收到消息,衡山那小子多半也会去福州。”

    “莫慌,福州还有魔教那批人马,他的剑术再厉害也绝没有办法抗衡一众高手。”

    “他若搅局,我到了福州自会与他计较。”

    听了左冷禅的话,沙天江心安不少。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飞到了杭州。

    秦伟邦、鲍大楚,王诚、桑三娘等人本是杨莲亭安排在杭州的传令使。

    他们还是神教长老,尽管是东方时代被提拔上来的长老,在教中的地位却在江南四友之上。

    梅庄出问题,他们四人便可以去问罪。

    不过,面对此时来到杭州分舵的这批神教来人。

    秦伟邦等人全都带着尊敬之色。

    王诚与桑三娘目露闪出惊悚,实在想不到这几位会一道下崖。

    最左边这位身材魁梧,白须散乱,满脸狂傲。

    他坐在这里都懒得用正眼瞧秦伟邦他们。

    正是风雷堂堂主童百熊。

    中间那位头戴展翅莲花冠,一双眼神犀利有神,鼻梁高挺,看上去高大英武。

    他便是白虎堂堂主上官云。

    右手边高竖幞头的黄面尊者乃是青龙堂堂主贾布。

    三位强悍堂主一道带来的压力着实不小,桑三娘心中念着向问天这次死定了。

    她与这三位的关系一般,原本不敢放肆。

    可是在接到信鸽后她面色大变。

    上官云察觉不对:“怎么了?”

    “不好!”

    “几位堂主请看!”

    他们传阅着信纸内容,童百熊直接站了起来:“胡说八道,什么狗屁福威镖局怎会我东方兄弟的武功。”

    贾布冷哼一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将这辟邪剑法带回黑木崖叫东方教主过目便是。”

    “定然有不少人觊觎教主武功,福州恐怕会有大批武林人士,”上官云又加了句,“辟邪剑谱要带回黑木崖,向问天的人头也要带回去。”

    “那可正好。”

    童百熊狂笑一声:“我要大杀一番,叫东方兄弟、叫那些教中一起拥护东方兄弟的老兄弟、再叫杨莲亭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可是对东方兄弟忠心耿耿!”

    他们三人从黑木崖下到杭州,正在等福州确认向问天的消息。

    若他朝北逃正好南北夹击。

    此时看来是不用等了。

    “这件事牵扯甚大,教主定然还会派人从平定州下来,我们便先行一步。”

    “好。”

    “出发!灭向问天,夺剑谱!”

    披风震响,三道人影飞掠而出,转眼间他们已经冲出分舵。

    消息自延津梅林传出,今时不同往日,武当少林也无法坐视不理。

    两大派纷纷派人南下。

    华山派岳先生在三秦大地闻听这一消息时已慢了一拍,但还是本着剑谱不能流入魔教手中的态度下了玉女峰。

    宁女侠不放心他一人独往,陪岳掌门一道下山。

    恒山派三定听闻消息后并无动作,三人稳坐悬空寺,对所谓的辟邪剑法未起贪念,依然吃斋念佛。

    距离悬空寺下院八里处的一处小院内。

    不戒大师将一些好事者全部打发走。

    “辟邪剑法?人生妙谛?就算天下无敌那又有什么用。”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没有我老婆女儿半分重要。”

    今年年关不戒和尚终于一家团聚,除了想去衡阳感谢一番,他哪里都不愿意去。

    在这悬空寺下守着,等着那位小气的尼姑老婆时不时过来锤他一顿,这已成他最大乐趣。

    泰山派山门重地,天门道人望着一道下山的玉音子、玉磬子,不由嘲弄一笑。

    “师父,我们不去福州吗?”建除问道。

    天门道人挥动袖袍:“这等谣言听了去只有灾祸,休想骗得过贫道。”

    他朝着玉音子、玉磬子离开的方向又说道:“偏偏有人鬼迷心窍,一把年纪还在做什么天下第一的美梦。”

    “就算有东方不败的武功,他们也练不成天下第一。”

    翁大章有些担忧:“师父万一真有剑谱,落入歹人手中岂不是祸害江湖?”

    天门道人朝着潇湘方向一指:“赵师侄距离福州更近,他一定会去的。”

    “就算有剑谱,贫道不信这些人能斗得过他。”

    “这辟邪剑法真有那么厉害?”

