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战起
两天后，无限城。
“执死者大人，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所有的位点都设置好了。”
上下左右交错混乱的空间中，面庞被黑色的长发遮住的鸣女抱着琵笆，对站在平台边缘的执死者说道。
“无惨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还需要一段时间。”
执死者闻言，微微颔首，幽蓝色的瞳孔凝视着眼前的空间，似在沉思。
“美丽的执死者小姐，您交给我的委托我已经完成了。”
忽然，童磨那妖异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微笑着从一旁的传送门中走出，七彩色的瞳孔着迷地看着眼前的执死者。
“是吗？做的不错。”
执死者淡漠地说道，抬起头，凝视着头顶的传送门，微眯着眼。
“话说，真的有必要准备到那种程度吗？那些人类哪怕真的掌握了恶鬼的力量，但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吧？”
童磨夜跟着看向上方，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不明白，很多东西，并不是靠单纯的纸面力量就能决定得了的。”
执死者瞥了一眼童磨，语气平静地说道。
“纸面上的实力再强大，也只是一个理论数据，真正到了实战的时候，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对你造成干扰，限制你的发挥，让你多出原本不存在的弱点。”
执死者说着，目光平静地看向下方。
只见在离平台约莫百米的位置，一片黑压压的身影正拥挤和喧闹着，一眼望去，起码有上万的数量。
“开始吧。”
悦耳而冰冷的声音响起。
铮——！
清脆的弄弦声响起，一瞬间，五道巨大的门户直接在下方打开，紧接着，下方拥挤的海量瞬恶鬼间朝着传送门冲去。
“人类！”
“终于有人类吃了”
“别挡道，全都给我让开！我要第一个吃到人类的血肉！”
数以万计的恶鬼兴奋地大吼着，执死者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抹期待。
“让我看看吧，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下方，数以万计的恶鬼已经全部冲出了传送门，只剩下五道巨大的门户巍然耸立。
恶鬼和人类间的最终回合，正式开始！
……
鬼杀队临时总部。
一种肃穆的氛围萦绕在场地中。
“辛莱莱说的时间，应该就是今天吧。”
宇髓天元望着一旁的同伴，低语道。
“应该是的吧。”伊黑小芭内望着头顶逐渐黯淡的天色，手掌不自觉地一动到了腰间的日轮刀上。
名为紧张地感觉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
山下，完成集结的鬼杀队队友也全都站在树梢上，神情紧张地看着四周。
“哇——哇——！袭击——！”
忽然，餸鸦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全都抽拔出日轮刀，做出应战的姿态。
可下一瞬间，他们的脸色就骤地一变。
只见刺耳的鸣笛声回荡在整个总部的上空。
但那并不是敌人袭来的警报，而是——
请求救援的鸣笛声！
“袭击！有大量的恶鬼，正在袭击城市！请求总部支援！”
只见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分别传来相似的警报，一瞬间，众人的脸色全都改变了。
“开什么…玩笑！那些恶鬼…那些恶鬼…有本事冲我来啊！”
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声响起，只见性情最暴躁的风柱怒吼着，一拳在在身旁的一颗大树上。
足有三人合抱粗的高大树木被轰成两截树身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树林中，惊起一阵巨响，仿佛惊雷落地一般。
但却没有人斥责风柱的的冲动，或者说，他们心中的反应都是一致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支援吗，还是……”
甘露寺焦急地看着众人，些许汗珠从她额头上渗出。
没有人回答。
所有让都明白，这是恶鬼用出的调虎离山之计。
五座城市同时遭到上千恶鬼袭击，这种规模的袭击，以鬼杀队现在的人手，不派出他们的话根本处理不了。
但如果去支援……
众柱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木屋前的蒲团上的主公。
“告诉所有人，原地待命。”
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响起，产屋敷看着眼前的众柱，开口道。
“可是，主公…！”一旁正义感最强的炼狱杏寿郎神色顿时一变，当即就想要反驳。
“这是命令，杏寿郎，你忘了辛莱莱走之前交代过的话语了吗？”
