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番外二 勇国公小家日常
番外二 勇国公小家日常
西北终于打完了。
二皇子……现在应该称勇国公，一身疲惫、风尘仆仆，回到了京城，下意识提马往宫城的方向去，却被心腹小校提醒：
“国公爷，咱家在槐树胡同，您方向反了。”
勇国公僵了一瞬，才爽朗一笑：“才一年没回来，路都忘了！”
另一个参将瞪了小校一眼，笑着凑趣：“那还不正常？京城这一年大变样儿，别说您，我都不认路了！”
由籍籍无名、养在深宫的二皇子，到赐婚出宫封国公再出征沙场，眼前这位少年只用了半年时间。
他怎么可能认得京城那蜘蛛网一样的路？！
他只会知道从哪里可以最快地回“家”。
可惜，他印象中的家，不是槐树胡同，而是大明宫。
国公府的牌匾是昭明帝喊太傅给写的，勇国公虽然学武一点就通、力大无穷，背书写文章却一直头疼，最怕的就是太傅。
只是当朝笔法遒劲、磅礴大气第一人，便是太傅。
勇国公面无表情在府门口跳下马来，下意识抬头看一眼牌匾，强忍住后背的凉意，一路大步流星，直奔后堂。
府里管家乃是寇昭容特意给儿子挑的心腹周全人，见小主人回来，激动得热泪盈眶，忙上去问安行礼，又殷勤告知：
“不知道您今儿回来，国公夫人进宫了。
“夫人前儿上街淘换了一把镶金嵌玉的好刀，今儿一大早就赶着给娘娘送去了！”
勇国公差点儿崴了脚：“送刀入宫？！”
“啊！不是！老奴没说清楚！夫人是把刀鞘送进去给娘娘看！
“夫人单辟了一个小库房，专门给咱们娘娘搜罗这些刀啊剑啊什么的！刀鞘枪杆儿，都送进宫让娘娘先过个眼瘾！
“夫人说了，等娘娘出宫养老时，光那一库的刀枪，就够娘娘把玩个三五年的！”
老管家说着话，满脸都是对国公夫人的满意感激，甚至红了眼圈儿！
至于勇国公……
他觉得头皮发麻。
幼年时被母妃按在地上狂揍的记忆猛然间撞进脑海，久久不肯褪去。
迟疑了片刻，勇国公小心地问老管家：“张氏，会挑刀剑？”
“何止是会？！夫人是马上步下全能的好功夫！”老管家说着，还把两只手的大拇指都翘了起来，“咱们娘娘都夸呢！
“打您出征，头回进宫，娘娘见夫人魂不守舍地牵挂您，便留她在宫里住了一宿。
“结果第二天早上，娘娘起身练功，竟然发现夫人已经在卧房里蹲了一刻钟的马步了！”
老管家越说越乐呵，丝毫没有发现自家小主人的脸色开始发青，“后来夫人便常常进宫。
“婆媳两个一开始只是拳脚切磋，后来便换了棍棒，还觉得不过瘾。
“因为夫人去得多了，陛下也听说了此事，大感惊奇。便特地挑了个时机去看她们娘儿俩练功。
“听得说，陛下瞧见当时的情形，大声称赞，即刻令人给娘娘宫里添了一个兵器架子！
“虽说那些刀枪剑戟都没开刃，可毕竟是正经兵器。
“娘娘和夫人都高兴极了！
“再往后，新正入宫庆贺时，陛下发了话，索性让夫人在娘娘宫里小住了一个月呢！”
勇国公听得头上嗡嗡的，眼前直发黑，艰难呼吸半晌，才找回自己干涩的声音：“母妃把从前的功夫，都捡起来了？”
老管家连连点头，叹息着笑道：“娘娘谨慎了多少年了……
“如今好容易恢复了往日的风采，精神头儿和身子骨都好了许多。
“上月还听夫人念叨，让把府里的人参肉桂之类大补之物都挑挑拣拣拿出去当节礼送人，说娘娘十年八年的都用不上，存着白朽了呢！”
勇国公沉默下去。
过了好一时，才深深做了三个呼吸，露出一丝关切：“我出去大半年，除了娘娘那里，夫人可有交到什么好友？
“宫中京里，遍地都是捧高踩低的混账，可有什么不长眼的委屈过她？
“她是个大方直率的性子，未必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但你若是知道，必须要告诉我！
“她不计较是她的好处，我这眼里可不揉沙子！”
说到后头，语气已经有些生硬森然。
老管家听见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国公爷尊重夫人，愿意为夫人出头，老奴又怎会隐瞒？
“倒还真有几个蠢货，在宫里难为过夫人一两声。
“娘娘当时便沉了脸，太后更是不等娘娘开口，即刻便请昭庆郡主给那几个蠢货一人送了一套《女四书》，让半年内抄出十套来！
“那几位到现在还躲在家里没敢出门呢！
“听说昭庆郡主身边的姑姑们，但凡出宫采买或者回郡主府办事，便顺道往那几位家里老爷的衙门拐一脚，催一遍那抄本！
“所以直到如今，再没人敢惹过咱们夫人！”
勇国公大笑：“皇祖母和昭庆姑姑是最懂怎么整治这些人的，比我出手可狠多了！”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噗嗤”一声脆甜的笑。
勇国公身子一僵。
老管家挑眉，往后觑着眼一看，会意一笑，拱了拱手，果断告退。
三个月后。
朝廷计划发兵东海。
大军出发前七天，勇国公别别扭扭上了个奏折。
昭明帝还以为他不想去了，结果一眼扫过去，顿时张大了嘴，啊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陶行简好奇地凑过去：“陛下何故惊讶？”
“小二……小二他……”昭明帝半天才透出这口气，二话不说，拎着折子一径去了寇昭容宫里。
指着折子质问寇昭容，“这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寇昭容莫名其妙，接过折子一看，也傻了眼：“这，这俩孩子……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昭明帝这会儿才算真正缓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最后拍着桌子，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一个时辰后，勇国公的奏折被封好送了回来。
勇国公提心吊胆打开看去，只见一行朱批龙飞凤舞：“准。然，若有皇孙，必须即刻回京，不得有误！”
长出一口气，勇国公喜气洋洋跑进内室：“父皇准了！你赶紧收拾行李！我去给你挑几样趁手的兵器！
“哦哦！还有马！
“呃？！你都收拾好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多男装！？
“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置办的——是不是我不在京的时候，你除了进宫就女扮男装出去疯？！
“张氏！你别装听不见！
“……我都还没逛过京城呢！！！！！
“……你躲开！
“你……你别堵我的嘴……我跟你……说，你堵不上……
“嗯……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