    “那不正好,简直为我六兄弟量身打造。”

    “不错不错,我们桃谷六仙就分别作天下第一、天下第二天下第六!”

    “东方不败在我六兄弟之后只能是天下第七,潇湘神剑天下第八更是被我们远远甩开。”

    “快走快走,前面就到福建了!”

    六个怪人从庆元南下入了闽北

    梅溪与闽江汇合处,江水浊溪水清,故有闽清。

    此地距福州只有百里。

    傍晚时分,赵荣在梅溪小镇一家客栈用饭,他没做那身显眼的青衣打扮免得有人将他认出来。

    拿起汤勺舀起一颗肉丸入嘴。

    这闽清三鲜用猪肉和豆腐蒸制,紧实爽口,油腻适中十分美味。

    可赵荣却生出嚼蜡之感。

    谁干的?

    谁做的好事?

    余光朝四周一瞥,这家小镇边上的客栈坐得满满当当,几乎都是江湖人。

    从尤溪到此闽清这一路他已经察觉到异样,并且听到了那些让他头大的传闻。

    青城派、嵩山派?

    不可能,除非余沧海和左冷禅疯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难道是冲虚和方证?

    这两位虽然颇有手段,但也不至于如此下三滥。

    散播这样的谣言,岂不是要把林家一家全给害死。

    看了看天色,赵荣心中急切,他迅速吃掉饭菜付了银钱,也不找地方投宿直接骑马赶夜路。

    “驾!”

    “驾!”

    赶夜路的可不止他一人,甚至还不断有喊杀打斗声。

    辟邪剑谱的影子都没露,这些人就斗起来了。

    跑到子时。

    尽管路上歇过马儿还是两腿乱晃,赵荣将它牵到有水草的地方歇息,自己也在一旁打坐休养。

    又小睡了一会,没到寅时便醒。

    不敢睡得太沉,但休息一阵,他已经恢复精神。

    牵马上了大道,还没出发身后就有一人提着灯笼追撵上来。

    “小子,咱们换一换马。”

    那大汉挑起灯笼一照,拍了拍赵荣的马匹,又扶在刀柄上,语气颇为不善。

    赵荣朝后方一看,这大汉的马已经累倒在道旁。

    “滚。”

    “小子,你找死!”

    “唉呦!”

    他才放狠话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如炮弹一般被踢入水中,炸起漫天水花。

    “驾!”

    赵荣又走走停停,终于在隅中时分来到福州城下。

    果不其然,此地车马甚多。

    那些携带刀兵的武林人说话口音各不相同,福州远离中原本是武林偏僻之地。

    本地没什么有名高手。

    此时却聚集了天南海北的武林人。

    只谈辟邪剑谱不至于如此,可是加上了东方不败的名头,想到福州领悟人生妙谛的就大有人在。

    摸了摸包袱中的袈裟。

    赵荣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朝四下一扫不再犹豫,徐徐骑马入城。

    福州城极为繁华是宋时六大城之一,张百杯遍植榕树抬眼可见。

    此城极大,福威镖局门朝哪开都要打听一番。

    “小公子,福威镖局在西门大街,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左转过了两条街,再右转看到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

    “那里最宏伟的宅邸便是福威镖局了。”

    说话的老丈头戴浑裹,上衣皆襦,腰上竖带,一手执竹竿挑着酒葫芦,另外一只手拿着锤子。

    那竹竿似是一种量尺,他像是福州船工。

    赵荣暗暗记下,又礼貌问道:

    “老伯可知福州向阳巷在哪?”

    “向阳巷?”

    这老丈思考了一阵,却还是摇了摇头。

    “这城内巷子极多,但老朽在此生活了六十多年大多地方都晓得,却没听过哪个是向阳巷。你问的地方一定偏得很,只能到各处去打听了。”

    “多谢老伯。”

    赵荣瞧了瞧他的酒葫芦想请他喝酒,但这老人摇头说不用便径直离开了。

    当下得先找到林家老宅,来个偷梁换柱。

    再设法当众发现这假剑谱。

    转移江湖人的视线,林家才有希望躲过一劫。

    赵荣又问了几人,依然不知向阳巷。

    他改变主意,骑马拐了一个弯。

    行过三刻,上了青石板路。

    终于看到一面迎风飘扬的青旗,上面铁画银钩写着:

    福威镖局  感谢绿树成荫的大萌主!!破费啦,感谢大佬厚爱!(""ゞ

    感谢诸位江湖朋友的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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