产屋敷耀哉看向炎柱，一种无形的威压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半个小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半个小时内都不准离开，如果半个小时后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才是你们出动的时候！”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涉及到分散战力，都必须在原地待命半个小时。
这就是辛莱莱离开之前交代的死命令。
炎柱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死死地咬着牙关，不甘心地用力砸了地面一拳，半蹲下身子，闭上眼，低声道：
“遵命，主公。”
产屋敷耀哉见状，微微颔首，接着往向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脑中回想起辛莱莱私下和自己交谈过的内容，眼神微动。
“辛莱莱，你是对的，我们这次的敌人，绝对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因此，希望你所安排的计划，真的能颠覆这一切吧。”
……
……
十五公里外，城市。
“不，不要，救命啊！”“怪物…快跑…快跑啊！”
“我不想死！”“走开…别吃我…啊！”
尖叫声，哀嚎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瞬间撕破了平静的夜晚。
只见两千余只恶鬼从突然开启的传送门中一窝蜂的出现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上。
轰——！
一只巨大的手掌拍下，只见在恶鬼的后方，一尊足有十米高的寒冰菩萨冲出，随手一挥间，便是大片的尸体飞起。
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繁华的街道就瞬间被血腥味和各种各样混杂在一起的汁液散发的气味所覆盖。
“真爽，太爽了，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吃过人了！”
尸体横陈的街道上，一只恶鬼大口地啃声着手中的半截大腿，发出了畅快的大笑声。
可下一秒的，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传来，紧接着——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街道正中央炸响，火光中，上一秒还在大笑着的恶鬼直接被炸上了天空。
发生了什么！
遭到袭击的恶鬼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似乎是不理解自己为何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紧接着，远处的黑暗中，一排火光亮起，下一秒，恶鬼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它的脸上，紧接着，它的头颅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撕成了碎片。
“那是什么！”“打雷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他没有遭受炮火波及的恶鬼看着突然在火光中伴随着轰鸣声飞上天的尸体和建筑碎片，茫然地大吼着。
“你们快看天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剩下的恶鬼纷纷抬头，然后，它们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借助人鬼优秀的微光视觉看到了——那数十颗朝它们呼啸而来的炮弹。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响起，彻底拉开了今夜的序幕。
……
……
无限城中。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执死者看着从下方的传送门中不断被轰进来的建筑和尸体的残渣，平静地开口道。
“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呢？鬼杀队竟然掌握着这样的力量吗？”
童磨看着下方传送门外的景象，七彩色的瞳孔中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这并不是鬼杀队的力量，而是人类掌控着的力量。”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这些力量参与进来，意味着这一战一旦失败的话，哪怕侥幸活了下来，你们在这个世界上也将不会再有任何容身之地。”
执死者平静地开口道，看着下方的传送门外炮火连天的景象和那瞬间被轰碎的寒冰傀儡。
“听起来似乎很可怕呢？但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呢？”
童磨扫了眼一旁的执死者，微笑着说道。
“当然，因为这样，意味着胜利已经彻底掌握在了我们手中。”
执死者眼中闪过一抹凛冽之意。
人类军队的下场，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换作是她掌握了能够不惧阳光的完美鬼血的话，也绝对会以此为筹码去换取这些力量。
对于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部分人类而言，不可能有人拒绝地了永生不死的诱惑，尤其是代价仅仅只是出动一些军队，牺牲一部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死活的时候。
至于这种做法会给这个衍生世界内部的社会结构带来什么无法预测的影响？那些东西和身为契约者的他们又有何关系？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
“实在太轻松了一点。”
执死者的眉关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对方的行动，到现在为止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深意。
提高鬼杀队的战力，拉人类军队下水，这些操作对于普通契约者来讲确实已经很值得称道了，但对他们这个层次的契约者来讲，根本算不上多么特别的手段才对。
或者说，对方目前展现出来的这些手段，实在太中规中矩了一点。
她本以为对方会直接在人类高层内部直接公开出鬼血的事情，甚至都做好了迎接数以万计的人类士兵自杀式地携带炸药冲进无限城的准备，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真正只是单纯借助人类一方阻拦袭城的恶鬼。
照这个势头下午，对方别说赢，甚至连无限城都不一定能够攻破。
这与她的预期相差的未免有些太大了。
“难道那家伙还掌握有空间类的手段？”
执死者沉思着，忽然，她神色一动，猛地看向了一旁，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轰——！
一记缠绕着漆黑气息的恐怖斩击瞬间轰击在一处墙面的阴影中，数道身影在这道斩击轰中前骤地从黑影中冲出，朝着平台中央的鸣女冲去。
“可笑！”
一声冷笑从执死者口中传来，只见她一脚踏在墙壁上，借力瞬间冲出，身体化作漆黑的残影，以一个完美的角度一刀挥下，瞬间将从黑影中冲出来的三道人影全都拦腰截断。
三道被一分为二的躯体跌落下去，幽蓝色的光芒从执死者眼中一闪而过，用鉴定术确认了眼前的三具尸体都只是普通的恶鬼后，她提着近两米长的漆黑长刀，环视了一圈四周，冷声道：
“看来，我似乎太高看你了，竟然连这么愚蠢的手段都用的出来？”
无人回应。
“执死者小姐似乎被冷落了呢？”
“看好鸣女，敌人的隐蔽能力很强，现在转移鸣女的位置的话可能会让他抓住破绽。”
执死者语气冰冷地吩咐道，身子前倾，右脚后撤半步，做出了拔刀的前置姿势。
“遵命，美丽的执死者小姐。”
一层层冰晶迅速在墙壁上攀附，只见童磨轻笑着，直接用血鬼术将周围的区域全部冻结起来，同时几尊寒冰菩萨凝聚，死死地将位于平台中央的鸣女保护起来。
空气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下方的传送门在袭击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鸣女关闭，周围的墙壁也全都被冻结了起来，五尊寒冰菩萨漂浮在半空中，一圈足有一米厚的冰晶护盾将鸣女保护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平台上，执死者宛如雕塑一般，闭眼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拔刀的姿势。
童磨则有些百无聊赖地打起了哈欠。
“我说，他会不会已经逃……”
轰——！
一瞬间，恐怖的黑色斩击爆发，漆黑的死气瞬间掠过空气，砍在突然从童磨身后的阴影中冲出的身影上。
没有任何悬念，承受了这一记斩击的身影也瞬间被轰成两截，而执死者则是瞬间发动了鉴定术，确定对方的身份信息：
【……
身份：武田家族死士／恶鬼
……】
又是幌子。
这家伙……
执死者眼神微凝，忽然，一声细微的动静突然传来，紧接着附着在墙壁上的冰晶突然被击碎一部分，一名手持日轮刀的身影突然从中冲出。
‘太慢了！’
铮——
一声古筝声响起，房间的上下瞬间颠倒过来，冲向鸣女的手握日轮刀的身影的动作明显一顿，紧接着，漆黑的刀刃掠过他的脖颈，其上缠绕的死气瞬间将其生命力吞噬一空。
鉴定术瞬间发动。
【称呼：辛莱莱
身份：契约者／恶鬼
……
……】
这就结束了？
怎么可能？
执死者眼中闪过一抹愕然，但下一秒，她就猛地意识到了不对。
她猛地转过身去，然后，看到了刚刚那只被她一分为二的恶鬼伸出的手掌，以及……
——从其正前方凭空出现的灶门炭治郎！
血鬼术·灼天炎阳！
下一瞬，滔天的烈焰降临，笼罩着鸣女的足矣抵挡住执死者一次斩击的冰晶轰然破碎。
……